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卿完全沒想到許思江會用自己做擋箭牌,出於對許思江的絕對信任,他甚至沒有做任何反應,隻是怔怔的看著刀刃。
蹲在房頂上的左行雲見狀拔/出劍就要衝進去,杜青童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一把按住左行雲,低聲說道:“左大人,先看看情況。”
左行雲被這麼一拽,耽擱了一瞬。
等他再看過去,就見紅衣神秘人拉住宋言卿往後退了一步,護衛的刀擦著宋言卿的胸口砍下去。隻聽得一聲悶哼,接著鮮血從宋言卿的傷口裡湧出來。
紅衣人身形一頓,再另一刀下來之前。他像甩累贅一樣,把手裡的人往床上一扔,自己揮刀迎了上去。
宋言卿伏在床上,耳邊是打鬥的聲音,眼前陣陣發黑,意識都有些模糊。
他吐出幾口鮮血,吃力的翻過身,隱約看到房頂上一個小口。
左行雲和杜青童多半就在那觀察他們,宋言卿看著房間裡糾纏的兩夥人。手垂在身側,悄悄地打了個手勢。
左行雲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巧紅姑娘已經傳來了指令。在看到宋言卿的手勢後,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揮手招呼自家埋伏在外麵的人,破開屋頂向著戰團中間的紅衣男人撲過去。
突然加入的一夥人讓正在纏鬥的兩撥人都愣了愣,左行雲掏出紅姑娘給的耳環,扔給領頭的護衛。也不多說什麼,直接率眾衝向紅衣男人。
領頭的護衛看了看一夥蒙麵熱,又看了看耳環,確定是太子妃的東西後,揮刀配合著左行雲一眾。
原本還占著上風的話紅衣男人動作漸漸變得遲緩,他刀法本就一般,幾個回合下來,身上漸漸出現傷口。
他冷哼一聲,狠狠地給了領頭的護衛一刀,又抬手打飛一個蒙麵人。
他們從房間打到走廊,又打到樓下。最後來了三個神秘人,護著紅衣男人突破重圍。
在他們退出房間的時候,宋言卿就撐起身子踉踉蹌蹌的跑出去找到了老鴇。
“宋大人!”老鴇輕聲驚呼道:“你這是這是怎的了。”
“我房裡原該有個書生,你可看見了。”宋言卿聲音顫抖的問道。
“哎喲這麼亂,我哪有時間注意什麼書生啊。”老鴇皺著臉說道:“他們打架,整個第三層都快被拆了,哪有客人還敢留在南風館啊。”
外麵還隱隱傳來交戰聲,宋言卿捂住胸口,喘息良久小聲說道:“太子死了,雖然不是我們殺的,你找人去請示紅姑娘,就算太子的死與南風館無關,他死在這裡也一定會牽連到我們。你就問她下一步計劃,這南風館該怎麼安排。”
老鴇點點頭招來一個小廝去了,宋言卿捂住胸口緩緩坐下。他受傷這事很多人看到,他不能給自己用藥,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許思江的想法宋言卿多少也猜到了,他一拉一擋,就是為了試探自己的身份。
宋言卿現在就是個被廢了武功的廢人,他不應該有能力躲開這一刀。
而且許思江還懷疑屋頂的左行雲和他有關,如果左行雲下來救援,宋言卿的身份同樣會暴露。
另一方麵,他也算是變相的幫助宋言卿洗脫了嫌疑。
宋言卿感覺身體開始變冷,失血過多讓他控製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
這還真是好算計,宋言卿想著。如果許思江不拽那麼一下,宋言卿就會當場斃命。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心狠,還是冷靜。
這時老鴇請的郎中也到了,幾個小廝七手八腳的把宋言卿扶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傷口太深,宋言卿隻覺得體力在快速流逝,鼻尖有一股奇異的清香。之前從沒聞到過這種香味,就混雜在老郎中身上的藥香裡。
上了年紀的郎中顫顫巍巍的給宋言卿的傷口上藥,原主在南風館待了一段時間,對這邊的情況也算熟悉。
宋言卿左看右看,也沒認出這個郎中是哪一位。
“您是?”宋言卿緊緊的抓著衣服遲疑的問道。
“我吃了,吃了。”老郎中笑嗬嗬的說道:“你還沒吃吧。”
“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宋言卿警惕的說道1.
“你還嫁過人?”老郎中啊了一聲,略帶驚奇的說道:“可公子是男人啊。”
宋言卿已經放棄和這個老頭溝通了,他看向一旁的小廝說道:“這是哪找來的,我沒見過他。”
小廝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宋言卿皺皺眉頭,故作刁蠻的對郎中說道:“你彆碰我,我們見過你,誰知你是不是我仇家派來害我的。”
他觀察著郎中的表情,似乎是出現了幻覺,他撐著身子往後縮,嘴裡吃力的叫嚷道:“我都被你們害成這樣了,我都做了小倌兒你們還要我怎麼樣。當年的事情和我無關,你放過我好不好。”
麵前的郎中眼睛眯成一條縫,他笑吟吟的看著床上的人。忽的抬手往他臉上撒上一團粉末,宋言卿立刻屏住呼吸,抬手揮向老郎中,可這一掌卻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道,就像是小孩的玩鬨。
小廝伸手按上他的傷口,宋言卿控製不住,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粉末順著呼吸進入他的身體,宋言卿隻覺得眼前一黑。感覺到有人碰他,他掙紮著抬起手阻擋,但身體用不上力氣,這一下沒有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