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舟嬌離開的一個小時後, 原本合上的門又開了。
另一個自己風塵仆仆地回來, 她一身海風氣息, 臉頰帶了幾分紅潤。
昭擎迎身上去, 握住她冰冷的手。
心念相通隻在一瞬間。
“真奇怪啊。”昭擎這樣想。
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覺曾瑤和徐皚之之間的關係有點莫名,從另一個自己的身體記憶信息裡, 他仔細琢磨一番, 沒能想明白。
於是,舟嬌本嬌決定讓昭擎馬甲再去看看曾瑤與徐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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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眸不好遮擋,舟嬌找了一頂寬簷帽, 將長發卷起來, 藏在帽子下, 又認認真真地給昭擎擺弄兩下帽子, 將他的眼睛遮住。
昭擎·嬌被另一個自己弄著造型,他很乖, 低著頭。
黑衣服不能穿, 因為太顯眼,這種長款古典的袍子出現在現代輪船上怪怪的,所以舟嬌找了家裡的男式衣物。
昭擎換上。
瘦腰寬肩、筆直長腿,不看臉,這就是個優越的現代男性模特身材。
帽子遮住他的臉,隻露出蒼白下巴, 他在帽子下眨了眨眼。
看不見金眸和長發, 昭擎·嬌變得比之前普通多了。隻要他不摘下帽子, 彆人就看不到他的長相。
舟嬌滿意地點了點頭,另一個自己往門走去。
她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提醒:“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要到零點了。”
昭擎“嗯”了聲。
他推開門,步入。
……
趕巧的是,儘管因為台風原因,所有乘客都被輪船負責人員要求進房間,有一小撮工作人員留在咖啡茶水間。
船身搖擺,昭擎挽了挽袖口,露出一截蒼白手腕,他指間的戒指冰涼,在茶水間的燈光下,折射出透亮光芒。
他推開門,沒讓誰瞧見他的那張臉。
找了個空座,幾個人在低聲聊天,他們習慣了在海上的工作,自然不會因為搖晃的船體暈眩嘔吐。隻見他們熱火朝天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海潮浩蕩,掀起來的浪花雪白,幾乎要將船壓翻,他們口中發出輕微的驚歎聲。
幾人見他進來,問了一句:“來倒茶喝?”
“嗯。”
“喝了就趕緊回房間躺著,台風可沒那麼讓人好受。”有人善意道。
昭擎點了點頭,用玻璃杯接了一杯熱水,他指尖在杯上滑動,豎起耳朵聽船員們的對話。
“這次的旅行線還真是天不合地不利,台風至少得半天。”
“不知道明天會有多少乘客投訴,唉。”
“船上的暈船藥都已經被乘客要走一半了。”
“……”
“對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服務人員的青年突然接起一通電話,“哦哦,好的,孩子吐了?我這就帶藥物過去。”
青年接完電話,聳了聳肩頭,“我先去給乘客們送藥。”
昭擎順勢跟著他出去。
青年去往的方向是乘客的房間。
舟嬌本嬌在進門後的那段時間,摸清楚了曾瑤和徐皚之的房間,正好和青年去往的方向一致。
昭擎·嬌因此目標清楚。
一路踏在走廊的地毯上,孩子們的哭鬨聲、乘客的嘔吐聲,船體的搖晃引起的器具摔落,此起彼伏。
青年沒注意到身後遠遠綴了一個人。他拿了藥箱,扣門將藥物遞進有需要的房間裡。
昭擎趁著青年正在和彆人說話的期間,敲響了曾瑤和徐皚之的門。
曾瑤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是誰?有什麼事嗎?”
“工作人員,來給你們送暈船藥。”他特意壓低聲音,轉變了音色。
門開了。
曾瑤那張巴掌大的臉出現在昭擎的視線裡。
他垂在身側的手,手指察覺到戒麵一陣冰涼的冷意。
女孩問:“誒?藥呢?”
“我負責敲門,負責拿藥的在後麵。”
曾瑤也看到了那個在不遠處房間和人交流,旁邊擱了個藥箱的青年。
她哦了一聲。
船體突然劇烈地顛了一下,曾瑤差點沒扶住門,身後一隻男人的手將她的腰摟住,曾瑤被他拉到懷裡。這個空檔間,昭擎又匆忙地掃了眼她身後的男人。
提著藥箱的工作人員往這邊走來,昭擎衝曾瑤點了點頭,做出往前麵房間去的姿勢,離開她的視線。
他的手指關節涼意陣陣。船體震蕩,他行走若風,很快消失在長長的走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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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嬌對著虛空聲音發出疑惑:“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個主角?”
虛空聲音:“很多……”
舟嬌額頭青筋跳了跳:“很多是多少?”
虛空聲音超級心虛:“就、我也不是很清楚。”
舟嬌:“……”
“要你何用啊?!”她把枕頭往空中丟了一下,氣呼呼地翻了個白眼。
現在是早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