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晉江獨發(1 / 2)

和擅長用腦思考來玩恐懼之間,揪出狼人角色玩家的【中也】不同,【吉爾伽美什】的靠譜方麵,更多的是體現在對群友的照顧上。

比如手遊維護前會及時轉發官方運營通知,維護開始前2~3小時之前會提醒群友們清空體力/理智,如果工作不忙的話會幫忙打高難本,或是將自己找到的攻略視頻轉發給人參考打本……

簡單來說,如果【中也】是那種玩遊戲必定會被我抱大腿的靠譜人,那【吉爾伽美什】就是會被我頒發錦旗的靠譜人。

我吃了口麵條,又喝了口湯,胃部隨著暖呼呼的食物咽下肚子開始變暖,連帶著讓我因為噩夢而發涼的後背都緩和許多。耳朵乖順貼著脊背的脫兔在我腿上安安靜靜趴著,仿佛一隻毛絨玩具般一動不動。

“說是噩夢,但其實也不是夢啦。”我捏了捏脫兔的爪子,軟綿綿的肉墊像是一團小小的橡皮泥,任我捏來揉去都不生氣。“我隻是久違的想了起來……那些原本會發生的事情而已。”

“原本的事?”

耳朵裡藏了竊聽器所以一動都不敢動的脫兔,繼續老老實實在我腿上趴著裝死。而意外聽見我與【吉爾伽美什】深夜談心對話的年輕術師們,則出乎意料的跟著保持安靜。

“因為娘閃你那段時間比較忙,沒怎麼關注就不知道……涉穀事件,不,準確來說,是從順平死掉的那個時候開始,悠仁的世界就在逐步開始分崩離析。”

突然被cue的吉野順平:“……???”

然而還不等他訝異的說話,很早以前就從我對他的態度裡察覺到什麼的虎杖悠仁,則眼疾手快捂住了吉野順平的嘴。

“噓。先彆說話,繼續聽悟醬要說什麼。”

他有預感。或許在今晚之後,他就能知道為什麼【五條悟】總會對他流露出過於強烈的保護欲,以及偶爾抑製不住的悲傷眼神。

戴著能夠封印「六眼」機能的眼鏡型魔術道具魔眼殺,視野與常人沒有區彆的我,自然無法分辨出脫兔的耳朵裡還藏了竊聽器。同樣的,為了避免自己看到太多未來的畫麵,自主關閉了「千裡眼」的娘閃,同樣沒有發現脫兔還藏了這種東西。

所以我隻是揉著脫兔小小的毛絨絨的身軀,繼續在娘閃關切的眼神下訴說我在噩夢裡回憶起的畫麵。

“順平死的樣子連人類都算不上,屍體扭曲的樣子就像詛咒一樣。七海被火焰燒焦的軀體,像是被推倒的樂高積木一樣碎裂滿地。野薔薇醬的半邊臉還有眼球都飛了出去,狗卷的左手也沒了,啊,對了,東堂的手也沒了……哈哈,還有與幸吉,那孩子在涉穀事件開始之前就死了。”

聽見自己眼球飛出去的野薔薇,下意識想到【五條悟】曾經一邊摸著她的臉一邊誇她可愛的場景。東堂葵低頭看著手掌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而狗卷棘下意識捂著手,仿佛出現幻痛一樣皺眉。就連與幸吉也是,這倒黴孩子似乎是回憶起【喬魯諾】強行給他施加的大型身體零部件替換手術,哆哆嗦嗦連冷汗都流了下來。

然而我隻是低著頭,任由娘閃伸手將我往她肩膀旁邊帶了帶。

但噩夢並未到此結束。

“許多人都死了,有的人甚至都不是死在與詛咒戰鬥的戰場上,而是死於那些爛橘子的迫害和壓迫。夜蛾校長是這樣,真依也是這樣,還有悠仁……啊啊,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無法呼吸。笑容陽光燦爛又體貼彆人的好孩子,最後居然全身是血的跪在地上,嘴角破損的傷口連臉側的牙齒與牙齦都看得見,而且……他已經一次笑容都沒有了。”

聽見夜蛾校長死了的消息後,熊貓差點沒拆了房門。就連剛要伸手攔住他的真希,都在聽見妹妹死訊的時候飛速扭動脖子,盯著真依的眼神目光灼灼,就差沒在原地燃起火苗。

還有虎杖悠仁。

櫻發的少年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嘴角,終於明白為什麼【五條悟】會如此執著於讓他笑著,又如同斯托卡一樣每天都要確認他的行蹤和安全。

——那個人究竟在心裡盛裝了多少的不安,誰都沒有說的努力奮戰到現在,而且還能每天毫不流露出半分脆弱之情的,與他們毫無芥蒂的大笑歡鬨呢?

和多少陷入了或沉默或暴走情緒裡的學生們不同,此時陪伴在我身邊的娘閃,安撫性地拍拍我的後背權作安慰。畢竟她沒追咒回,但那段時間光是聽我和【傑】一起在群裡哀嚎,也足夠她明白,為了自己的心臟著想,是千萬不能追咒回漫畫的。

其實吧,要不是因為虎杖悠仁,我這種HE黨早就棄坑了。

我跟受傷了的貓貓一樣,用腦袋蹭著娘閃的肩膀。而娘閃也一如既往對我特彆耐心,撫摸我的後腦勺給我順毛,還用語言安撫我。

“那不是你的錯,【悟】,而且現在你不是已經改變了那些人的命運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啊……越是這樣,我的心裡就越是無法安靜。”我低垂著眼眸,說:“沒有輕裡常見的與神明或惡魔定下的契約,也沒有網絡裡常見的能夠幫我變強乃至於改變世界的係統,甚至連失敗後會不會像galgame一樣有二周目三周目的重來機會都不知道……我隻要想到現在的局麵是隻有一次機會的改變,就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心。”

——我很害怕。

——我的手裡什麼力量都沒有。

——除了我自己的手,什麼助力都沒有。

——一旦走錯,就會滿盤皆輸。

——所以我賭不起,也輸不起。

“原本在少年院事件的時候,悠仁他就該被挖走心臟死掉一次……所以我那次跟過去,也是想著儘量避免傷害。但天與暴君卻在那個時候出現了,證明我所知曉的未來並不一定會與這個世界的未來一模一樣發展。所以我真的超怕,超怕我現在拚儘全力打造出的世界,會在又一個涉穀事件後徹底破滅。”

“涉穀事件……也不一定會發生吧?”

“我不知道啊,而且【BB】已經把全日本都監控了,但他到現在還沒找到那個時候的幕後黑手。”我抱住娘閃,委委屈屈的宛若受儘磨難的林妹妹。“昨天真希和野薔薇還約我去涉穀買衣服,但你知道我的,我涉穀PTSD就從來沒好過。嗚嗚嗚嗚我好想和大家出門玩啊,但是涉穀好可怕,我怕我看到那個地下站還有商場我就PTSD發作……”

我最嚴重的情況,可是連看到涉穀兩個字都反射性抽搐,畏懼程度堪比我當年看見狂風揚起沙塵就想起化成灰的小蜘蛛……媽的,心理陰影太重了,就真的是完全提都不能提,一提我當場死亡。

資深桶哥愛好者的娘閃抱了抱我,當然,是放下了麵碗的那種。

“沒事的,你不是一個人,我們大家都在你身邊哦。”

在月光下披散著金色長發的女性,以一種溫柔又不失力量的力道將我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