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出人意料的話讓霍峻恪愣住。
他重複:“你扔了?”
“你怎麼能扔了它——”霍峻恪驚怒。
他怒意尚未發泄,就見舟嬌冷靜看他,眼神似嘲,他像被定住一樣,平複心情,假笑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舟嬌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但她知道自己的粗心大意為自己惹來了事端。
她明白,之後,那枚戒指不能夠再出現在她的身上,否則她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她會擁有一枚和“昭擎”一模一樣的戒指。
她還要為之前那枚戒指屬於她,做出合理的解釋。
想到這裡,舟嬌默默地擰緊眉。
很快,她也掛起虛假微笑,“嗯,能理解。”
這是“舟嬌”身份和他的第一次見麵,初次見麵就被霍峻恪無理詢問,她對他沒有好臉色也是理所應當。
霍峻恪曉得她對他心生戒備,恐怕不會再說些什麼。
他猶不放棄,“那枚戒指,是女式的嗎?”
照片裡,戒麵露出,花紋精細。旁人可以一眼看出那是一枚寬戒,霍峻驍覺得那是男戒,霍峻恪也這麼覺得。但一切皆有可能,或許這配套的女款戒指也是寬麵的呢?
他嘗試詢問,希望舟嬌能給出回答。
舟嬌抱著手臂,往後一仰,“我憑什麼告訴你?”
她露出在彭家人麵前絕對不會流露出的神情,嘲諷地翹起唇角,甜美溫柔地質問:“你又是什麼身份,我要告訴你?”
霍峻恪:“……”媽的,好難搞。
上頭給的任務太難,他喉頭冒火,反複呼吸,平緩心情。他不太敢得罪她,就像不敢得罪昭擎那樣。
他索性隻問,不需要她答。
“你知道昭擎嗎?”
他看到她的瞳孔微縮,笑容微斂。
他飛快地問,戰/術/性放棄部分核心問題,隻問能夠引起她情緒波動的“胡亂瞎說”。
“他的戒指和你的是一對的,你知道嗎?”
“那位先生曾有過一個愛人,你知道嗎?”
“他看到你和彭梁容在一起時,很憤怒……你知道嗎?”
舟嬌的笑容從微斂,變為消失,最後徹底抿著。
她的杏眼睜大,緊緊咬牙,忍著喉中脫口而出的臟話。
霍峻恪還在瞎說,他嘴裡冒出來的話全是他自己的猜想。
很明顯,他達到了目的,因為舟嬌的情緒波動真的很大。
霍峻恪聽到舟嬌壓低聲音,冷笑了一聲,仿佛不可置信極了:“這些事,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哪個鐵憨憨給她和昭擎編造了這麼奇怪的關係?!
從霍峻恪的寥寥幾句,她很快分析提煉出核心:
一,霍峻恪覺得“舟嬌”和“昭擎”有關係,原因是同款戒指。
二,霍峻恪深信“昭擎”有一個愛人,因為他看他十分在意手上的戒指。
三,因為“舟嬌”有和他同款的戒指,所以,“昭擎”的愛人就是她。
嗐,還挺有邏輯的。
——邏輯你嗎!
舟嬌俏臉微紅——氣得。她咬著牙,怒聲道:“我和他沒關係!”
“那戒指怎麼會和他的一樣?”霍峻恪一點不信,隻覺得她是在狡辯。
舟嬌不想解釋為什麼那枚戒指屬於她。
她被他的豐富想象力弄得頭腦發蒙,喉間慢慢湧起來的血腥味也在影響她的判斷力。
腦袋脹痛,呼吸急促,她感到疲憊不堪。
她心裡叫糟:影分/身技能的後遺症就要來臨。
舟嬌深深吸了一口氣。
以最快的速度,對他說:“那枚戒指我已經丟掉了。”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九個字。
她念得清晰而頑固,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她抬起臉,看向霍峻恪,又重複一遍。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霍峻恪眼睜睜看她慢慢紅了眼眶。
她的麵色慘白難看。像是在忍受著呼吸的艱難,喘息聲巨大,眼眶憋得通紅,她匆匆推開他,要往外走去。
霍峻恪沒有拉住她。他腦中縈繞她臨走前最後那句話,循環她臨走前那雙杏眼含淚的畫麵。
他坐在原地,良久,撥通電話。
“喂,幫我查一查,舟嬌六歲到十八歲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