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康熙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不說朕差點就忘了,老大這臭小子日日防著朕、就是不帶長樂入宮,你明日就去他府上傳旨,就說朕特意恩準長樂百日宴就擺在乾清、不,延禧宮。”
他本想說擺在乾清宮,隨後又覺得這樣太過招搖對長樂未必是好事,遂改成延禧宮。長樂是他第一個孫輩,宴會擺在宮裡不為過。
“奴才遵旨,您看奴才等大阿哥辦差的時候再去如何,不瞞您說,奴才也怕被大阿哥給打出來。”見這一招奏效,梁九功再接再厲。
想象著老大惱羞成怒的樣子,康熙輕笑,“彆說,這還真是老大會乾出來的事兒。那成,你就等下了朝再去,朕這邊可離不開你伺候,萬一被老大打傷了,受罪的還是朕自己。”
梁九功臉上笑開了花,“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榮幸,皇上需要奴才,奴才就是缺胳膊少腿也一定會過來伺候皇上。”
康熙輕笑著搖頭,梁九功這個老家夥越來越會說話了。“行了,天色不早了,沐浴更衣吧。”就像梁九功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他又怎能看不出來梁九功的心思,像這種無傷大雅的揣摩,康熙並不介意。相反他還很受用。
翌日,梁九功果真是等康熙下了早朝,這才拉著一車的賞賜去了貝子府。
伊青禾看到這一車的東西有些哭笑不得,“梁公公,您這是把汗阿瑪的私庫都給搬來了?”自從長樂出生,汗阿瑪每個月都會來貝子府,每次過來都是像今天這樣拉著不少東西。
梁九功未出聲先笑,他伸手指著馬車上的一個小箱子,“福晉說笑了,這車上大部分東西都是皇上小時候的玩具,皇上說留著也沒用不如送給小格格把玩。至於這個小箱子是奴才的一點心意。”
皇上心思難以捉摸,尤其皇阿哥們日益見長、朝臣紛紛站隊,皇上的心情肯定會受到影響。他日後也少不了要拿小格格出來說事,送點東西算提前報答小格格。除此,小格格長的玉雪可愛,對這誰都笑嗬嗬的,他是打心底裡喜歡。
反正他自己無根人一個,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不如送給小格格呢。
“梁公公伺候汗阿瑪辛苦,我們還沒孝敬您呢,怎好在偏要您的東西。”她說的是實話,彆小看梁九功,有時候他一句話比你做一百件事兒都管用。她也不求梁九功多偏幫大阿哥,隻求他能在大阿哥被陷害的時候,說句公道話就成。
“說句不怕福晉笑話的話,奴才對小格格那真是越看越喜歡,一點小東西而已,小格格若能喜歡那就是奴才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發現梁九功眼巴巴的看著長樂,眼裡的寵愛怎麼也隱藏不住,伊青禾脫口而出:“那梁公公要不要抱抱她?”
驚喜來的太快,梁九功手裡的浮塵差點嚇掉。他眼睛發亮的看著伊青禾,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這,”他一個奴才何德何能。
伊青禾給奶嬤嬤使了個眼色,奶嬤嬤就把長樂塞到梁九功懷裡。梁九功剛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他小心的看著長樂的臉,生怕自己不小心把人弄疼了。
“公公,您這隻手放這,這隻手拖著點格格的頭。”奶嬤嬤站在一邊伸手指導。
梁九功在她的指導下調整姿勢,確定姿勢正確後他還抱著長樂走了兩步。當然也就是兩步而已,隨後他就把孩子還給了奶嬤嬤。
依依不舍的看著長樂,梁九功說道:“奴才多謝福晉。”說著還給伊青禾行了個禮。沒人知道當他抱起長樂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就好像是浮萍之人找到了家,胸腔的暖意像是要溢出來一樣。
可惜啊,可惜他還要回去伺候皇上,不然他真想住在這貝子府。他算是看出來了,大福晉與彆人不同,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清澈,是把他當一個正常人看待的。或許因為他伺候的是皇上,這份正常之中還帶著點尊敬,像對待長輩那種尊重。
留戀的抓抓手心,像是想要抓住那份溫暖,他眨眨眼不想讓人看到他眼底的濕潤。“奴才今日來是傳達皇上口諭,皇上說要把長樂格格的百日宴挪到延禧宮去辦。哦,本來皇上是打算在乾清宮辦的,不過又擔心這份榮寵會給小格格帶來麻煩,所以改在了延禧宮。”
皇上的用心,他覺得有必要讓大福晉知道。
這份口諭伊青禾並不覺得很奇怪,甚至她私底下還跟大阿哥提過這事。當時大阿哥的表情彆提多難看了,那酸樣就像誰要搶他寶貝似的,好懸沒把她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