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走開(1 / 2)

京城郊區, 環城大道。

舟嬌把敞篷豪車停在一邊,她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 咯噠咯噠地按動。車鏡映出她的模樣——彭家三少清雋精致的容顏, 青年低低地垂下眼簾,長睫微動, 陽光從頭頂落下,襯得“他”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祝恒飆車也沒跟上她,她在這裡停了得有三五分鐘, 他才從身後緊追來,搖下車窗, 無奈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怎麼開車開得這麼快?”

生日宴會還沒過去幾天, 祝恒就被彭梁容約出來飆車。

環城大道一直是富二代官二代夜晚開車的好地點, 市裡的交警們也都被幾個有點權勢的二代們打過招呼。

舟嬌蹭了這些方便,趁著傍晚時分,紓解心情,跑來飆車。

她心情煩躁得很,連八百年不抽一次的煙都摸出來了——當然還是沒抽, 這輩子頭一回抽煙還是高中的時候和祝恒打賭打輸了, 皺著眉頭抽了一口,差點沒嗆得背過去。但是身為彭家三少,在各種場合她總要隨身帶點煙裝樣子, 火機也是常備的。

祝恒看到她摸出打火機,眼神茫然,手指無意識按動,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遂也開門下車。

他今兒個開了輛越野,和他這幅奶裡奶氣的俊俏很不相符,好在也人高馬大,沒有多違和。

“咋了哥們,和我說說唄,啥煩心事啊愁的你臉都黑了?”

祝恒嬉皮笑臉,態度卻格外認真。

他們倆確實算得上很好的朋友,身為彭梁容,舟嬌的一些煩惱還是能夠和他傾吐。

不過……此時腦子裡想的煩心事,可不能夠亂和彆人說。

舟嬌麵無表情地想,難道她要說自己是被你們這群想象力太豐富的人弄到愁容滿麵嗎?

她扶著額頭,把打火機丟給祝恒。

祝恒手忙腳亂地接住,咧嘴喊道:“要命嘞,你這可是限量版打火機誒,我記得是你大哥買給你的吧?”

“還好沒跌地上,萬一碎了怎麼辦。”

祝恒麵不改色,塞進自己的兜裡。

又豎起耳朵,端正態度,“說說唄,怎麼了?”

舟嬌抬眼看他,一張俊臉上滿是沉寂,她有點失魂落魄:“沒,就是在想為什麼有些人的人生那麼戲劇性。”還都是虛假的戲劇性。

祝恒沒聽懂,隻以為他是不是最近又聽說了圈子裡誰的事,有感而發。

他說:“這有什麼的,你能想象嗎,我爸和我說,他年輕的時候和我媽在一起,是因為兩人都被男女朋友劈腿,感同身受做了朋友後日久生情才結婚的。”

舟嬌:“……”

“當時他們倆在一起的事鬨得還挺大的,因為之前我爸我媽都有各自的男女朋友,然後他們倆的男女朋友劈腿還正巧劈到一塊去了。”

也就是說,祝恒他爸的前女友和祝恒他媽的前男友出軌,在一起了?

然後,這對可憐的同時被戴綠帽子的男女就在一起了?

祝恒很無所謂和兄弟說這些,不過這些也算不得什麼大料,畢竟現在一些古老論壇還能搜到關於他爸媽當年的娛樂消息。

他看到舟嬌略震驚的表情,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現在嘞,當年出軌我爸媽的那兩個人早就沒消息了,估摸著現在在家裡含飴弄孫呢,想當年那兩人好像也蠻出名的,一個是港姐出身,一個是歌星出道。”

“含飴弄孫”這個詞可辛辣得很,祝恒他爸媽今年也就五十出頭,因為有錢懂得保養,模樣還靚麗年輕得像是三四十歲。能待在家裡“含飴弄孫”的,指定模樣已經老得不像話。

祝恒嘴巴也毒,說完後,又感慨道:“我爸媽在一起的經曆夠戲劇性吧?我覺得都可以改編成電視劇拍了。”

舟嬌:“是很戲劇性。”

她捏捏鼻梁骨,心說,就算再戲劇性,能有她的人生戲劇嗎?

自己(女)暗戀自己(女),因性向不同隻敢做朋友;自己(男)暗戀自己(女),因二人間的淵源不敢吐露半分情誼,隻敢做朋友;自己(男)和自己(女)既是朋友又是情敵,喜歡的心上人還是自己!

夭壽了。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複雜的劇本。

舟嬌頭疼,她半個身子靠在車上,垂下的眼睫毛濃黑,唇角失去了往常該有的笑意。

青年憂鬱而沉靜地望向不遠處的山丘,那裡層綠皚皚,繁花錦簇,風吹過,花香濃鬱,這樣美好的郊區景色,一點沒有提亮他的心情。

他緊緊抿著的唇角斂得更厲害了。

祝恒掏出煙盒,用舟嬌丟給他的打火機點燃。

他吐出一口幽藍的煙霧,給了一個誠懇的意見:“雖然不知道你在愁什麼——”其實他總覺得他是為了舟嬌而發愁。畢竟那天生日宴會上,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吐露了鐘瑠秀對舟嬌的曖昧,還知道了他暗戀舟嬌多年愛而不得,這種尷尬到可以裝鴕鳥鑽進沙堆裡的事,群湧而來,也確實是令人苦惱。

“但是吧,你可以先和那個誰斷了一下交往,畢竟你倆是情敵嘛。”

祝恒滿臉“我都是為你好”的樣子。難為他一個曾經對鐘瑠秀很有好感的臭直男居然為了兄弟把大美人喊做“那個誰”了,舟嬌抬眼看他,被他臉上的誠懇逗得有點想笑。她伸手把肩膀的力量撂在他身上,幽幽歎息:“祝恒。”

“乾嘛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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