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指婚總得來說大家都很滿意, 隻除了董鄂氏府上。
丹陽看著彭春氣鼓鼓的說道:“三阿哥什麼意思?”馬上要大婚了,居然整出個側福晉來,據說這個側福晉還是他自己看中的。
夢怡雖說不是嫡女, 可也是從小養在她跟前, 充當嫡女教養的。三阿哥這樣做不是在打他們的臉?
彭春的臉色也不好看, 看著強顏歡笑的女兒,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乾巴巴的來了一句:“男人誰沒個三妻四妾。”這要換個人,他還能打上門去為女兒出出氣, 皇阿哥他能怎麼辦?
丹陽由不甘心,細數這幾位適齡的皇阿哥,除了太子就三阿哥女人最多。她也知道世上男人大部分都是這樣, 可再有半年三阿哥就大婚了, 這個節骨眼上選了個側福晉,是表示對她董鄂家不滿?
彭春在衙門不知道,這賜婚的聖旨一下來,不少人跑來她這邊探口風。明裡暗裡的都在說三阿哥不喜歡她女兒夢怡, 還沒過門呢就不討夫君喜歡,她能不生氣?
“你彆聽那些女人胡說八道,這又不是三阿哥一個人有側福晉。那五阿哥不也指了倆?”五阿哥的側福晉劉佳氏,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丹陽氣呼呼的瞪著彭春,她還想說什麼, 卻被董鄂氏拉住手臂,董鄂氏衝著她搖搖頭。丹陽沒好氣的拂開她的手,怒其不爭:“好好好, 你們爺倆一個鼻孔出氣, 也不想想我這是為了誰。”說完這話她轉身就走了。
彭春指著她的背影, “你看她,”多少年過去了,還是這種臭脾氣。
董鄂氏走過去給彭春行了個禮,“阿瑪,額娘她也是為了女兒,求您彆生額娘的氣。女兒知道,這事兒您心裡也不舒服,算了,就當做是女兒命不好吧。”
董鄂家在宮裡也是有人的,如今榮嬪又不管宮務,三阿哥與李氏的事兒早就被有心人傳了出來。彆說宮裡人就是她都知道選秀期間,禦花園要避著走,就是怕衝撞會來禦花園散心的秀女。
三阿哥明知這潛規則還去禦花園,明擺著就是衝著秀女去的。更何況李氏那個側福晉名分還是三阿哥自己求來的。
由此可見三阿哥對李氏多滿意。
女兒這話說的彭春一臉心疼,他板起臉,“胡說,我彭春的女兒,堂堂國公府的長女,金尊玉貴長大,誰敢說命不好。”
董鄂氏扯了個虛假的微笑,她又與彭春說了兩句話轉身去追丹陽。一直追到丹陽的正院,看到丹陽坐在那裡生悶氣,她小聲的說道:“額娘,對不起,您彆生氣了。”
沒好氣的指著她的額頭,丹陽恨恨的說道:“你呀,真是讓我說什麼好。”
夢怡雖然不是她親生,卻是她從小養大的,她自己又沒個女兒,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如今女兒還沒進門榮嬪他們就敢踩一腳,讓心高氣傲的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看著乖巧的女兒,她咬咬牙,“你放心,入宮請安的日子一到,我就去找榮嬪要個說法。”本來榮妃降了分位她就對三阿哥不滿意,如今三阿哥又乾出這樣的事兒,讓她更是打心底裡瞧不起。
“額娘,”董鄂氏還想說什麼,丹陽卻擺擺手,“就這麼說定了。”她是宗室,從小就說一不二的性子,彆說董鄂氏就是彭春有時候都拗不過她。一旦她決定的時候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次除了想要見見榮嬪,她還想見見太子福晉。太子與三阿哥是一條船上的人,她女兒還是太子福晉的表姑,她想問問太子福晉到底知不知道這事,若是知道為何沒有與她們通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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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青禾早早地來到延禧宮,她一邊幫著惠妃梳頭一邊小聲的說著:“額娘,您是不知道,彭春那福晉親自去了內閣學士府,她啊當著眾人的麵把李氏好一通貶低。”
據說當日內閣學士府熱鬨的很,內閣學士那已經說親的姑娘差點被鬨的退親,若不是李氏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皇阿哥側福晉,說不定能被李夫人當場趕出府去。
丹陽也好,內閣李學士也罷,她都沒有好感。唯一可惜的是她那日沒去,不然還能在現場看個熱鬨。像李學士這種人,在他最瞧不起的‘妒婦’麵前被看了笑話,一定十分精彩。
惠妃伸手摸了摸鬢角,也對著鏡子勾起唇角,她打趣道:“那今日咱們要早點過去,說不定還能看個小熱鬨呢。”
這被下了聖旨賜了婚的,也有資格來給太後請安,她倒是萬分期待李氏與董鄂氏撞上。
“你說三阿哥這個腦子啊,他怎麼想的呢?”董鄂家可是國公,彆的姓氏也就罷了,大清的董鄂都是一個老祖宗,籠絡了董鄂氏那勢力不比石文炳帶來的低。
如果他能好好對待董鄂氏,朝堂上有彭春兩兄弟幫忙,何愁不能快速嶄露頭角。如今就為了個李氏,得罪了彭春。
她輕輕搖頭,不劃算啊,太不劃算了。
惠妃並不知道這件事裡八阿哥摻和了一腳,像這種不算很光彩的事情,她不問,八阿哥也不會自爆。
伊青禾抿唇輕笑,三阿哥那腦子本就轉的不快,又碰上個會忽悠人的小八,能轉的過來才奇怪呢。
說實話,她有時候也很佩服小八,小小年紀就能把人心玩弄股掌之中,這幸虧他們是同各戰線,若不然大阿哥也能被他玩的團團轉。
左右看看,確定妝容沒問題,惠妃起身,“走吧,也是時候去永壽宮了。”提及永壽宮,她深深地歎了口氣,自去年病了一場,貴妃這身子骨就不行了,天氣稍微有點變換就承受不住。
永壽宮裡大家正聊著什麼,看到惠妃過來,佟妃陰陽怪氣道:“我說赫舍裡貴人,你也彆覺得那安佳氏出身低了,人家阿瑪好歹還活著,還簡在帝心,不像有些人,”她低頭翻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套,輕飄飄的說著,“也不知道這規矩行不行?”
大戶人家娶媳婦都比較看重這個,像烏拉那拉氏阿瑪早早過世的,確實會被人說三道四挑挑揀揀。隻是誰都沒想到佟妃膽子這麼大,居然敢當著惠妃的麵說,這話可比赫舍裡貴人說安佳氏家族不強招人恨的多。
明麵上大家低頭的低頭,喝茶的喝茶,實際上眼睛的餘光都看向惠妃,她們都想知道惠妃要如何反擊。
敬嬪一心與惠妃交好,想要張嘴說什麼,卻見惠妃搖搖頭。敬嬪的心裡她領,可對上佟妃一句以下犯上就夠敬嬪受的,她又不是說不過佟妃犯不著把人牽連進去。
隻見惠妃冷冷一笑,“佟妃這話,本宮怎麼聽不明白?不如佟妃與本宮去皇上麵前好好說道清楚?彆人不清楚,佟妃身為高份位妃嬪又是佟家出來的,難不成還與那小門小戶一樣。”她環視四周,聲音冰冷,“皇家嫡福晉就算是本宮看上的,最後也都是需要皇上來定奪。佟妃覺得彆人規矩不好,是覺得皇上故意給兒子選個沒規矩的福晉。”
“那本宮倒是想要去問問皇上了,他是有多恨自己的兒子,這是巴不得兒子後院起火呢?”
宜妃放下茶盞,也跟著說道:“可不是麼,有些人啊就是見不得彆人好。不是我說出身高貴有什麼用,就像某人一樣,就是給本宮一百個本宮也不敢要。”她看向赫舍裡貴人,誇張的說著,“哎呀,赫舍裡貴人,本宮可不是在說你哦。元後的家族,這規矩本宮還是相信的。”
兩人一唱一和,就像是之前排練過一樣,把佟妃與赫舍裡貴人說的麵紅耳赤,胸膛起伏。兩人算是氣狠了,可又怕自己說些什麼把惠妃、宜妃激的真去找了皇上。
她們倆仗著出身家世,在後宮可以不給惠妃麵子,對皇上可不敢有絲毫造次,尤其是赫舍裡氏。若真的因為她累及家族聲譽,不說太子、索額圖都能生撕了她。
她們倆是消停了,惠妃卻不準備善罷甘休,她對著宜妃說道:“所以啊,還是皇上眼光好,能看穿‘家世’這層障礙。”
“可不是麼,不瞞姐姐說,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弄一桌好的,感謝感謝咱們皇上。安佳氏這姑娘不錯,若真讓老五娶了某人的堂妹,我猜應該頭疼呢。”
她本就對太子一肚子火氣,赫舍裡這個賤、人還敢諷刺她,真當她宜妃是泥捏的。
“這主意好,到時候咱們把後宮的姐妹也請上,人多也熱鬨。佟妃你說呢?”惠妃看似笑盈盈衣服歡喜的樣子,落在佟妃眼裡卻渾身發冷。她心裡清楚惠妃是真的生氣了,若真讓她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自己就完了。
想到這裡,她扯了扯嘴角,乾笑著:“惠妃姐姐說的極是,我看不如這樣,到時候就由嬪妾做東,把席宴擺在承乾宮如何?四阿哥怎麼說也在承乾宮生活了十多年,我想他應該也會告高興的吧。”
佟妃內心十分不服氣,半路撿的兒子有什麼好得意的,宮裡誰不知道四阿哥對她姐姐情誼深厚,就連對姐姐賞賜的宮女都信任有加。她就不信自己這麼說惠妃會不生氣,若惠妃真的敢應,到時候她就多說說姐姐,不能氣死她也惡心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