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貴女們分坐兩派,其中一派是以伊青禾、華英等為首的大阿哥一脈;另一派就是以今日的東道主瓜爾佳氏、安親王府的格格們、耿氏為首的太子黨。
工部尚書之女熊欣欣湊到她耳邊說道:“不過是賜婚給了太子,封太子妃的旨意還沒下來,就這麼張狂。萬一到最後太子妃換了人,伯府得尷尬成什麼樣?”
熊欣欣與伊青禾同為六部尚書之女,交際圈差不多,兩年年歲又相當,稱得上一句朋友。她阿瑪熊尚書是大阿哥一脈的人,熊欣欣以往如何先不說,如今說這話有些踩著瓜爾佳氏奉承伊青禾的意思。
伊青禾並沒有因為她這話就對她熱絡幾分,她低頭撥弄著手上的茶盞,平淡的說道:“瓜爾佳氏什麼出身,冊封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她對大清的規矩不了解,在原身上輩子的記憶裡也是這樣,賜婚的聖旨說的是嫡福晉而不是太子妃。太子妃是超品,嫡福晉卻不是。伊爾根覺羅氏身為大阿哥嫡福晉,其他皇阿哥的嫡福晉是要給她行禮的,瓜爾佳氏雖然也隻是嫡福晉,可她的夫君是太子。
問題來了,她們到底是誰給誰行禮?
因此瓜爾佳氏大婚後兩人每次見麵都很尷尬。
想著原身跟熊欣欣也有一點情分在,她又多說了一句:“有句話叫禍從口出,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說話應當注意才是。”
熊欣欣有些訕訕的,隨後她尷尬的笑笑:“您說的是。”
熊家隻是漢軍旗,熊欣欣本來想要仗著自己與伊青禾熟悉提前過來混個臉熟,表明自家立場,所以才會踩瓜爾佳氏一腳,卻沒想到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諸位,憶梅感謝諸位前來參加我的生辰禮,為表謝意我先乾為敬。”瓜爾佳氏坐在上首,她端起酒杯,底下的貴女們有一個算一個也都跟著端起酒杯站起來。
瓜爾佳氏一連喝了三杯,底下的貴女也跟著一口乾。
貴女們喝的酒要麼是果酒要麼是花釀,伯府拿出來的是用梅花做成的花釀,度數不高,喝到嘴裡還有一股梅花的香味兒。
三杯酒過,瓜爾佳氏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伊青
禾麵前。“伊姑娘,這杯我敬你,日後希望伊姑娘能多加關照。”
瓜爾佳氏笑的大方得體,好似剛才門口發生的那些不存在般。
伊青禾也跟著站起來,她微微搖頭,“格格客氣,若說照顧日後怕是要格格多多照顧我才是。這杯我先乾為敬,格格隨意。”
她覺得自己說這話沒毛病,人家是未來的太子妃,自己奉承幾句沒毛病。誰知耿氏不高興了,她冷哼一聲:“誰人不知大阿哥與太子不和,你說這話也不怕丟了大阿哥的臉。皇上選了你這麼個大福晉真是瞎了眼。”
一句話說的滿院子安靜,大阿哥與太子不和是真的,但這話是能往外說的?彆說她們,就是太子與大阿哥明麵上都是好兄弟的模樣。
耿氏這樣直接撕破臉,伊青禾嚴重懷疑她是彆人派來的奸細,專門來挑撥大阿哥與太子的。
彆說伊青禾就是瓜爾佳氏現在都有些後悔讓人給耿氏傳信了。這個耿氏還真是如傳言般,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這話若是讓太子聽見肯定又要埋怨她了。
“耿氏你給我住嘴。”兩人還沒說什麼,耿氏前麵一位十幾歲的姑娘暴嗬出聲。她臉色比伊青禾與瓜爾佳氏還難看,若不是場合不對,她恨不得給耿氏兩巴掌。
這個蠢貨,話是這麼說的?
緊接著她趕緊站起來,“伊姑娘,瓜爾佳格格,耿氏的脾氣大家都知道,她口不擇言,但這絕對不是我們安親王府的意思,我們安親王府對皇上絕對是忠心耿耿。我阿瑪常說皇上是他見過少有的盛世明君,皇上選擇的福晉自然也是最適合大阿哥的。”
她不是旁人,正是安親王府的十九格格,安親王嶽樂與三繼福晉赫舍裡氏所生。因赫舍裡氏乃索尼的女兒,元後的親姑姑,他們今日坐在了太子這一係裡麵。
說真的,身為太子黨,她也想要打壓大阿哥一脈,但絕對不是像耿氏那樣。你諷刺伊爾根覺羅氏也就算了,帶出皇上是什麼意思。說伊爾根覺羅氏配不上大阿哥,你大可以說是她使了手段啊。
真以為皇上是你親舅舅了?敢說皇上瞎了眼,就算是親舅舅,你看皇上會不會記恨上你。耿氏如何她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會不會連累安親
王府。
這樣想著,她怒瞪耿氏,“還不跟伊姑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