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淑走到伊青禾身邊小聲的說道:“姐姐,聽說富察家那位找你麻煩了?”本來伊青禾是建議她直接喊大嫂的,瑾淑麵皮薄不好意思,就選擇了‘姐姐’這個稱呼。
“你也聽說了?那你肯定知道她沒討到好處。”瑾淑可不是愛八卦的性子,如今才過了一天她就知道,可見事情傳遍的多快速。
瑾淑有些佩服的看著伊青禾,同時心頭亦有些期待。她沒說,其實之前富察氏也找過她麻煩。她是四阿哥的未婚妻,馬奇被停職是因為四阿哥討要戶部欠銀。她並不覺得四阿哥做的有錯,可富察氏不這麼認為,她覺得四阿哥就是多事,戶部那麼多人難不成都是瞎子,看不見?人家怎麼都不說?在富察氏心裡,若不是四阿哥,她阿瑪就不會被停職。
不敢去找皇家、找四阿哥麻煩,她可不就找上自己這個‘四阿哥的未婚妻’。
富察氏敢這麼囂張所依仗的不過是她家世比自己好,覺得自己不敢把她怎麼樣。確實,自己不像姐姐那樣有大阿哥撐腰,她與四阿哥還未大婚,若因為這點小事去找四阿哥,怕被看不起。
拚背景拚不過,說,她亦不是富察氏的對手,隻能任由她奚落。瑾淑的心裡怎能沒有氣?昨日傳言到府裡,她高興的多吃了半碗飯。今日看到姐姐就迫不及待的過來。
“對了,她沒找你麻煩吧?”伊青禾發現瑾淑眼底的歡喜,忍不住發問。瑾淑什麼樣她還算了解,若不是得罪了她,她絕不會露出此種表情。
再想想奏折是四弟呈上去的,馬奇下去,又是四弟接替了他的位子。富察氏對自己都這麼恨,敢於當街挑釁,對瑾淑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不好意思的笑笑,瑾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被她奚落幾句,那樣的話我聽多了,並不覺得有什麼。”烏拉那拉氏一族逐漸沒落,彆說富察氏,其實很多人都覺得她能被指婚給四阿哥是走了狗屎運,對此憤憤不平的。富察氏不過說的比彆人難聽而已。
伸手摸摸她的頭,伊青禾有些心疼,“你呀,怕她做什麼,下次若有人再敢對你不敬,直接懟回去。若怕得罪她們背後的勢力儘管來告訴我,我給你撐腰。”人懂事是好,太過懂事總讓人心疼。
羞澀的笑笑,瑾淑小聲說道:“我還算好的,安佳妹妹才倒黴。”
安佳婉瑜,五阿哥未來的嫡福晉,她阿瑪雖然是正三品,可卻是外官。京城雖然也有安佳氏的族人,最高卻隻是個六品虛職。兩人都是皇阿哥未過門的嫡福晉,難免會在宴會上相見,這遇見的次數多了,自然會被人拿出來比較。
她阿瑪雖說沒了,額娘卻是宗室女,她又自小在京城上大,有幾個不錯的手帕交,就是宗室格格也有幾個相熟的。奚落自己的時候她們總會掂量掂量。可安佳氏就不同了。
與她們同屆的秀女有幾個是衝著五阿哥去的,加上之前的傳言,這些人總是話裡帶話。安佳氏去,就會被她們指桑罵槐;不去,背地裡又會傳出她端架子不好相處的言論來。
“富察家的這個格格也不知怎麼想的,大家都是未來的皇子福晉,她不幫忙解圍也就算了,好幾次都是她帶頭落井下石。好似我們這樣出身的人不配與她相提並論一樣。”要她說,人安佳氏也沒得罪她,她覺得人家不配,不理人也就是了,她偏偏不。
吐槽一番富察氏,瑾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姐姐會不會覺得我事情特彆多。”她沒有姐妹,不知道彆的姐妹是怎麼相處的,大福晉對她好她感覺的出來,她是真的把大福晉當成親姐姐,這才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隻是說出來又覺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有些羞惱。
“怎麼會呢,你才多大,這樣就對了。整天板著個臉才難看呢。”
見伊青禾是真的不介意,瑾淑的心裡鬆了口氣,隨即她又笑起來。大福晉性子真好,她果真是有福氣的。
“大嫂,你們躲在這裡聊什麼?”董鄂氏早就看到二人,她在心裡糾結了很久,這才鼓起勇氣走過來。
“沒什麼,就是一些家常話。三弟妹過來的正好,前日你走的匆忙,東西掉了都不知道,幸好是我撿到了,若是讓其他人撿去,免不了麻煩。”伊青禾說著就把當日董鄂氏給她的荷包拿出來。
董鄂氏臉色有些不自在,她第一次拉攏人還以為大嫂答應了呢,哪知才過了一日人家就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她不想拿,結果伊青禾直接塞到她懷裡。“咱倆雖然接觸不多,你平常的穿戴我還是知道的,這東西肯定是你的錯不了。”怕董鄂氏反駁,她直接把話堵死了。
這下董鄂氏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勉強笑笑,“可不是麼,虧我昨日還在宮裡找了半天,原來是大嫂撿了去。我在這謝謝大嫂了。”說著她就給伊青禾福身。
伊青禾拉住她,“咱們是嫡親的妯娌,一家人說什麼謝。”
表麵上三人其樂融融讓人覺得關係很好,就連在招呼客人的太子妃都頻頻望過來。打發走前來恭喜的客人,她也朝著這邊走來。“本宮那邊忙得要死,你們不說過來幫忙招呼客人,居然在這邊躲清閒。”
太子妃忽然開口嚇了董鄂氏一跳,她下意識的就把荷包藏起來。她不藏還好,這一下可把太子妃的動作吸引過去。
“三弟妹這是?”
怕董鄂氏說露了嘴,伊青禾開口:“她這是怕你嘲笑呢。前日她丟了個荷包,正好被我給撿到了,當時喊了幾聲她沒應。我就想著今日見到人還給她。剛才我還取笑呢,都嫁人了,還這麼粗心。你倆素來關係好,她肯定怕你也嘲笑她。”
大嫂不是拒絕了她的拉攏,怎麼還會幫她說話?董鄂氏雖然不明就裡,卻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大嫂,你既然知道弟妹丟了臉,就不能給點麵子。”
太子妃看看二人,儘管心裡覺得奇怪她也沒點破,就當她們真是這樣了。她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嫡福晉,大哥和四弟後院就乾淨得很,三弟後宅雖然也有人,但三弟對三弟妹很好,至少表麵上兩人也很恩愛。
隻有自己,身為太子妃就算心裡不喜歡甚至厭惡,也要笑著給這個孩子辦洗三。
太子妃眼神幽怨,伊青禾微絲不動,瑾淑看著幾人交鋒,眼裡隻有佩服。怕自己說錯話,她把自己藏在伊青禾身後,決定跟著大福晉走。
瓜爾佳氏伸手拉住伊青禾,“快彆躲懶,今兒來的人太多,大嫂你怎麼也要幫著招呼一下。”
伊青禾無奈,她對著瑾淑說道:“我先過去,你可要跟著我一起?”今日富察氏沒來,皇宮裡肯定沒人敢明目張膽的給瑾淑氣受,伊青禾擔心她總跟著自己會落人口實。
瑾淑懂她的意思,“那我就不打擾大福晉,我去那邊好了。”當著外人的麵她從不喊姐姐,隻與眾人一樣稱呼福晉。
伊青禾也不在意,她拍拍瑾淑的手就跟著太子妃過去了。
皇上帶著眾位皇阿哥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此番場景。太子妃、大福晉還有他未來的兒媳婦相處融洽,他內心十分滿意,再一次覺得自己眼光不錯,不管心裡如何想,他的兒媳婦們都有大局觀,麵上和和氣氣。
“咦?老大福晉怎麼沒把長樂帶來?”他寵愛弘皙那是因為政治,內心深處還是長樂更重要。
“額娘幫忙看著呢,今日毓慶宮人多眼雜,兒臣可不放心。”大阿哥絲毫不顧及,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原以為他這麼說皇上會反駁,哪裡知道康熙竟然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看來他內心深處也是認可大阿哥這番話的。
若說弘皙洗三與長樂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除了朝中命婦,後妃也來了不少,高份位除了貴妃一個都不少。
“老十,你額娘如何了?缺什麼隻管去找汗阿瑪。”看到那些後妃他才想起鈕祜祿貴妃前兩日似乎病了,貴妃這幾年小病不斷,剛開始他並沒有往心裡去,隻以為跟往常一樣。此時沒看到她人,才驚覺不對。
貴妃的脾氣他是了解的,若不是病的起來,肯定不會缺席。
十阿哥勉強笑笑,“多謝汗阿瑪。”前麵的畫麵多熱鬨他就覺得多刺眼。不是他老十胡攪蠻纏,對他來說太子的這個長子就是個災星。不讓他額娘好好地怎麼會生病呢?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是弘皙生下來的那日,不是被他克的是什麼。
不過大家都說弘皙有福,連汗阿瑪都是如此,他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唱反調給額娘招惹麻煩。隻是他心裡對弘皙有怨氣,連帶著他也不待見太子。
九阿哥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著。
“等會兒朕讓太醫院的院正去瞧瞧,你額娘肯定能好起來的,老十你若是這樣,你額娘怎麼安心養病?”看老十的樣子,康熙心裡也不好受,莫不是貴妃當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