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厲爵言回到古堡後又恢複了那些天沒去公司前的日子。
除了睡覺, 他時時刻刻都和她呆在一起,雖每天都在圍著她的身邊打轉,但卻並不讓他覺得厭煩與膩歪。
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的內心不由產生了些許懷疑。
懷疑那一日是否是他的感應出了錯?
她其實心裡並沒有什麼鬼, 之所以身體輕微顫抖,隻是因為偶然。隻是因為意外。
然而生日宴前的那一晚,她卻對著他問:“厲爵言,這麼大的房子, 之前隻有我們兩個人住在這裡嗎?”
麵對她的問題,他早已準備好回答的措辭。聞言, 不慌不忙道:“當然不是, 還有管家和一些幫傭。隻是每年她們都會有帶薪年假的福利,這次因為你的病, 我不太放心她們, 索性把他們全打發走去外地度假然後自己親自來照顧你。”
這話說過去許久, 她都遲遲沒有接話。
厲爵言那時正在替她削芒果的果肉, 感覺有些奇怪, 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便見她整張臉皺成一團包子, “厲爵言,你好像一直都沒有告訴我,我也一直都忘了問,我究竟得什麼病啦?我身上沒有什麼傷痕, 怎麼會失憶呢?”
聞言,劃果肉的刀子在他手中頓過一瞬。
他與她目光對視,笑道:“那我是不是也沒有告訴過你,你是個大明星?”
薑嬈點了點頭。
厲爵言道:“你前一陣剛剛接了一部戲,劇組的生活讓你有些吃不太消,再加上那部劇稍有些陰暗,從劇組回來後你有些陷入劇本世界,不太能睡得著覺。前些天你服用安眠藥過多,幸虧被發現的早及時洗胃才沒有出事,所以我覺得失憶對你來講不算什麼壞事。“
他這一輩子沒說過什麼瞎話。
然而這聽起來似乎毫無破綻的答案卻是他在須臾之間想出來的。
他這時早已放下水果刀,胡亂扯了兩張紙巾攥在手心,才又再次開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想不起來的東西也不要再想了,好嗎? “
見她仍舊不答,他傾身抱住了她,“對不起,嬈嬈。我愛你。因為愛你,又覺得娛樂圈不太適合你,怕你又想回去拍戲,所以才沒有告訴你這些。”
客廳一片沉默。隻有牆上的擺鐘滴答滴答的提醒著厲爵言時間沒有停止。
他身體有些僵硬,心裡的感覺複雜難言。
有害怕——害怕她發現了他是在說謊。
有辛酸——他居然需要靠謊言才能留住她。
有忐忑——她會相信他嗎?她還會繼續追問嗎?
等待的時間太久了,他終於相信‘度秒如年’這種說法並不是他人杜撰。
但他終究還是等到了。
她雙手環上了他的脊背,在他耳邊輕輕說:“我知道的。沒關係,厲爵言。”
我知道你愛我。我也知道這一切確實沒什麼關係。
反正你做什麼事總是打著以愛我為借口。
反正你也不會改。
反正這所有的所有都已然發生。
給了你很多次坦白的機會,你卻將自己的謊言當作現實,蒙蔽我,同時也蒙蔽你自己。
薑嬈的記憶這時還有些模糊。但腦袋中偶爾出現的片段卻告訴她,這個男人的愛她承受不起。
因為在她這裡囚禁不是愛;一味的將她拴在身邊不是愛;拿槍恐嚇她,恐嚇她要是敢逃跑就打斷她的腿,最後果真讓她過了一陣殘疾人的生活那更不是愛!
她想,可能是那些過往的記憶太過可怖,她才會選擇性遺忘了那一部分。那麼在這之前,他究竟又對她做了什麼樣過分的事情,才會讓她徹底大爆發,連記憶都不願意要了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要走了。
明天就要離開他。
這樣的一個惡魔,她不可能呆在他的身邊。
這時候十點左右。
厲爵言向來自律,這時候便該睡覺了。
他將她送回房間,回到自己房中洗漱躺在床上之時,卻來回翻滾怎麼樣都睡不著了。
床頭燈散發著明黃的光,他低頭朝自己的手掌看去,隻見線條清晰的手心當中,虎口位置有一道微小的劃痕。那是他剛剛沒控製住水果刀的力道不小心戳破果皮戳至手心所留下的痕跡。
不疼,但卻讓他異常的感覺心慌。
這樣的直覺曾經也有過多回,每一回都讓他保有警惕,不至於被商場上那些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子給忽悠過去,將厲氏的全部身家給賠個精光。
他輾轉反側許久,忍不住揉揉額角打算開門下樓接一杯水喝。
外麵的廊燈雖然仍將整幢建築照應的亮如白晝,可往常這個時刻古堡早已安靜的沒有半分聲音,今日樓下卻咣咣當當響個不停。
厲爵言凝眉,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可當想到古堡的門鎖並未設防,她可以輕易從內打開,想要逃跑不至於動用什麼需要發出聲音的工具,於是才收起了自己的這副表情。
等他朝聲音的來源方位走去,才發現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這段時間使用頻率最高的廚房。
除了將她留在身邊,他做任何事都行的光明正大。推開半虛掩的房門,就看到她一身白色仙女裙,胸前卻圍了個可笑的機器貓圍裙在那已經初具模樣的蛋糕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他眸中劃過一道疑惑,就看到她抬起了頭與他目光對視,其後麵頰霎然間變得緋紅,兩隻小手盤在一起遮擋在蛋糕的前方。
他突然間明白了過來她的用意。她在給他做蛋糕?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