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題解開(1 / 2)

月色正好,美人如畫。

城市籠罩在朦朧淡色中,陽台開啟,年輕的女人支著下巴靠在躺椅上,她瞳孔很淺,印著月亮在眼底。

舟嬌很少會有在公寓陽台看風景的時刻,她今天心情好,就好難得地拉開窗簾布,溜溜達達拖了躺椅出來。

另一個自己不在家。

她手機開著,時不時和另一個嬌聯絡。

“在乾什麼?”

“酒局,好累,原來經紀人帶藝人是這種感受。”彭梁容·嬌在履行老板職責,帶著藝人榮誠去酒局,是他認識的一位導演準備拍電影,劇本不錯。舟嬌記憶力不錯,還依稀記得榮誠的藝人生涯中曾經參演過這部電影。

沒了原來公司的照拂,老板就得親自給藝人找資源、讓他有機會參演。

也是巧,榮誠的經紀人這兩天有事,彭梁容又得空。知道經紀人沒辦法親領著榮誠見人組局,他思忖稍許,就決定自己親自上馬。

當然,背後也有嬌嬌子想親眼看看榮誠的女人緣究竟有多旺盛的緣故。

好奇心害死貓。

好奇心害得彭梁容·嬌倍感疲憊,他趁著大家都在酣暢聊天的功夫,溜了出來,給另一個自己發語音。

“喝酒喝得我整個人都懵了,”頓了頓,帶了點好委屈的感覺,“累死了。”

一個嬌在做應付酒局的成熟男人,一個嬌在自家陽台做著賞月佳人。

她抿著嘴角笑,月亮映在眼底,小聲回:“好累哦,我現在在看月亮,你想不想看看?”

一個嬌浸在城市的燈紅酒綠,一個嬌陷入天邊的月色朦朧。他們倆在同一時刻發出輕微的歎息聲,舟嬌哢的一聲拍了一張很圓的月亮給他。

彭梁容點開。

圓圓的、雪白的月亮,像是糯米糍。他的胃燒得有點厲害,撐著頭,臉頰微紅,耳廓發熱,想著糯米糍,肚子就咕咕叫了一下。

甜食,啊,甜食。

糯米糍,啊,糯米糍。

成熟男人嬌在和同桌人乾掉三瓶路易十三,酒精讓他在走廊儘頭染上青年才有的茫然,腦中對甜食的渴望又讓他眼神濕潤,臉帶惆悵。

他點開語音,“等應付完,回家喝解酒湯,還有剛從便利店買回來的甜點。”

簡直太過心有靈犀——不對,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語音的最後,舟嬌小聲笑著說,“我吃掉一個芒果味的糯米糍,留了抹茶、草莓風味。”

男人的胃量總是要大一點的,每每兩嬌在時,女性嬌總會體諒些,將食物留得更多給他。

彭梁容這才撐著臉頰,手扶走廊牆,彎起桃花眼笑了。

榮誠從包廂出來,他也喝了不少酒,換個說法,在那桌上屬他喝得最多,畢竟是為了他的事業。老板親來,也隻是幫他擔了三成屬於自己該喝的酒罷了,更彆說在座幾人又看彭梁容身份,很難在敬酒勸酒幾巡後,還扯著臉皮要他繼續喝。

小員工榮誠很有自知之明,來之前墊了肚子,吃得蠻飽,喝酒才沒那麼難受。

他不是嬌養長大,渾身都耐·操的很,不像是老板,矜貴優雅,喝了沒會酒意就上臉,勉強再喝了幾盅,就擺著手借口要出去上廁所。

榮誠喝了很多,他陪著幾人坐了得有會,才順勢如流地拿了上廁所的借口,同樣出來。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彭梁容笑起來的樣子。

老板的長相和他不一樣,他看起來矜貴、優雅,膚色是白的,那種白是富貴生活才能養育出來的,氣質也翩翩,笑起來桃花眼一點也不覺得風流,隻覺得柔和,以及淺淺的憂鬱。

酒意暈染,他臉帶紅霞,眼神迷離,看著走廊窗台外的景色。

有一輪月亮。

圓、白、亮。像女人帶的珍珠耳環。

榮誠腦子裡不期想起這個比喻來,他為自己貧窮的想象力笑了一刻,頗為爽朗地喊老板:“老板,你上廁所了嗎?”

彭梁容聽到這句話,眼角還含著笑意,轉頭看向他,窗台在他身後,月光盈盈,映襯著他眸色極其淺,若不是麵前隻他一人,沒有鏡子存在,他都快以為月亮跌進他眼底。

“你怎麼樣,喝得還受得住嗎?”彭梁容難得關切,挑眉饒有趣味看他,這一挑眉,就顯得方才的溫柔消失,成了在員工麵前慣有的高冷姿態。

也不能說是高冷姿態,總之就是沒有對待彆人那樣溫柔可親了。

榮誠也不是第一次察覺,反正他老板對男員工和女員工的態度就很不一樣。有次有幸去了老板自己的公司,親眼看到他對待辦公室的幾個秘書助理小姐們態度柔和,他還驚了一驚:畢竟對待他這等糙男人,彭梁容可從不是這種態度。

總而言之,對待榮誠,彭梁容更多是帶點男人看男人的冷淡自持,有種把他當牲口的感覺——畢竟他是要給他賺錢的。

對待女士,他就要溫柔許多,口吻親切,臉上也帶真心的笑。

榮誠也不覺得這有什麼,相反,彭梁容的態度才讓他覺得舒適,畢竟這麼多年社會磋磨,遇上他這樣的老板已經是很好了。

前前後後簽約工作室這段時間,他也能感覺到彭梁容確實很有點厲害。

一些彆人拿不到的電影資源,他幾乎隻是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就能約上想參演的電影導演、製作人。

當然,也很有錢,很會和人打交道——榮誠自己都未有察覺,他對這種天之驕子總是很欽佩的。

雲昭在學習上的天賦令他佩服,彭梁容先天擁有的資源、與他人社交的手段也讓他為之敬佩。

彭梁容和他私下相處不多,但短短時間,也足夠榮誠學到些什麼。他能察覺到彭梁容也有意無意地在教他一些,不論是酒局上的左右逢源,還是與人相處時的長袖善舞。

早前他不太懂這些,憑著一股兒勁,加上先天脾氣還行,沒有太在乎些七七八八的,沒和人出什麼矛盾。越是深入這個圈子,就發覺自己原來社交的手段實在不太夠,若是還在從前的公司裡,資源雖有,可也不是能有這樣的老手在身邊指點的機會。

總結一句話,榮誠偷偷從彭梁容身上學了些東西,他對自己老板……就還挺敬佩,也挺感激的。

雖然他也真是察覺到老板似有若無的看戲心態——真的要命,一有女人接近他,與他搭訕,若是被彭梁容看到,那他的目光簡直明晃晃如刀子一樣投了過來,飽含戲謔,搞得榮誠原本的無奈都變為尷尬無助。

這次酒局,幸好桌上都是男的,沒出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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