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最後拖了得有一兩個小時才吃成。
小情侶是命案案發目擊者, 於是被警察們客客氣氣地留了,請到金頂山片區警局。
舟嬌和彭梁容與這件事無關, 隻是因為這片出了命案,交通堵塞,他們原定能在五點左右吃上飯, 硬是拖到了七點。
餐廳是西式餐廳, 這兩年因菜品昂貴, 味道一絕而飽受歡迎。抬眼看去, 餐廳裡落座的大多是年輕男女, 少有幾口之家聚餐,因此整個餐廳的氣氛就很曖昧溫情, 花、細蠟燭, 還有美妙的鋼琴聲做伴奏。
有男士體貼地為女士切割牛排, 彭梁容也在給自個兒切牛排,他切完以後, 掃了一下周圍, 發覺自己是唯一一個餐廳裡不顧及女伴的男人。
就他一個人, 兀自哼哧哼哧吃得開心。
服務員從最開始招待這對靚女俊男時的驚豔,到見彭梁容自顧自吃,不管女伴的動作時候的尷尬。
期間情緒輾轉幾回,可能心裡頭覺得這帥哥長得挺紳士, 怎麼一點也不幫女朋友切筋肉牛排——要知道,這個餐廳的男士們都給女伴切了。
舟嬌抬起頭,感受到另一個自己麵上的糾結, 她伸手勾了勾他的指頭。
不用言語,就通曉兩具身體中的所有記憶信息。
舟嬌:“……”
試圖亡羊補牢,把自己彭三少的紳士風度維護住,可低頭一看,自己已經切好了肉,都吃了不少。
遂失望作罷。
兩個嬌點的牛排是不同部位,各有各的美味,兩嬌要是有機會去餐廳吃飯時,總是這樣,因為這就代表著他們能夠嘗到更多味道。
彭梁容吃得快,他們倆就不似其餘情侶,吃飯之餘還親親蜜蜜地說點**話,全程就非常平鋪直敘,語氣也沒有因為對方是俊男美女而變得有多幾分旖旎。
服務員從他們身邊路過,聽到短暫對話。
“等會回家,媽媽說煮了夜宵。”
“哥也都在家?”
“嗯。”
服務員:這是兄妹還是訂婚的小夫妻?
他走著走著又忍不住一直往身後瞧,那對可謂是整個餐廳此時招待的客人中最靚麗的,他們說著話,喝著飲品。年輕女孩微微笑著,青年也是,他們手指輕勾,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這不該是兄妹有的動作,那麼就是小夫妻了。
可這對小夫妻……相處模式也太老夫老妻式。
溫情得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服務員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隻在他們離開餐廳時,注意了一下,青年見女孩冷,把她的手揣進自己的兜裡。
大步往外走,步履默契協調,像是相處好多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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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頂山的命案上了新聞。
彭家人晚上吃夜宵時,還談論一會,彭長雲說,他哥們有內部消息,那個女的之所以推男的,是因為那男的出軌找小三,還花了女的不少錢不還。
據說這金頂山看雪景,是那男的說分手後,女的提出的最後一次約會。
男的脾氣很大,這最後一次約會也是爆粗口、很沒耐心,女的最後實在忍不了,就讓“最後一次約會”,真的成了最後一次。
彭長海:“牛皮!”
吃著夜宵,彭守禮借機教育彭長海:“好好處男女關係,彆讓我天天聽人說你又分手又要對象,到時候也來個這樣的女孩,我看你怎麼辦。”
彭長海好生無辜:“關我什麼事啊,我和前女友們都是好聚好散的,給了不少錢呢。”
彭梁容:“……”
裴曉和顏悅色地對彭梁容、舟嬌說:“咱們捂耳朵,他的戀愛觀太容易教壞人了。”
彭長海憤怒摔桌:“這是人身攻擊!”
彭梁容憋笑,舟嬌也忍著笑。
金頂山的事,對於他們來說,也隻不過是社會新聞而已。
兩個嬌感觸更深些,畢竟她們還給凶手、死者拍過最後一張照片,但也就僅限於此,她的生活實在沒有太多位置給這事。若不是過了些天,霍峻恪在昭擎·嬌麵前提起這事,舟嬌本嬌是絕對不會覺得這件事和自己還能扯上關係。
這次會麵,霍峻恪將藝術館竣工後的全部布局以紙質方式交給昭擎。
他接過後,飛速看著,並提了點意見,霍峻恪認真聽著,將昭擎的要求書寫下來,準備會麵結束就按照他說的去做。
看完這一摞的紙,昭擎還沒說話,霍峻恪就道:“先生,有一件事想要知會您。”
這可就稀奇,霍峻恪很少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昭擎抬眉,靜靜等他說話。
“藝術館原本的總設計師接下來沒法參與您給出意見改建的方案了,隻能交由其他設計師來完成。”
“原因?”昭擎還記得他很滿意那位負責藝術館施工建設設計師的草圖,想法巧奪天工,藝術性極高。
他拋出這兩個字,霍峻恪便繼續說:“她現在在看守所裡暫時扣押。”
“……”
霍峻恪也不覺得昭擎應該知道最近的社會新聞,所以慢慢解釋說:“她殺了人,就前兩天的事。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要判上十幾年有期。”
“告訴您是想讓您知道一下,接下來我會儘力讓其餘設計師達到您的要求,我知道,您喜歡她的設計,但目前來說,她沒辦法再工作。”
昭擎:……
他又聽霍峻恪簡略說明總設計師殺人事件的全須全尾,不費絲毫力氣猜測出是前兩天他以彆的馬甲身份見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