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倫義是褚家的小孩, 褚倫義的姐姐褚少卿和彭梁容認識,兩人關係還不錯。( 小 說)不過褚少卿主要還是和彭長海關係親近些, 他們倆在生意上有比較深的往來, 有時候彭梁容工作時間聯絡彭長海, 都能聽到他二哥身邊褚少卿冷淡說著工作內容。
這小孩前兩年來和褚少卿來彭家拜年過,彭梁容還給他包了個挺大的紅包。
小夥子眨巴著眼,看著彭家三少, 他喊做三哥的男人,眯著眼輕笑起來。
他沒在辦公室喊出私底下喊人的稱呼。隻禮貌地和辦公室老師打過招呼,向A班的英語老師說明來意:“我是來報名參加市英語作文大賽的。”
英語老師:“哦, 宋老師讓你過來找我的對不對?”
褚倫義點了點頭。
英語老師是負責這次高中部參加市英語作文大賽的帶隊老師, 高中部三個年段的孩子們都是來她這裡登記。她得知褚倫義的來意,笑著讓褚倫義跟著雲昭去填一下報名表格。
正巧上課鈴響了, 英語老師把報名表格交給他們倆,又說:“褚倫義,你要是有什麼表格上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 我要是不在辦公室可以問雲昭。”
雲昭對上褚倫義的眼, 她平平地點了下頭,褚倫義嘴角彎了一下, 很和善說:“麻煩老師和學姐了。”
辦公室的學生都去上課,陳燁又和彭梁容聊了會,旋後說, “你一會要和副校長聊獎學金的事吧?等會飯點是回去, 還是去食堂吃一頓?”
“到時候看看, 如果不忙的話就在學校食堂吃頓飯,”彭梁容頓了頓,“我也好久沒在學校吃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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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一響,學生們就往食堂走去,人流密匝,彭梁容和陳燁才端著菜盤找到座位坐下,陳燁就擦著感歎說:“唉,人老了,打個飯排個長隊都累得很。”
彭梁容:“……”
他慢條斯理地夾筷吃菜,評價學校食堂廚師的手藝:“和以前沒多大差彆,還是那幾個大廚啊?”
“後來又新聘請了幾個廚師,但大方向味道還是沒變的。”陳燁吃著飯,看了看食堂大門走進來的學生,幾個高二年的學生認出級部主任,喊了聲老師好。
A班的學生也有會來食堂吃飯的,不過絕大部分還是普通學生。那群家世傲人的孩子有的是家裡送飯來,也有的是去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飯。
陳燁忽然放下筷子,說:“其實我一直覺得學校這種分班機製不太好。”
彭梁容洗耳恭聽。
“你們那屆學生,我第一屆帶出來的,大家都很友善,家裡就算貧富差距再大,也沒有什麼普通家庭的學生和富貴家庭的學生玩不來的事。”
“但後來的學生……可能是時代不一樣了,孩子們的想法也不太一樣,好多孩子都是不樂意和家世相差太大的人玩,有時候就會產生一些不良後果。”
“發生了什麼嗎?”彭梁容關心道。
陳燁歎息搖頭:“我們這一級部倒還好,初中部有小孩打架孤立的事情發生。”
不過他也不算太自信:“我這一年對班上的孩子們沒有從前那樣關注了,不曉得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不過我想,大家都是好孩子,不至於發生什麼吧。”
雲昭被打的事情沒有透露到陳燁的耳中。
甚至於,A班默契地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位老師。
雲昭孤獨地坐在餐廳的角落裡吃飯,她低著頭,麵前是兩份素菜加米飯,學校免了她的學雜費,飯卡的錢還是要自己充的。
她每周都會去打工,靠著打工賺來的錢,和成績優異得來的獎學金,才能過上每天至少吃兩道素菜的生活。
學校的飯菜賣得不算貴,但也不便宜,畢竟這是供應給絕大部分家境不錯的學生們吃的,都是學校和專業養殖基地簽約送來的新鮮蔬果生肉,價格自然不像是外頭批發售賣的那樣。
外麵賣五元一份的肉菜,這裡能賣到十元。
她給自己做過餐表,一周能有兩餐吃上肉。
其餘時候她很少吃肉菜——是她自己對口腹之欲沒什麼要求,她不好葷腥,一周兩餐吃肉也是為了保障自己能有比較健康的營養。
雲昭生得好看,但實在太瘦弱,她白得很,安靜吃飯的時候,就像是一朵很小很細,在風裡微微晃動的薔薇。
成寅難得一次來食堂,就看到徐洋蕙口裡說的那個“小女表子”在角落吃著寡淡的幾道素菜。
他偏頭問寧斯年:“那是雲昭?”
他們倆從小認識,兩人關係很好,父母也都是認識的。
徐洋蕙和他們倆是一群認識的夥伴,從小玩到大,大家都知道徐洋蕙喜歡和寧斯年玩,後來徐洋蕙也如願所償和寧斯年訂了婚。成寅對徐洋蕙沒太大意見,隻是覺得她算是自己的普通玩伴,後來寧斯年出國上學,他和她的關係才近了點——不過也不多,畢竟他向來瞧不上徐洋蕙嬌縱的脾氣。
但瞧不上徐洋蕙,不至於成寅和自己的好友鬨翻,他是和寧斯年交朋友,不是和徐洋蕙。
寧斯年看了過去,聲音沉沉的。
“嗯,是她。”
他原本往另一撥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坐的方向走去,現在硬生生拐了個彎,往雲昭那去了。
成寅抬了抬眉,原地不動,看寧斯年想上前和雲昭說話。
但雲昭也沒怎麼正眼瞧他的樣子,隻細聲細氣地說了點什麼,一時之間,寧斯年臉上的表情頗為精彩。
雲昭說的是:“寧斯年,你能不能不要再接近我?”她說得很誠懇,很認真,一雙圓眼裡盛著讓人不忍心拒絕的情緒,她快快說,“我當時隻是幫你付了飲料的錢,因為你沒帶手機和零錢,如果是彆人,我也會這樣做的。”
“你讓我在學校的處境不太好受。”
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