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 本就燥熱的夜,因為她的這一句話,使得空氣都彷若凝滯。
她喪失了記憶,不再用尖銳的聲線掩蓋自己原本的嬌軟。
說話的聲音輕輕,不是電視上女明星的那種矯揉造作, 而是真的軟糯動聽。
厲爵言不是個輕易會臉紅的人。
更甚至說, 他這一輩子, 在自己有限生命的記憶當中, 應該從未臉紅過一次。
可是這時, 他卻覺得自己臉燒的難受。
然而他的姑娘卻仍睜著一雙大眼看他, 眼中沒有調戲,沒有挑逗, 有的隻是無邊的單純。
他心中暗罵一聲艸。
他真他媽禽獸。
她怎麼可能是在邀請他一起在這裡睡?
中華語言博大精深,絕對是他滿腦子齷齪思想導致自己想太多。
思想回環往複, 實則隻是一瞬間的事。
他表麵裝得正經, 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睡啊, 我也困了, 待會兒就睡了。”
薑嬈哪裡是這個意思?
她並不掙脫他放在她頭頂的撫摸, 仍舊仰著頭看他, “不是的, 我是問你不想和我在這裡一起睡嗎?”
想啊!怎麼會不想, 他做夢都想!
夢中的那個他所做過的一切他都想要親自嘗試。
他也想摟著她睡覺,她又香又軟, 摟在懷中小小一個,天知道他有多想讓剛剛看電視時她窩在他懷中的場麵再延長上多久的時間!
那樣的場麵他都期盼留戀,更何況是和她一起睡在這裡?
可是和她睡在一起,他就會想要占有她。
他覬覦她覬覦的徹夜難眠,有了機會,哪裡可能控製得住自己?
迎著她的眼,他聲音晦澀的開口:“乖,彆開玩笑了,我怕自己會傷害你。”
他說這話時每吐出一個字都想將前麵的字重收回來。
然而他還是忍著自己的私欲將一切都講完了。
薑嬈是失了憶,但並不是喪失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她知道剛剛自己的那番試探,對方如果想要借著她的話提出些過分的要求,是可以完全自然說出來的。
可是他卻隻說了他害怕傷害她。
她想。她可能是想多了吧。
這個男人尊重她,並不想欺騙她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或許是真的很愛她。
薑嬈一直是個很懂得回報的人。
她這時記憶一片空白,並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但是,她知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她並不討厭他。不然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會告訴她,她厭惡他的觸碰。
她看出了他那句話說的艱難,想了想,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對不起,厲爵言,我一定會儘快想起你的。”
剛剛被她接觸胳膊所帶來的笑容因為這句話微微變得僵硬。
隻是片刻,他便將自己的表情調整了過來“沒關係,隻要你重新愛上我就好。過去的回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
薑嬈重重點了點頭。
厲爵言將手從她的頭頂拿下。
他不舍得離開她的房間,想要將她的一顰一笑儘收眼底。
可是這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希望他的姑娘能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她的身體比之常人要弱上太多,從前他是沒有權利去管,而如今在她的認知之中他們是未婚夫妻關係。
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之下,他要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