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好 美美美(1 / 2)

這是越淮第一次叫彆人姐姐, 無論是稚嫩的孩提時期,還是長成後,他都極討厭用“哥哥姐姐”這種稱呼叫彆人,無論對方是否年長於他, 因為這件事他還被越家的老人們教訓過。

越是被管教, 越是不肯如他們願說出口。

可能就像那群老頑固說的, 他天生就是一身反骨,就連做基本的禮教都做不到, 越淮和他們一樣, 以為自己永遠也做不到。

可他剛剛叫了她姐姐。

雖然不是出於禮貌。

越淮看不到司姒的表情, 恥感更清晰,如有實質地包裹住他。

他的脊背筆直,臉上除卻黑色緞帶遮住的眼, 都緊繃冰冷,釋放著更乖張的戾氣,可翻湧的血液卻在告密, 如向散著寒氣的冰雕倒上葡萄酒一般,冰雪顏色的耳廓漫起紅。

純黑,冷白,緋紅,種顏色鮮明碰撞, 將冷漠,純情,色氣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打碎塗抹在他一個人身上。

司姒還是沒有回應他。

也許是她還不想理他,也可能是他自己覺得度秒如年,越淮感覺過了好久。

她是在笑他嗎?還是根本沒有在意,仍然看著其他人?

越淮又叫了她一聲, 換回了原來的稱呼,凶狠的力量卻少了許多,聲音啞得厲害:“司姒。”

“我在看著你。”她的聲音終於響起。

越淮心裡一鬆,但臉還冷著,表示不是很相信她的話,司姒沒有說話,而是將搭在他肩上的手靠向他的脖頸,微涼的指尖按住他的棘突輕輕往下:“低頭。”

越淮皺起眉,頭卻順著她幾近於無的力度低下。

她的手接著向上,穿進他的發,越淮一僵,卻沒有躲開,緞帶下的眼看不到她,卻也低垂著往下看。

有緞帶作為遮掩讓越淮沒有控製眼裡的情動,讓它像海水從深處漫上他的眼睫,因著司姒勾住他脖頸的動作,他和她貼得越來越近,他的胸口起伏漸漸壓上她。

越淮沒有反抗,甚至在放任自己,呼吸一次比一次深,想卷走更多她身上的香氣,當她的手指輕緩抓起,他眼裡的海也徹底翻。

就在這時,越淮感覺到緞帶被扯了一下,來不及反應,光亮落在他分明纖長的眼睫,他不僅沒有為了適應光線眯起眼,反而因為意外眉眼舒開。

光讓他在遮掩下將要溢出眼的晦澀欲念昭昭對著她。

她的確在看著他。

所以把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姒沒移開眼,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平靜而專注地直視他眼裡的暗湧,冷而輕地問:“誰在看著你?”

越淮神色更冷,耳朵更紅,卻堅持看著司姒,她對他好像月亮,那些本該收起的浪湧,無法抗拒她的引力影響,化作更澎湃的潮汐,衝刷他的心臟。

他帶著滿眼橫衝直撞的情與欲,用目光與她廝殺。

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薄唇微抿了一下,聲線裡還滾著剔除不掉的不馴:“姐姐在看我。”

司姒偏頭,好像在欣賞他服輸樣子,指尖在他脖頸撫過,淡淡誇獎:“乖。”

越淮微微虛起眼,司姒極淡的語氣,卻給他帶來了極強的屈辱感,偏偏他的神經還為她的輕撫而感到愜意舒爽,真的有種狗狗被人撫摸興奮了的感覺。

司姒在越淮冷沉的目光中,又和他拉開距離,仿佛剛剛的靠近隻是為了幫他取下緞帶。

越淮沒阻止她,隻是一瞬不眨地凝視著她。

直到舞曲到了尾聲,司姒準備把手放下來,而越淮的手卻不動聲色地握緊,直視著她的眼,讓她看著他低頭逼近,氣息報複似的咬著她的耳廓,用的還是代表他向她服軟的稱呼,輕聲叫出來的時候甚至有些繾綣:“姐姐以後能一直看著我嗎?”

無需她的回答,越淮知道她做不到。

越淮鼻尖埋得更深,看起來無比旖旎,而聲音卻是冷的:“那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麼‘乖’。”

司姒以後愛看誰就看誰,叫姐姐這種蠢事,他絕對不會再做。

越淮放開手,好像剛剛隻是舞蹈的結束動作,越淮麵無表情地行了個紳士禮,周圍掌聲響起,他隻是掃了一眼,就看到好幾個人視線分明地略過他看著他身邊。

那些目光令越淮心裡煩躁,忍住沒有看她,隻是最後握了握司姒的手,在和她的手分開時,長指不客氣地勾走了她幫他取下來的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