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定律(1 / 2)

霍峻驍從爸媽口裡得知堂哥要找人來“做迷/信”, 他整個人都被這話給弄蒙了。

“爸、媽, 是我沒讀過大學還是我哥沒讀過?他還是碩士生呢, 怎麼不信科學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爸媽:“……你小子要心存敬畏, 知道嗎?”

緩了緩,又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你想不到的事情,用科學兩字太過局限, 我們也是碩士生,還是含金量比你們高的,我們倆都不說什麼, 你小子說什麼?”

霍峻驍皺眉:“可是……”

他爸媽又解釋了為什麼霍峻恪有意請人來的原因:“爺爺他買了那尊古董花瓶後,就總是身體不好, 但他以前身體強健得很, 這你也是知道的。”

“不管是怎樣, 請個人回家看看, 總沒有壞處。”

霍峻驍:“不行, 我還是覺得怪怪的,我得和哥說一下。”

“他忙得很,你去煩他, 會被他說的。”

爸媽的勸誡沒讓霍峻驍長記性, 他親自和霍峻恪說自己覺得這辦法不行:“現在已經從ICU出來了,就好好養身體不行嗎?弄得神神叨叨, 人家會怎麼想我們家?”他們家的身份非同凡響,若是這事兒漏了點給媒體,大眾又會怎麼想?

霍峻恪冷冷道:“所以我會找信得過的人。”

見霍峻驍仍舊一臉倔強, 他氣得都快笑了,低聲罵道:“你以為這事兒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已經有人去爺爺住所把那尊古董花瓶拿去驗了,至於裡頭有沒有什麼東西再說,現在是請人來,至少讓大家有個心理安慰……”他不想再說下去,摁著太陽穴疲憊地搖了搖頭,不欲再看他。

霍峻驍後來把這事和彭梁容提了提,滿是不讚同:“我不太明白,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信這個的……”

彭梁容:“我倒是覺得可以一信。”

霍峻驍:“?”兄弟你背叛我了?!

隻見他慢條斯理、萬分平靜道:“我在國外就有朋友是吉普賽人的後代,說家裡經曆過一些比較靈異的事,總之還算玄乎吧,有些事情確實是科學解決不了的。”像是他自己從小就有玄妙的經曆,又怎麼能保證這個世界裡的其他人領到的劇本不是靈異劇本呢?

“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情……”他最後沒再說了,隻歎了口氣。

霍峻驍和彭梁容分彆,各自回家。

深夜時分,他從自己的住所下樓,準備去小區超市買些日用品。

已經是快要十二點的時候,天色太晚,高檔小區裡都沒什麼人出來走動,隻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還開著。霍峻驍穿了一身長袖睡衣,舉手投足都透著困倦,他一邊想著家裡缺了些什麼生活用品,一邊心裡又掛念著還在醫院的爺爺,眉眼間帶了幾分愁。

提著購物袋走出便利店。霍峻驍步履不停,往自己所在的樓去。

路過綠化帶,乍然間,他似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像是女人被拳打腳踢後發出的聲音,帶著嗚咽的泣音,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霍峻驍沉著臉,手上已經按出了小區保安的電話,就準備一會撥出,他輕手輕腳地往綠化帶那走去。

一個女人被渾身酒味的男人按在地上狠狠摜著巴掌,她的身下是一灘血,霍峻驍瞳孔緊縮,大喝一聲,“你在乾什麼?”

保安的電話接通,霍峻驍一麵把購物袋丟到旁邊,一麵通話:“A棟綠化帶旁有男人在打女人,情況很危急,麻煩趕緊喊人來,記得報警。”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酒味,霍峻驍一人向前,用力握住那個醉漢將要再次落下的拳頭,重重將他往後一推。砰地一聲,醉漢沉重地落在地上,他嘴裡罵罵咧咧,噴出難聞的酒味:“操/你/媽。臭/婊/子看不起我——”

醉漢已經沒有繼續攻擊地上的女人,狀似失去了還擊的能力,霍峻驍趕忙查看女人的情況,他蹲下身,用手去探女人的鼻息,驚愕發現,女人的鼻息竟然已經冷下來了,怎麼呼喊都沒有回應。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挪動女人的位置會進一步加劇內臟的傷勢。他撥打急救電話,要求在最快時間裡出救護車。

所有能做的工作都做了,霍峻驍才有時間打量兩人。

男人穿著價格不低的西裝,被泥濘滾後,肮臟極了。醉漢手上還掛著女人身上的血,他仰麵倒在地上,嘴裡還在念念叨叨,似是狂醉狀態。

霍峻驍又看向女人,深夜冷風卷過,他一個穿著長袖長褲加絨睡衣下樓,居然也感覺到冷。還是徹骨的寒冷。

那女人穿的衣服——等等,霍峻驍睜大眼睛,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現在是深秋時節,為什麼女人身上穿的是夏裝?

他抬起手,手上沾染到的血紅猶在,隻是氣味由新鮮血腥變為了陳舊腐臭。霍峻驍聽到頭頂路燈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電流過大要燒壞了似的。

他稍稍覺得頭有點發昏——媽的,這是撞邪了?

霍峻驍突然想起前幾個月在業主群看到的消息,說是小區裡有個富家女找了個鳳凰男,儘心儘力花錢養他,不知是什麼原因,後來兩人鬨分手,據說很不愉快。區公安局接警——深夜時分無人經過的綠化帶旁,富小姐被鄉村男硬生生打死了。

那個富家女被打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孩子。那個鳳凰男的下場也沒撈著好,在富家女家人的威脅和施壓下,精神崩潰,不久就在監獄裡自殺了。

霍峻驍:“……”視線落在了女人身下的血跡。那不是被打吐血該有的血量。

他木頭似的,緩緩掏出手機。

果然,方才沒有打出去一通電話。此時再看先前被他忽略掉的信號——全無。

那麼,他剛才是在和誰說話?

霍峻驍覺得背脊竄過一條蛇似的,涼颼颼的。他露出謎一樣的苦笑:難道這就是現世報?他才說自己不迷/信,隻相信科學,今天就遭遇了一出鬼?

他從小膽子就大,此時遇到這個能讓人驚掉魂魄的處境,也沒那麼慌張,隻是頭一遭遇事,難免流了點汗。

又嘗試著離開這片綠化帶多次,最後鬼打牆似的回來了。

霍峻驍:“。”

他隻能找到自己剛才扔在一旁的購物袋,蹲在綠化帶旁,默默地看著醉漢爬起來,很是凶狠地又抬腳踹向地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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