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邊關小廚娘 團子來襲 9964 字 5個月前

薑言意哭夠了,吸了吸鼻子,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封朔看著她哭紅的鼻尖,掩下眼底那一抹疼惜,道:“聽說了楚家的事,在古董羹店沒看到你,便尋過來了。”

他側首看了一眼雪天灰蒙蒙的街道,問:“想騎馬嗎?”

薑言意這才發現他竟是騎馬過來的,他那匹通體烏黑的戰馬立在不遠處,雖然沒拴繩,但十分通人性的沒有亂跑,大雪落在馬鬃上,馬兒時不時跺跺馬蹄,抖落身上的積雪。

薑言意還沒騎過馬,現在心情沉重,確實想跑一圈散散心,但是看著那比整個人都高半頭的馬,她糾結道:“我不會騎馬。”

封朔瞥她一眼,“自然是我帶你。”

薑言意還記著封朔身上的傷:“你舊疾畏寒,還是不要了。”

封朔直接拉著她的手向戰馬走去:“已經在西州大營吹了這麼多天的冷風,不差載你一圈的功夫。”

以前他的封地在南方,冬日裡舊疾的隱患不明顯。今年初到西州,這裡天寒地凍的,背上那道舊傷才反反複複的疼,用藥膳藥浴調養了這麼久,他身體底子好,起色很明顯。

之前在室內尚且手腳冰涼,如今他握著薑言意的那隻手,在風雪中也是溫熱的。

封朔翻身上馬,向著薑言意伸出手。

薑言意猶豫了一會兒,才把手遞給他,瞬間隻覺整個人被大力往上一拽,身體就騰空了,穩穩落到馬背上時,封朔已將她嚴嚴實實裹進溫暖的狐裘鬥篷裡。

“走了。”他清冽的嗓音幾乎是貼著薑言意耳翼傳出。

或許是天氣太冷,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落在她肌膚上時觸感格外明顯。

他一夾馬腹,戰馬撒開四蹄就往空無一人的長街跑去。

這條街原本都是胡家的產業,如今胡家被抄,沿街的店鋪都緊閉著門,街上也不見行人,地上積雪都覆了厚厚一層,馬蹄踩踏間,揚起一片雪沫。

薑言意因為馬兒奔跑的慣性身體往後仰,她後背正好貼著他的胸膛,他雙手拉著韁繩,雙臂自然形成一個保護圈,仿佛天塌下來,在這雙臂範圍內,他都能護她周全。

迎麵吹來的風冰冷刺骨,封朔沒讓馬跑

太快,冷風吹在臉上倒是不覺得疼,但縈繞在心底的那股鬱氣似乎被這拂麵的沁涼帶走了大半。

鱗次櫛比的的屋舍倒退一般飛快往後略去,簷下的冰淩在晨曦裡泛著光,遠處的山巒落了積雪,呈現一種煙籠似的灰綠色。

一朵雪花落在薑言意眼睫上,她輕輕眨了一下眼,雪花融化了變成細碎的小水珠掛在她眼睫上,她眸子裡倒映著近處的長街和遠處的群山,好似一口湖泊。

封朔直接駕馬出了城,官道兩側重巒疊嶂,壓著薄雪的枯草倒伏在路邊,冷寂又添幾分蕭索。

薑言意聽著踏踏的馬蹄聲,看著眼前的浩渺天地,心緒慢慢平靜下來。

最後封朔馭馬停下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謝謝。”

封朔道:“你我之間,還需要言謝麼?等開春了,天氣沒這般冷的時候,我教你騎馬。”

她說:“好。”

封朔繼續道:“你力氣太小,怕是拉不開弓箭,不過可以學用□□。刀要怎麼揮,劍往哪裡刺才能殺死人,我都一一教你。”

“我在的時候,你可以什麼都不會。但我不在你身邊時,你得有自保的能力。”

這也是為何他明知她開店辛苦,但並不阻止她的原因。他尊重她的一切決定,一句“為你好”,並不是肆意折斷對方羽翼的理由,他願意守候她從雛鳥蛻變成雄鷹。

薑言意因為他這話,眼眶隱隱泛紅,她問:“封朔,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未過門的夫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他用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淚:“我原本打算等你母親她們到了西州就上門提親的……”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隻輕輕擁住她:“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怕,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還有我。”

大雪很冷,這個懷抱很暖。

到這異世這麼久,薑言意第一次知道,原來完完全全依賴、信任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從此悲喜憂歡都有了人訴說。

***

薑夫人雖葬在了京城,但喪期還是要服。

楚老夫人情緒不穩定,一日三餐都得薑言意勸著才吃,她隻能住在楚家新買的宅子裡,顧不上店裡,好在灶上有姚廚子,出不了什麼亂子,賬目上老秀才也能幫忙看著,楊

岫每晚再把賬本帶回來給薑言意過目就行。

楚昌平之前給她的那一萬兩銀票,她花得節省,布置完整個府宅還剩了八千兩,她還給楚昌平,楚昌平讓她自個兒收著。薑言意沒肯要,當晚就把銀票交給楚老夫人了。

讓薑言意比較關心的還是薑言歸腿上的傷,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不知是不是在前往西州的途中太過顛簸磕碰過,薑言意好幾次看見他痛得麵色發白,渾身大汗淋漓。

明明外敷的藥每天都在換,內服的藥也頓頓都在吃,薑言意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不放心,第二日就請了西州有名的大夫來給薑言歸看傷。

在此之前薑言意還沒見過薑言歸腿上的傷口,每次她來看他時,他都已經讓下人幫他換好藥了,這次大夫為了檢查傷口,揭開他腳上纏的紗布,薑言意才發現他傷口已經化膿了,傷口外還有一層腐肉。

大夫看得直搖頭:“傷口再這麼潰爛下去可不行,得把這些腐肉給挖掉。”

薑言意心口揪做一團。

薑言歸麵色蒼白躺在床上,脆弱得好像一件易碎的瓷器,卻還對她道:“阿姐,你彆看,怪惡心的。”

薑言意沒忍住紅了眼:“你腿上的傷惡化了,你怎麼不說?”

她扭身就要出去叫平日裡伺候薑言歸起居的那名護衛:“楚忠!”

“阿姐,不怪忠叔,是我不讓忠叔說的,外祖母近日本就身體欠佳,我不想再讓她老人家勞神。反正是條廢腿,再壞下去也就這樣了,大夫挖了腐肉還不是一樣會化膿。”薑言歸笑容蒼白地道。

如今是嚴冬,他腿上的傷包太嚴實裡麵容易化膿,但若是不包嚴實,傷口生了凍瘡更難辦。

他的腿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化過一次膿了,大夫刮了爛肉如今還是這樣,薑言歸已經對這條廢腿不報任何期望。

薑言意又急又氣,心疼得不知道不知道說什麼好,“你知不知道,這傷若是腐化太嚴重,可能得生生把你兩條腿砍斷才能保命?”

古人不懂截肢的概念,她隻能這樣給薑言歸說後果。

薑言意見胞弟神情怔愣,似乎根本不知傷口惡化的後果,心中不忍,轉頭對大夫道:“勞煩您把他腿上的腐肉給挖

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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