第39章 第 39 章(2 / 2)

我在六零開閒漁 柚蘇 22367 字 3個月前

說完,她看了一下左右,然後輕輕的拍了薑曉菱一下,神秘的朝她指了指倉庫的最裡麵,示意她跟過去。

薑曉菱被她這動作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可還是跟了過去,嘴裡悄悄的問道:“姐,你要給我看什麼?”

她這伶俐勁兒顯然取悅了張巧,張巧笑著嗔道:“天天姐,姐的,我今年都四十了,你好歹也叫聲阿姨?虧得你還叫的這麼理直氣壯。”

“叫阿姨都把人叫老了,我就看著你跟我姐一樣,年輕!”

薑曉菱上輩子畢竟已經活到了三十歲,雖然回到了十七歲的身體裡,看到比曾經的她大個十來歲的人,那聲“阿姨”實在是有點叫不出口。

院子裡的那些人就算了,那些原本她上輩子就是叫阿姨的,如今叫起來沒有一點思想壓力。

唯獨張巧,她還是覺得叫“大姐”更順口一點。

當然她這樣的想法張巧並不知道,可那句“跟我姐一樣,年輕”卻明顯取悅了她,讓她看向薑曉菱的目光都又柔和了一點。

她沒有做聲,而是走到角落裡的一個木櫃前,拿出鑰匙打開了上麵的小鎖。

薑曉菱這才看出來,這櫃子應該是廢品站專門給員工配發的放個人物品的櫃子,因為裡麵放著喝水的缸子,還是脫下來的帽子,圍巾之類的東西。

張巧在櫃子裡翻了翻,然後從角落裡拿出了一個報紙包著的小紙包,對她解釋道:“前幾天收上來了一個小玩意兒,我看著怪好看的,覺得你可能喜歡,就給你留下來了。拿回去玩兒吧。”

“謝謝姐,這是什麼啊?”薑曉菱說著,將紙包接了過來。

張巧沒有說話,示意她自己看,薑曉菱隻得把那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報紙揭開。

揭了好幾層之後,一個白底青花的瓷器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薑曉菱嚇了一跳,連忙將報紙合上,緊張的問:“姐,這是什麼?”

張巧看到她的動作,不禁有點奇怪:“這有什麼好藏的?又不是什麼違-禁物品,就是一個蠟燭台。

你看看,那裡麵還有燭油呢。我就是覺得這顏色畫的怪好看的,還就是些花花草草,沒那些不能留的東西,所以就留下來了。

你放心吧,姐給你的東西肯定不會給你招禍,拿回去晚上點個燈,比那瓶蓋強。”

聽她這麼說,薑曉菱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托機械廠的福,家屬院的人們可以說是整個寧林市最早用上電燈的一批人。

即使到現在,全市大部分住戶家裡用的還都是煤油燈或者蠟燭。

用煤油燈還好,注意點倒也沒什麼危險,用蠟燭的家庭,很多人家都會想辦法去弄一個鐵皮或者罐頭瓶的瓶蓋做底兒,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注意,再引起火災。

這蠟燭台在被扔或者被賣之前應該是被人放在家裡一直在用的,所以固定的那個座兒裡麵還有殘存的蠟油。

薑曉菱不懂得這個燭台到底是什麼時代的物件,可潛意識告訴她,自己可能得了寶了。

摸著那細膩的瓷胚,看著那上麵精致的,白底青花,中間還夾雜著一抹抹朱紅的花紋,她越看越覺得不像是尋常人家用的東西。

這造型,更是以前她連見都沒有見過的,真是說不出的雍容,雅致。

她抬頭看向張巧:“姐,這是你多少錢收的?不便宜吧?要不,我還是把錢給你。”

“什麼不什麼的就要給錢了?你家錢多呀!”張巧有點不高興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個蠟燭台怪好看的,而且也沒有破,不像是能當廢品賣的東西。我怕你往裡麵墊錢。”薑曉菱連忙解釋。

聽了這話,張巧的臉色緩和了,有點得意的朝她笑了笑:“沒花錢,賣垃圾的人給的。你以後要是在這兒待了,這種東西有的是,一點都不稀罕。”

“啊?”薑曉菱一臉的迷茫。

看她這副模樣,張巧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然後跟她解釋了一通。

原來,彆看廢品站的活計在外人眼裡是遭嫌棄的,可實際上他們手裡也不是沒有一點小權勢的。

至少在賣廢品的那些人眼裡,也是值得巴結的對象。

和他們搞好關係,彆的不說,稱給的高一點,低一點兒,這裡裡外外就能錯個好幾分錢。

一次兩次不顯,可要長年累月呢?

那就是不小的數目。

再加上,和這裡的員工要是處好了關係,萬一來的早了晚了,不會讓你吃閉門羹。

刮風下雨,還能讓你進屋子裡避避雨,不用在外麵空地裡乾挨著。

這些事兒看起來都是小事,可放在一起就會讓人省不少心。

那些收廢品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固定區域的,也就是常年往這個廢品站跑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固定的。

所以,他們為了便捷,自然時不時的也會給張巧他們一點點好處。

雖然不會是什麼值錢東西,但偶爾也會有一些看上去還不錯的。

這個蠟燭台就是人家給張巧,讓她拿回去給孩子玩的。

“我家那倆,對這也沒啥興趣,拿回去三天都讓他們弄碎了。給他們就是糟蹋東西,所以姐就給你留著了。”

聽她這麼說,薑曉菱沒有再拒絕,而是借著書包的掩飾,用意識將倉庫裡麵的牛奶糖拿出了幾塊兒。

現在她也了解了,不管自己倉庫裡存的那些物品原本放進去的時候是什麼樣,拿出來後必定會變成他們現在這個時代的產物。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那些東西會不會讓人發現有什麼不妥。

果然,那幾塊兒子專門交待過,說是什麼大白兔奶糖的糖塊兒,拿出來的時候果然糖紙有了輕微的變化。

雖然上麵的兔子沒有變,但包裝的糖紙明顯粗糙了很多。

她將那幾顆糖塞到了張巧的手裡,將嘴湊到她的耳朵邊,輕聲的說:“我爸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姐,拿回家給弟弟妹妹吃。”

說完,還專門將張巧的手給握了起來。

看著那幾顆糖,張巧的表情頓時變得不安了起來。

她知道,和那個燭台相比,這幾顆糖實在是太貴重了!

那燭台,明顯是什麼人家不要的東西,就算是真拿來上稱稱,能值個一兩分錢就頂天了。

可這糖,卻是拿錢都買不來的東西!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她連忙推拒。

薑曉菱將她的手再次握緊,又朝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姐,你收著吧。這不是過年了嘛,平時我也不會有這些,你收好。”

說著,她又往門口的方向望了望。

順著她的目光,張巧也看到新來的站長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走了過來。

她知道那人肯定就是薑曉菱的父親。

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很感激的衝薑曉菱笑了笑,說:“那謝謝你了,以後再有好玩的,姐還給你留!”

“好。”薑曉菱笑著答應了。

她將燭台放進了書包裡,然後快步朝著那兩個人迎了過去。

離得老遠,她就聽到爸爸還在數落著謝強,而謝強雖然一臉的無可奈何,卻隻能好脾氣的一一應是。

搞得她一時間有點進退兩難,有點不好就這麼走過去了。

看到她,薑立南終於停止了絮叨,可還是又吩咐了一句:“值夜班可以,下班後還是要回家睡覺!你彆跟我說壯壯和誠誠會妨礙你休息,你騙誰呢?!

他倆有多怕你,你當我不知道?你睡覺,借他們個膽兒,他們也不敢吵!

你啥也彆說,老老實實給我回家,聽到沒?”

“聽到了,我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兒就回去。”

謝強說到這裡,無奈的歎了口氣:“叔,你可彆說了,這是在我單位呢,你就給我留點麵子吧。趕緊回吧。”

說完,推著薑立南就把他往門口攆。

搞得薑立南又好氣又好笑,轉身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看著他們這樣的互動,薑曉菱算是放了心,她知道謝家的事兒,至少在短期內算是解決了。

強子哥如果沒有大的變化的話,這一次應該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來,不會再鬨什麼幺蛾子了。

因為得了那個寶貝,魚丸對於薑曉菱的誘惑力就降低了許多。

要不是父親出聲提醒,她差點就給忘了。

父女倆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僻靜胡同,同樣是借著書包的掩飾,薑曉菱從倉庫裡拿出了魚丸,轉手就放進了父親之前特意提出來的一個大的竹籃裡。

她又在裡麵看了看,發現兒子和兒媳實在是太細心了。除了魚,肉這些,他們甚至還給她準備了青菜,豆腐!

要知道在這大冬天,青菜豆腐也是人們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到這個時候了,家家戶戶蘿卜,白菜早就吃絮叨了,能有一把小青菜吃,那真的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

她挑了挑,又從倉庫裡拿出了一把青菜,一把香蔥,兩個又大又圓的西紅柿,還拿了兩個蘋果。

看到她拿出來的那些東西,薑立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連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連忙更湊近了女兒一些,用身體將她擋住。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乾脆直接伸手將女兒背在身上的軍用書包取下來,背在了自己身上。

然後還把籃子上麵蓋著的那塊小棉墊子仔仔細細的又塞了一遍,這才帶著她從胡同裡走了出來。

出來後的薑立南就像是腳下多了一道閃電,話也不說了,走得飛快。

害得薑曉菱一路小跑都險些跟不上。

一直到進了家門,兩個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薑立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半天還緩和不過來,眼神裡全是恍惚。

徐寒梅看到丈夫這樣的表情,也好奇了起來。

“都拿回來了什麼,怎麼嚇成這樣?”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掀開了竹籃上麵的蓋布。

一眼看過去,徐寒梅先看到的就是占了半個籃子的,好一大包,足有百十個不止的手打魚丸。

那丸子每一個都是白白嫩嫩,一看就是用好魚肉打出來的,隔著那盛放著丸子的蠟紙包,她都能夠聞到那種水產品所特有的鮮味。

徐寒梅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好東西啊!還一次見了這麼大一包!

她連不敢相信的使勁眨了眨眼睛。

“這……都是那個人送來的?”她抬頭看向丈夫。

薑立南這會兒心臟還在砰砰亂跳。

他也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用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書包,示意妻子再看看那個。

徐寒梅又打開了書包,從裡麵將西紅柿,蘋果,青菜還有一塊兒用油紙包著的熟牛肉全都拿了出來。

開始拿第一樣的時候,她的表情還是震驚的,可拿到後來,眼神已經變得呆滯。

在哆嗦著將油紙包打開,看著裡麵那一塊比巴掌還大的鹵好的牛腱子肉之後,竟然噗通一下直接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看上去比疾行了半天的薑立南臉色還有蒼白許多。

薑曉菱看了看如此表情的爹媽,想了想,覺得他們倆這會兒誰也指望不上了。

乾脆站起身,開始四下裡張望:“我奶呢?讓奶奶回來給我們煮魚丸湯喝。我爸說了,奶奶做的魚丸湯最好喝。”

“你奶去街道上了,要等一會兒才能回來。說是街道上來了一批活兒,正在往外派發。

據說是做慶祝用的紙花。你奶奶說去看看能不能爭取一點回來做,反正我們倆閒著也是閒著。”

徐寒梅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這會兒還是虛軟的,實在是站不起來了,索性就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說道。

聽她這麼說,薑立南皺了皺眉:“又不是養不活你們,去湊那個熱鬨乾什麼?”

徐寒梅聽了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她難得的大聲衝著丈夫爭辯道:“這怎麼叫湊熱鬨了?我們是實實在在想找個活乾。

這做紙花,糊紙盒的事兒我們以前在景平又不是沒做過?怎麼說也是熟手。再說了,咱全家上下都靠你一個人的工資養活,這萬一有點什麼事呢?誰還嫌錢燒手?”

看出妻子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薑立南隻得又解釋道:“你們來寧林的時間短,不了解情況。

通常年前街道上往外派這種活,都是給那種家裡條件確實差,吃飯都成問題的人家,屬於福利性質。一般家裡有人上班的,能顧得住家的都不會去搶。

你們去之前應該問一下,就算我不在家你們好歹問問隔壁的封大姐。

你們這麼貿貿然的過去搶活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家這是要與那些孤寡困難戶搶飯碗呢!”

聽了丈夫的話,徐寒梅頓時急了:“哎呀,我們不知道啊!也沒人跟我們說。

再說了,這事也是鄰居告訴我們的,不然我們哪兒能知道?對了,就是一號樓王全民家,他家兒子小團和咱小河玩兒的好,就是他家嫂子跟我說的呀!”

“不要去和他們家比。”薑立南歎了口氣。

“他們家嫂子是老病號,每個月吃藥就要吃好多錢。家裡四個孩子,除了大女兒下鄉了,其他幾個年齡都小。全家就他一個人掙工資,他的壓力很大的。

所以他們家嫂子要是身體緩的過來,偶爾去外麵接點活兒,院裡是沒人說什麼的。除了他們,彆人家去做就要被人笑話。”

聽了丈夫的話,徐寒梅急得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行,我現在就去把媽給找回來。這也太丟人了。

哎呀,都怪我,我不應該聽半截子話,這可丟人丟大了。”

看妻子急了,薑立南反倒不好說什麼了。

他也跟著站了起來:“行了,我跟你一起去,順便也和街道上打個招呼,過完年就讓曉菱去強子單位做臨時工。”

聽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徐寒梅整個人都呆立在了當場,連出門找婆婆的事兒都忽略了。

“你說什麼?過完年讓曉菱去哪兒?強子那兒,強子那個廢品收購站?!”

說到後來,徐寒梅終於反應了過來丈夫說了什麼,差點直接蹦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呀?曉菱怎麼能去那兒!”

“行了,行了,邊走邊說,我有我的道理。”

薑立南沒有給妻子繼續跳腳的機會,拉著她就往門口走。

徐寒梅氣得一個勁兒掙紮,卻根本掙不脫。兩個人都走出屋門了,薑曉菱還能聽到母親壓低了嗓門在和父親吵架的聲音。

屋子裡終於沒有了人,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將攤在桌子上的東西拿進廚房放了放好,然後直接回了臥室。

工作的事兒有爸爸擔著,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

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燭台上,隻想著得早點把這個東西給兒子還有孫子送過去。

那天邵洋專門跟她說過,讓她以後不要隨便在網站上買東西,想要什麼最好跟他們說,由他們代為購買。

不然就很容易出現賣家的貨物忽然消失,把人嚇一大跳這樣的事情。

一次兩次大家可能會當做個例,不放在心上,可次數多了,就很容易引起其他的問題。

薑曉菱當然立刻就答應了。

然後她就提出要把賣郵票的錢給他們轉過去,畢竟那錢她留著根本沒有什麼用。

又拿不出來,又不能在黑匣子裡用,那對於她來,不就是一堆廢紙嗎?

廢紙還能見個影兒,那些連影兒都看不見,根本就是一堆數字!

還不如留給他們用是正經。

可邵洋死活不要。

非說自己要是拿了,老爹非把他的腿打斷。讓奶奶自己留著,萬一以後再有彆的什麼用處也不好說?

薑曉菱知道這件事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所以就想著怎麼樣也得再找點彆的東西給他們。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麼快自己的想法就實現了。

雖然她不知道今天得來的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來曆,值不值錢,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東西賣出來的錢她是一分都不要了,全留給兒孫。

要是他們再不樂意的話,就說是留著,當自己再買東西的備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