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藤燈絕望的想著。
他原本以為嚴明亮死了後自己至少不用受生命威脅,結果現在那家夥根本就不是個普通人。
少年唇色變得慘白,整個人看著無助又可憐。
蘇陽原本還想說些安撫的話,然而剛吐出一個字就見藤燈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個房間前猛地打開了門。
客廳裡的光照進了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屋子,果然,裡麵空空蕩蕩,原本應該躺在這裡的嚴明亮屍體已經不見了蹤跡。
被惡鬼捅了那麼多刀,他依舊完好無損。
“嗚……”
藤燈發出了聲絕望的嗚咽,細弱的如同幼貓一般無助。
不知不覺間,他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
少年長得漂亮,明明本該是可憐無比的場麵,卻無端讓屋子內另外三個人看呆了眼。
直到沈確緩緩走到他身後幫他抹掉淚水,隱藏在酒瓶底一般的厚眼鏡片下麵的眼睛浮現上了一絲癡迷。
怎麼會有人哭的這麼好看。
然而他說的和心裡想的卻截然不同:
“小燈,不哭了。”
比起視覺上的欣賞,沈確更擔心的是心上人的難過。
直到這時蘇陽才勉強反應過來,抓著頭發說:“是,是啊!彆難過嘛!大不了我們這邊加強人手,絕對會保護好你的!”
藤燈吸了吸鼻子,並沒有完全相信蘇陽的話,但不是不可以利用這點。
少年抬起漾著水光的眼睛看向蘇陽,問他:
“可以多給我說說嚴明亮的事嗎?”
這理由蘇陽當然不會拒絕,嚴明亮逃跑本來就是他們的失職,自然是以安撫受害者情緒為重。
這麼想著,蘇陽加上桑源好友,給他發過來了一份資料。
上麵明明白白記載了嚴明亮這人的一切,包括社會地位和人際關係。
藤燈坐在沈確的旁邊,認認真真的把資料瀏覽了一遍。
他注意到嚴明亮這人平日裡為人低調,工作認真,根本不像是會因為鄰裡間的矛盾就上門砍人的性格。
就算是被惡鬼控製,也總要有個原因才對。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
被知曉存在以外的人推動意識到這個世界異常的沈確這次倒是知曉了鬼的存在,不過他的接收能力依舊很好,翻看了業主群的聊天記錄後說:“他說明天上班時還有幾千萬的單子要趕。”
“具體是什麼樣的單子呢?”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屏幕,視線卻轉到了蘇陽他們身上。
沈確聞言,也看向了這位探員。
蘇陽臉色僵了下,避開了兩人的目光有些尷尬的回答:“抱歉,這個我們還沒有調查到。涉及公司機密,隻有他上司有權限,但他上次幾周前出國度假了,到現在都聯係不到。”
度假?
怎麼可能?
就算是再怎麼黑心的資本家也不至於在下屬忙的團團轉時高調的出去旅遊,這樣誰還甘願給他打工?
藤燈總覺得答案近在眼前,但卻還被一團迷霧遮擋著。
“那他家呢?總能調查出什麼吧?”
少年眉頭緊蹙,語氣都變快了些:
“我也很想知道昨天他在家裡聽到的聲音究竟是什麼!”
時間已經不多了,藤燈不想在等晚上被鄰居和惡鬼同時夾擊,就算有沈確的庇護,那些東西也總是無孔不入,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才行。
蘇陽下一步本來就打算去嚴明亮家裡調查的。
既然藤燈都這麼說了,那索性讓他跟著去看一眼也沒什麼。這起案件情況特殊,他們也很擔心藤燈的精神狀況受不了。
“不過我要事先說明,你無論看到了什麼都絕對是要保密的。”
藤燈點頭表示理解。
五分鐘後,一行四人來到了18層右戶門前,和上一層充滿人氣的感覺不同,這裡剛出電梯就覺得一陣陰冷。
樓道裡的聲控燈不知道什麼時候炸了,導致這裡的光線很暗很暗,一團陰影籠罩在幾人身上,像是隨時會吞噬了他們一樣。
跟在蘇陽後麵的那位小探員一言不發的敲開了鎖。
然後,門剛打開一個縫隙時刺骨的寒意就伴隨著劇烈的惡臭味就傳了出來。
——這味道藤燈已經很熟悉了,是屍體腐爛後的腥臭。
有誰已經在這裡死了一段時間了。
這麼想著,藤燈看到蘇陽推開了那個曾經在視頻裡閃現過幾次的房間門,房門推開的瞬間沈確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但僅僅是那一眼藤燈還是清楚的看到,在蠅蟲亂飛的房間裡,有一具屍體正歪歪扭扭的躺在地板上。
屍體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久,早就腐蝕的麵目全非。
但屍體身上那件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會認錯,就是今天嚴明亮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