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我佟家是什麼門楣,會做這種喪天良的事情。”葉克書夫人怒道。也不知是哪個喪良心的居然傳出這樣的瞎話,若這事兒被傳出去,她佟家的男兒還怎麼娶妻?
大阿哥伸手攔住紮哈裡,他真怕紮哈裡一生氣就把人掐死了。“冷靜點。”他轉過頭看向人群,“剛才的話是誰說的?你可有證據啊,你放心,若真有,本阿哥定當保你周全。若你想趁機汙蔑,可彆怪本阿哥不客氣。”
雖說是在人群之中,想要找這人來也並不是難事。他來看佟家的熱鬨不假,心裡巴不得佟家都死絕了也是真,但是這並不代表有人可以借此汙蔑佟家。
大阿哥話音剛落,人群就空出一片來,都不用大阿哥吩咐,自有人上去把人帶出來。
那人也不懼,他怪模怪樣的給大阿哥等人行禮,“草民二舅爺家表哥的嶽家嫂子的表妹自幼被賣入佟家做丫頭,她是佟三夫人身邊的丫頭,這件事就是她說的。據她說那個大鹽缸就在三夫人的院子裡,每天隆科多回府都要把人弄到鹽水缸醃製一會兒。”
胤禔詫異的看了這人一眼。醃製?這人還真會用詞。
沒時間去計較這人的用詞,大阿哥看向葉克書,“葉克書,依爺的意思,為表清白,爺帶著人去佟三夫人的屋子裡看一看沒問題吧?”
葉克書咬牙,“貝子爺,哪裡好歹也是我佟家三夫人曾經住過的地方,您去不合適吧。”自這個人出來他就用餘光觀察著額娘,他發現額娘臉色蒼白而不是憤怒,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那個好三弟真就乾過這種事。
紮哈裡揮開扶著他的手臂,看著葉克書恨恨的說道:“大阿哥去不合適,我這個阿瑪總合適吧?”他轉頭看向赫舍裡氏,“阿蘭,你跟哥哥說實話,隆科多到底有沒有?”他那個傻女兒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了多少苦。
赫舍裡氏渾身顫抖,她佯裝鎮定,“大哥,若她真被如此對待,她又怎麼會安心在佟府待著。”事到如今她還企圖欺騙紮哈裡,隻是紮哈裡卻不想在相信。
他的女兒他怎麼會不知道,她自小就崇拜喜歡姑姑,若妹妹求乞或者說拿嶽興阿說事,他那個傻閨女肯定會妥協的。
閉上眼睛,雙拳緊握,他猛地睜開,“不用說了,若他說慌,我會親自要了他的命。可若他說的是真,從此你佟家就是我紮哈裡的仇人。”一句話說完他抓過那人推開佟家人就往裡走。
大阿哥也緊跟著往裡麵走,其他人麵麵相覷。好奇心終於強過對佟家的畏懼,不少人也緊跟其後。
“我聽說那大缸是在什麼密室還是地窖的,不過我想佟三夫人院裡的人肯定清楚。”路上他模糊的跟紮哈裡說道。
紮哈裡隨手又抓過一個府裡的丫頭,讓其給自己的帶路。佟府他來的次數不少,就算對女兒的仆從不熟悉,可佟家下人的穿著他記得清楚,這一抓,抓的就是小赫舍裡氏身邊伺候的大丫頭。且看這個大丫頭的梳妝打扮,很有可能還是開臉的通房。
那丫頭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還真帶著人找到了密室,密室裡明晃晃一口大缸擺在正中間,除了大缸裡麵還有不少刑具。
刑具上有著褐色的鮮血,湊巧刑部尚書也跟著過來了,大阿哥拽著人的胳膊,“麻煩您給瞧瞧吧,這鮮血的眼色怕是不久之前還用過刑吧。”屋裡刑具還不少,鞭子、刀甚至洛鐵都有。大阿哥伸手從牆上拿出一個細長的鐵鞭。
這條鞭子是用鐵絲擰成的,在鐵絲上還有這細細的毛刺,他輕輕揮舞了一下,隨後一鞭子抽在葉克書的身上。葉克書下意識的躲避,也被鞭子剮蹭到手臂,當即就出現一溜血痕。
“滋味如何?”大阿哥伸手輕輕摁了一下鞭子上的刺,手指上立刻就被紮出一個血珠。
若說之前他是來看熱鬨的,此時是真的生氣了。屋裡的刑具沒有一樣是不帶血的,可以想象小赫舍裡氏過的什麼日子。
她好歹也是皇家冊封的誥命夫人,就算是隆科多的妻子,也不應該任由他想打就打。
之前葉克書還能振振有詞,如今看著滿屋子的刑具,他說不出話來。
紮哈裡轉頭狠狠地甩了赫舍裡氏一巴掌,他顫抖著手指著對方說道:“她好歹也是你侄女,你就,你就忍心?”他從不知道女兒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了這麼多的苦,彆說這個女兒是他寵愛的,就算不是,他隻要想到女兒過的日子,也止不住的心疼。
腦海裡想象著女兒在佟家受苦,表麵上還要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紮哈裡再也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栽倒在地上。
“阿瑪,”紮哈裡的兒子把人扶起來。比起紮哈裡,他的兒子更是個廢物,此時紮哈裡到底他們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茫然不知所措。
大阿哥揉揉眉心,他怒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的送回府去。小墩子,你拿著爺的令牌去宮裡給他請個太醫。”看著說一句動一動的兩個人,大阿哥真想一腳踹過去。冷哼一聲,他也跟著走了出去。
伊青禾唏噓,“我跟這位佟三夫人接觸不多,近兩年宴會更是很少碰到,原以為是她自己性子靦腆不喜歡聚會,現在想來她應該是怕身上的傷被人發現。”宴會並非一直都是平靜的,夾槍帶棒你來我往少不了,甚至有的一言不合陷害人也不稀奇。就佟三夫人那個樣子,若真被人陷害,她身上的傷恐怕就藏不住了。
這個女人可憐又可恨。
原以為紮哈裡是心狠的,不管女兒死活,如今看著並不像那麼回事。既然如此,她為何不與父親說明,若赫舍裡家早知道她所遭受的,又何須等到現在。
大阿哥深以為然,他叮囑道:“咱們長樂可不能教導成這種性子。不,從今天開始就讓長樂跟著我習武,隆科多這王八蛋弄的那個帶倒刺的鞭子不錯,回頭我也給長樂準備一根,日後誰敢給長樂甩臉子就抽他。”
求人不如求己,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時刻守護在長樂身邊,所以讓女兒練就一身武藝很有必要。他以為伊青禾會心疼會舍不得,哪知對方居然點頭。見大阿哥詫異的看著她,伊青禾有些哭笑不得,“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點輕重我還是有的。”
大阿哥讓人拿著自己的令牌入宮請太醫,很快就傳到康熙耳朵裡,康熙心裡一緊,隨後對著梁九功抱怨:“哼,叫他逞強亂摻和,瞧瞧被連累了吧。梁九功你說說,彆人的兒子都是能乾幫著阿瑪分憂,就他,這麼大年紀還讓人操心,真是氣死朕了。”
那天早朝的事情康熙自然也知道,事後他還把大阿哥叫到養心殿訓斥一番,要他彆惹事。佟家跟紮哈裡之間如何,讓他們自己去掰扯,你一個皇阿哥跟著摻和這種事情不像話。老大這臭小子說的好聽自己不摻和,就過去看個熱鬨,萬一佟家有事他還能幫一把。
他真是信了他的邪。不知道大阿哥到底怎麼回事,康熙心裡著急的連眼前的奏折都看不下去了。
梁九功說道:“要不,奴才替皇上走一趟?”大阿哥這是徹底入了皇上的心,除了太子他就沒見皇上還為誰這樣擔憂過。就說太子那也是他很小的時候,好像從太子滿了十三參加朝政,皇上就不曾在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