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夢夢見過她?
他夢中的內容和她是相似甚至一致的嗎?
……
一時之間各種問題都從腦海中竄了出來,可迫於性格使然,她麵上表情的變化程度並不怎麼豐富。
良久,她佯裝鎮定道:“所以你是因為你的夢愛上我了?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睡夢中的我應該和現實中的我完全不同吧?”
厲爵言彎了彎唇,“倒也沒有完全不同。”
所以隻是相似的夢境嗎?
厲爵言放下那寸發絲,“雖然夢中的你比較叛逆,我比較混賬。但無論是在哪邊,你都是我的心肝兒。”
我可去你的心肝兒吧!怎麼不說心肝脾臟肺,甜心小蜜餞呢?
所以說是完全相同的夢境嗎?
將自己略有些顫抖的手指貼近裙縫,薑嬈道:“厲爵言,知道我那次去Z市延湖海岸找你之前曾收到過什麼短信嗎?那是一條彩信音頻,裡麵的女人嗯嗯啊啊叫個不停,像是在跟你上演什麼激情戲碼,而白夫人之所以讓我去Z市抓奸,則是因為你在前一天從古堡離開後便去了大型聲色場所紅樓,怕你在Z市也那麼‘放蕩不羈’。”
見對方不僅不生氣,反而唇角還慢慢翹起,薑嬈深吸口氣,“你自身的男女關係都沒有處理好,就不要整天嘴裡嚷嚷著心肝兒、心肝兒這種稱呼了,好嗎?”
晚間的風吹起她的純白裙角,她的發絲垂順的搭在她的肩上,看起來乖的不得了。
她說話的語掉雖仍舊軟糯,但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喘息聲音,像是有些氣憤。
厲爵言笑了,“你是在吃醋嗎?”
薑嬈現在可以百分百的確定男主的直男身份以及他腦回路不太正常這件事了。
她跟他辯解不來這些,他就是典型的揣著明白裝糊塗。
再加之這時的她心裡裝著的事著實太多,於是便道:“你覺得是就是吧,再見。”
她已經說了再見,但卻也知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便再見。
果不其然,在她去往地鐵站的那道途中,餘光當中,總是能瞥見他將騷藍色的瑪莎拉蒂開出自行車的速度緊跟在她的身後。
而當她從另一個地鐵站口出來之後,又是不期而遇與單手撐在車窗上的他對上了眼。
月明星稀。
在他的一路緊跟之下,她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租屋。
洗漱過後,薑嬈正準備躺倒在床上,鬼使神差的,她卻將窗簾拉了一個縫朝樓下看去。
見那輛騷藍色超跑果然在樓下停著不動,她將那尚在冒著熱氣的牛奶送入唇邊。
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她應該縮短出國時間了。
男主愛的是她這張臉,愛上她的原因又是因為夢魘當中那屬於原女主和他之間所共同創造的回憶。
總結來說,男主愛的還是原女主。
如果知道她並非原本的那個她,以對方那黑化過後變態的性子,她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指不定到時候就得把好好的一出言情劇給變成玄幻捉鬼劇。
然而當薑嬈將包中自己所有的鈔票掏出來數過一遍後,她沮喪了。
就她現在這兩萬塊錢的存款額度,不要說是出國留學了,出國旅行都待不了一個月的時間!
而淘女郎是賺錢很快。
但她也就前兩天日入四千塊左右,今天就隻有兩千多了。
這一行太不穩定,這還是在夏裝即將上市的旺季,她將所有業餘時間都拿來拍照才取得的好收入,如若到了淡季,或者她敢偷一偷懶,想要攢夠出國留學至少需要的二三十萬則是有著說不儘的難。
想太多腦殼痛,薑嬈於是便不再想了。
隻是在此之後的每一天,她都能在自己的下班路上看到那輛騷藍色瑪莎超跑。
一周之後的某一天,她更是在攝影棚中收到了一簇鮮花。
花朵嬌豔欲滴,然而其上插著的不是什麼告白小卡片,而是一隻錄音筆。
頂著眾人好奇的眼神,在午間休息的空擋,薑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錄音筆按開開關放在耳邊。
一陣嘈雜音過後,裡麵傳來一道讓她略感熟悉的女聲。
“我是方安娜,之前那道不堪入耳的彩信是我發的,但當天下午,我在軍區大院,厲少自始至終都在厲氏大樓辦公,我們倆沒有見麵的可能,是我為了讓你嫉妒,所以才做了錯事。”
方安娜這個名字薑嬈有印象,是文中後期會出現的一個女三女四號配角,和男主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性格和沒得病之前的江糖有的一拚,都是嬌貴小姐,做事不怎麼喜歡經腦子。
耳邊再添一道嘈雜,緊接著又是一道女聲從錄音筆中緩緩流出。
“薑小姐您好,我是紅樓會館公關部經理聶紅,紅樓會館的每一間包房中都嚴守客人隱私沒有監控,但是包房外無論走廊大廳還是電梯樓層都緊密的分布著監控。我已將厲少六年前首次進入紅樓會館到今年二月份最後一次進入會館包房前後的所有監控剪輯發到了您的郵箱,足以證明厲少沒有在紅樓會館中做出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
薑嬈緊蹙著眉頭。
男主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很快,她就知道了。
隻因又是一道嘈雜過後,裡麵穿來了男主的聲音。
“現在能叫你了嗎?心肝兒?”
已然六月初夏。
香樟樹被夏風吹的於她身後嘩嘩作響。
一下,一下,又一下。
猶如她彷徨的心。
被攥在手心裡開了靜音的手機這時候忽然嗡嗡作響。
她低頭看去,那是一個沒有來電顯示的號碼。
如若是男主打來,無論她按多少遍掛斷,對方都會百折不撓的繼續打過來。
如若是旁人打來,她沒必要不接人家的電話。
故而僅思考了兩秒,她便按了接聽按鍵。
將手機放在耳邊,就聽電話對麵先是輕咳了兩聲,“薑嬈小姐。”
馮柯終究是放不下那張絕美的臉蛋以及耗費他極大心血改版定章的劇本,“我最後再邀請你一次。一千一百萬片酬,最長不超過兩個月的拍攝周期,雖有一部分戲份是在大山深處裡拍攝,但我會雇保鏢來保證你們演員的安危。最後,你來擔當阮梨這個角色,可以嗎?”
薑嬈沉吟了會兒,“是怎麼樣的大山深處?缺水?缺電?缺網絡?”
馮柯知道現在的姑娘們都嬌的很,尤其是長的漂亮的姑娘,無論在校園還是在社會都是眾星所捧月的對象。
可他雖然會向資本低頭,但不會向原則低頭。
不說謊就是他的原則之一,“三個應該都會有點缺,但正常的生活用水以及兩天洗一次澡我還是可以保證的。燭火也會準備齊全。至於網絡……你的戲份大部分都還是在城市裡拍,待在大山深處最多應該就半個月的時間,大山深處的戲份會先進行拍攝,給筆記本下幾個單機遊戲打發時間,先苦後甜,半個月應該是可以捱過去的吧?”
“嗯。”
彼時日上梢頭,她看著遠處圍坐在一起吃飯的工作人員,三五不時偷瞄一眼那放在她休息椅上的花簇。
她輕聲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