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今日的工作恰也已做了個七七八八,拎著自己的電腦上坐上車,剛吩咐完司機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他的私人號碼便再次響了起來。
“厲總,您吩咐我們監測的薑裴剛剛抵達了a市國際機場,我們查了查,他剛剛買了張最近的航班打算前往c市。”
厲爵言的眸色瞬時間變得黝黑了起來。
他這時已從白雨柔的口中得出了替婚始末。順帶按照白雨柔給出的線索,將她的家庭查了個底朝天。
他知道她有一個好賭的母親。
有一個僅破了產而已,便遭受不了這重打擊而跳樓自殺的父親。
更有一個沒什麼血緣關係,卻在一起學習生活成長了二十多年的好哥哥。
好哥哥名叫薑裴,在她待在老宅的這半年時間內,從沒有一天停止過查探她的下落。
想到這裡,他喉嚨燥得慌,忍不住將係在頸肩的領帶扯鬆丟到地上。
電話對麵半響沒有動靜,卻也沒有掛斷,很明顯是在等待他的吩咐。
厲爵言卻半點不急,單手點燃一隻雪茄,吞雲吐霧間,他道:“跟上,跟緊。兩小時內我會飛到c市,把人給我看好了。”
許是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急迫,司機有眼色的加快了車速。
軍區大院很快便到。
按下門鈴,房門咯噔便被人由內控製打開。
他抬腳走向其內,剛一進入到客廳,便看到了笑容滿麵,整個人把自己表情拉扯的宛若活彌勒似的老太太。
隻是眼神左右翻轉了一下,確認他的身邊沒有跟著彆人,這笑容很快就被收了起來,“糖糖呢?”
“你問的是名叫江糖的這個人,還是前些天來看你的那個孫媳?”
“什麼意思?”
“我怕你血壓升高,暫時不說了。”
聽到這話,馬老太太眼睛瞪的似銅鈴。
那一日突如其來的血壓升高雖因被及時扶住沒有將她打倒,可到底對她的身體有所影響,故而她已經坐輪椅坐了好些時日了。
若非大夫叮囑不要輕易站起走動,她必定要風風火火的跑到樓上把自己的雞毛撣子拎下來好好敲打敲打這個不孝子孫幾棍!
“你是要氣死我老婆子是吧?我的孫媳在哪?”
厲爵言笑容冷漠,“跑了。”
“跑哪去了?你是不是欺負她氣她了?我告訴你女孩子家家要用心對待的啊,你是不是傻啊!你這樣彆看你爺爺已經給你把終身大事都安排好了,但現在的女孩子思想獨立,你這樣會孤獨終老的呀!”
厲爵言迎向老太太的視線。
他小時候曾讀到過一個童話故事。
故事當中,漁夫放開了關有魔鬼的漂流瓶,魔鬼要吃掉漁夫,原因是在他被關的第一個世紀裡,他許願說如若有人解救他,他一定會使那人榮華富貴。
他被關的第二個世紀裡,他許願說如若有人解救他,他一定將全世界寶庫都指點給對方。
他被關的第三個世紀裡,他許願說……
……
就這樣四五個世紀過去,魔鬼心中的惡魔終於被放了出來。
解救他的漁夫這時卻出現了,耐心不再,他隻想吃掉漁夫。
套用在厲爵言自己身上,他用儘了所有的溫柔對她,哪裡敢欺負她氣她?
然而在他不逼迫、不強迫。放她自由,給她空間。甚至想在情人節當日用一紙離婚協議以一場盛大的婚禮給她一個交代時,她卻在那一天跑了?
從那以後,他如同被拘禁起來的魔鬼。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個月過去……眨眼兩個月過去。
他先前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失望。
他抿唇,“奶奶,我有事先走了。”
既然好意得不到回報,他現在隻想囚著她,關著她,讓她再也無法離開。
如果那算是欺負。
那就是吧。
心中的惡魔已被放出,他哪裡管的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