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晉江獨發(1 / 2)

剛洗好的草莓水靈靈的, 掐掉頂端的葉梗“啊嗚”一口咬下,鮮美香甜的汁水與赤紅色的果肉在口腔之中爆開。它們在味蕾上起舞,透過神經信號向大腦傳遞快樂的感覺。

新鮮的草莓, 總是如此香甜可口。

但品味後期加工的草莓乾,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被放在塑料袋裡的經過凍乾步驟後保存的草莓乾, 放進嘴裡嘎巴嘎巴咬下去的時候,牙齒會因為硬度而微微用力, 先在表皮上留下一道印痕,然後才將它們咬碎。細密的粉末和草莓乾還有混雜的口水, 一同讓酸甜的美好滋味從嘴裡擴散。

粉紅的、鮮紅的、乾燥的、濕潤的……草莓的汁水從【早川秋】嘴角邊溢出,額頭伸出一截槍管的魔人用大拇指挑去了唇角的那點紅色。醫用血袋在一陣“滋嚕嚕”的啜飲聲後化作空蕩蕩的外包裝, 若非造型不太一樣, 甚至會讓人錯覺它原本是用來盛裝手製點心的袋子。

人類的食物是存活的基礎。

但人類的血液卻是惡魔變強的燃料。

“你們說, 咒術師太強,會導致世間的詛咒也越發變強。所以你們想要殺掉能夠壓製住宿儺意識的虎杖悠仁, 想要抹掉第二個【五條悟】的存在。”

槍之惡魔歪歪脖子, 如機械上膛般古怪的喀嚓聲從脊椎的位置傳出。這個隨心所欲卻又分外喜歡小打小鬨的女人, 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剝下她在咒術師們考察時展露出的缺心眼麵具。

手臂的皮膚染上鋼鐵的金屬色, 人類的身軀被或大或小的槍管取代。現代社會的熱武器構成她的血肉,啜飲的鮮血成為槍膛裡爆破的彈藥。

“隻要等式能夠成立,一切犧牲都是必要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是奉行這套狗屁理論的你們這幫老東西去死呢?”

如同人類端起水杯, 又或是打了個響指。

【早川秋】按下自己的扳機, “轟隆”一聲巨響,整層樓都被一枚巨大到堪比小型導丨彈的子彈(?)擊穿。

恐怖的後坐力以及尖利的彈頭, 成為擊破咒術師布置的結界的最佳鑰匙。那股毫不講理的暴力成為打響戰鬥的第一槍, 也讓【早川秋】更為深刻理解了槍之惡魔的本質。

詛咒是由負麵情緒形成的, 但惡魔則更為挑剔——人們越是恐懼什麼,那個東西就會越發強大。

害怕疼痛,害怕黑暗,害怕死亡,害怕利刃,害怕火焰,害怕暴力……

當然,也害怕槍丨支。

人們對槍這一物品源源不斷冒出的恐懼,成為【早川秋】的底氣。而友人們蘊含力量的鮮血,則成為引爆底氣的催化劑。她完全拋棄了七海建人麵前那副穿著製服的通勤上班族模樣,將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根頭發絲都武裝成了致命武器。

“真可惜,【bb】還在吞噬聖杯並進行演算融合,不然我還真想讓他在此時給我點播一首《甜蜜的死亡》。”

社畜到哪兒都會是社畜。

【早川秋】側著臉趴在桌子上,腦門正中央的那支粉色槍管隨著她的動作而在桌麵上發出啪嗒的聲音。牆角的深褐色汙跡呈噴濺狀,星星點點的像極了某個凶案現場的殘骸。

“話雖如此,但讓我坐在爛橘子們死掉的地方辦公——這真的不是什麼整蠱遊戲嗎?”

“最可怕的整蠱,難道不是突然成為上層繼任者的我,在昨天晚上23點的時候被你連環奪命呼叫著過來,清理現場的同時還要緊急加班……一天時間掃平了咒術界上層,甚至還強迫我加入你們的賊船,這才是最大的整蠱遊戲。”

金發的男人幽幽盯著那個趴在桌子上犯懶的【早川秋】。儘管他的表情和語調都極為嫌棄,但七海建人手裡拿著的那摞文件卻證明這個男人並未如他所說的那麼嫌棄這艘賊船。

畢竟他提前拿到了加班費。

以今後不會再有咒術師被莫名其妙指派會讓自己死亡的任務,還有允許他隨時給自己開合理加班費的代價——當然,也與最強的咒術師五條悟站在她們這一邊脫不開乾係。

總而言之,他沒有拒絕。

畢竟也沒有理由拒絕。

趴在桌上的【早川秋】痛苦的閉上眼睛:“可惡啊,明明昨天還是一起掃清資本主義的好同誌,今天就丟下我去跟蹤、啊呸,是圍觀悟醬的小老虎一日約會——我也想去玩啊!悟醬超好玩的!”

然而回答【早川秋】抱怨的,是七海建人重重放在桌麵上的一遝足以砸破人腦殼的文件。

“如果你的工作效率和【琴酒】一樣的話,你隨時都可以出門。”

“……彆拿我跟爸比的工作效率相提並論,那個連續加班兩個月的狠人根本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雖然我對日期有些迷惑,但考慮到我自從被黑泥玷汙、啊呸,是被汙染之後,我對時間的感知力就在失眠的debuff裡下降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穿著背帶褲的年幼悠仁拽著背包袋子,不時回頭確認我是否有在好好跟上他。這個小男孩具備同齡人沒有的成熟感,可靠到即便身後領著一個手機持續不斷發出連拍聲音的姐姐,依然沒讓周圍人懷疑我的身份。

話雖如此,在進入波洛咖啡廳之後,掂著腳尖試圖跟安室透搭話並點單的年幼悠仁,依然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小弟弟。”安室透看了一眼他身後隔了兩步遠的距離,並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用照片拚命填塞儲存空間的我,不動聲色暗示著年幼的悠仁。“如果有麻煩的話,一定要及時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