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賀川驊提著保溫飯盒推開病房門, 宋言卿一聽到開門聲, 立刻轉頭看過來。

在看到賀川驊後, 宋言卿的眼睛亮了亮。

他觀察著賀川驊的神情, 確定他們的關係還和之前一樣好之後。他一抿嘴吸了兩下鼻子說道:“道長, 你知道嗎, 我之前被人欺負慘了。”

賀川驊原本還衝他微笑,一聽到他的話臉瞬間沉下來,不由得想起宋言卿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的樣子。

他破開大陣, 將宋言卿魂魄拽出來的時候, 原本好好的魂魄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隨時都會消散。

如果不是他身上還有些師父給的法器,宋言卿僅剩的那點魂魄就要沒了。

他將飯盒放到桌子上, 一邊往外拿東西, 一邊冷著臉說道:“可不就是欺負慘了, 再晚一點,你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賀川驊握住宋言卿的手腕, 另一隻手屈指在他眉心輕輕地點了點,宋言卿隻覺得似乎有一陣暖流在他的體內流轉。

“應該沒什麼問題。”賀川驊拉了拉宋言卿的衣領, 放緩聲音道:“一會喝完符水固一固, 免得被邪祟近身。”

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 還是賀川驊忘記了這回事。他說話間一直握著宋言卿的手腕,拇指還時不時摩擦幾下。

他搓了半天,宋言卿手腕被搓的微微泛紅。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裡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日安, 宋先生,道士對你的依賴值為80/100,評價:我不應該偷偷地摸他。]

宋言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低頭看了眼賀川驊在他手腕上摩挲的手指。那手指動作一僵,然後慢慢的離開了他的手腕。

宋言卿又抬頭看過去,賀川驊已經恢複了平靜,他淡淡的看了宋言卿一眼說道:“我原以為那隻是個普通的鬼店,後來才發現那是人有意造出來的。”

宋言卿嗯了一聲,無意識的握住手腕。

賀川驊臉上有些泛紅,他彆開頭繼續道:“門卡是陣法的鑰匙,你拿了門卡靈魂就進了陣。那個陣是聚陰養鬼的陣,你不會驅鬼,那裡又那麼多惡鬼……”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宋言卿就坐在他身邊,都沒能聽清他最後那句話。

宋言卿戳戳係統說道:‘他最後說了句什麼?’

係統停頓了幾秒,回答道:[宋先生,他說‘那麼多惡鬼,你如果出事了,我該怎麼辦。’]

宋言卿茫然的看著賀川驊,不理解為什麼他會說這種句話。

他看著賀川驊微紅的耳尖,戳戳係統道:‘我懷疑他喜歡我。’

[依賴值80/100,根據實時數據來看,宋先生你的判斷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他為什麼喜歡我?’宋言卿不解的問道:‘我們頂多認識了半個月。’

係統沒有立刻回答,它沉默許久,用它毫無起伏的機械音說道:[事實上,係統認為愛上宋先生並不是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它這句話說得突兀又奇怪,可等宋言卿再問它的時候,它怎麼都不肯出聲了。

鑒於自己不是主角,宋言卿也沒往萬人迷光環上麵想。他覺得大概是自己瀕死的樣子嚇到賀川驊了,一不小心讓他受到了刺激。

賀川驊說完話,又狠狠地瞪了郝青杉一眼。

郝青杉正在往黃符水裡加東西,他快速的掐了個訣晃了三下碗,對賀川驊笑著說道:“不氣不氣,人不都救回來了嗎,彆氣免得氣壞了身子。”

賀川驊盯著他看了會,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有怪師兄的意思。”

“誰能想到那個陣是養鬼的,還專養厲鬼。”郝青杉收起笑容,凝重的說道:“我看了,那個製作陣法的方式和我的很像,就連細節都基本一致。牆上畫的符也有你我的影子,可我記得師父隻收了我們做徒弟。”

“我問師父了,確實隻有我們兩個。”賀川驊說道:“可惜那個陣消失了,完全來不及細查。”

他接過碗,自己先抿了一口,接著皺起眉頭說道:“師兄,我嘗著味道不對。”

郝青杉啊了一聲,拿過碗喝了一點吧唧幾下嘴嫌棄的說道:“這都能喝出來?我怎麼喝著都一個味,都那麼臭烘烘的。”

賀川驊看著渾濁的水麵,思索了半晌將碗放到一邊,解開袖口的紐扣說道:“我重做一個,辛苦師兄了。”

郝青杉端著碗打量半天,將碗重重的放下,麵帶不悅的說道:“師弟,你莫不是信不過你師兄我。”

賀川驊剛剛念完咒語,快速的把燃儘的符籙扔進碗裡,聞言他轉頭看向郝青杉認真的解釋道:“師兄誤會了,我相信師兄,可是你從小到大隻學陣法,製作符籙的技術確實有待提高。”

郝青杉不說話了,他往床上一坐,轉身抱著手臂背對著賀川驊生悶氣。

賀川驊將碗遞給宋言卿說道:“快點喝了吧,我給你備了糖。”

宋言卿十分信任賀川驊,他毫不猶豫的接過碗直接喝了下去,一股怪異的味道直衝進來,嗆得他直流眼淚。

他紅著眼睛,苦著臉剛準備說話。一張嘴,賀川驊就捏著一顆硬糖塞進了他的嘴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言卿總覺得賀川驊的手指在退出去的時候,輕輕地按了下他的嘴唇。

係統及時的更新了數據:[道士對你的依賴值83/100.評價:他的嘴唇好軟,他應該沒發現,真想再摸摸。]

宋言卿看向賀川驊緊抿的嘴角,心說,壞孩子,你的小把戲我都發現了。

賀川驊正好回過頭,兩人的視線對上。賀川驊的眼神很複雜,儘管他的表情依舊溫柔平和。

宋言卿讀不懂那眼中的情緒,但他知道賀川驊現在很悲傷。

“怎麼了。”宋言卿故作疑惑道。

賀川驊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當他看到宋言卿手腕上的紅布後,到了嘴邊的話突然一轉。

“待你身子好些,我教你道法吧。”賀川驊柔聲說道:“雖然學的晚了點,但自衛還是足夠了。”

他之前想說的話絕對不是這一句,宋言卿深吸口氣避開他的目光,輕鬆地笑道:“那太好了,謝謝道長!”

“你不需要謝我。”賀川驊輕聲道:“你我之前不用拘謹。”

現在宋言卿確定賀川驊是真的喜歡上他了,不然怎麼會想要摸他的嘴唇。

不得不承認賀川驊會是個好男友,溫柔忠誠又有能力,雖然除了抓鬼什麼都不會,但宋言卿相信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完全有能力在這座都市闖出一片天地。

宋言卿不明白賀川驊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他摸摸自己的手腕,那條紅布依舊綁在上麵。

宋言卿心裡放著一個人,那人總是出現在他的夢裡,一身紅衣笑的肆意張揚。

宋言卿從來沒有忘記那個人,他一直在等他。隻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他會不會出現,變了樣子之後宋言卿還認不認得出來。

‘他會來找我吧。’宋言卿回想起在陣中幾乎瀕死的事情,摩挲著紅布對係統呢喃道:‘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了。’

[等的到。]係統回答著,它頓了頓,又重複道:[會等到的。]

宋言卿總覺得他的係統變得越來越人性化了,賀川驊正巧伸手過來似乎想要點他的眉心。

為了避免誤會,宋言卿悄悄地往後蹭了蹭。賀川驊看在眼裡,他收回手,垂下眼瞼摩擦著指尖平靜的說道:“快了,最多三天,你的病就能好。”

他的話音未落,一個小護士推門走進來。她看了看房間裡的三個人,掃視一圈後目光落在郝青杉做的那碗符水上,她走過來端起碗聞了聞,清秀的小臉立刻皺起來。

“誰搞的。”她看到還有一個空碗,皺眉對宋言卿道:“你喝了這東西?”

宋言卿看著她的表情果斷的搖搖頭,小護士的臉色才好看點。她拎起桌麵上裝滿符籙法器的挎包說道:“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些封建迷信,哪有給病人喝紙灰的。”

正在玩消消樂的郝青杉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挎包被小護士拎著,立刻翻身過來說道:“哎哎輕點,上麵那幾張符不能著地,會散氣你彆弄掉了。”

小護士生氣歸生氣,她見郝青杉神色緊張,就把挎包好好放下,歎了口氣說道:“我要給病人打吊瓶了,你們彆想搗亂,不許再圍著他轉圈做什麼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