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知曉自家姑娘的意思,好歹是婚典,對於尋常女兒便是隻有一次的。哪怕……她是陛下的女人呢,故而沒有誰是不會重視的。
故而姑娘自然是想眼下就敲定清楚,也免得推到日後去。
她便點點頭,肅容道:“嗎奴婢這就去吩咐內廷司的人將冊子呈上來。也好給姑娘看清楚。”
顧瀾若點點頭,眼底浮上來些許笑意,“辛苦嬤嬤了。”
……
陛下即將冊封顧家女兒為皇後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內廷,便是整個長安城的勳貴門庭,也是知道了些消息。
那些個宮人們,接到了上頭的旨意,皆是心照不宣的下去忙亂,也好準備冊封大典。隻是各個門閥貴族門裡卻是心思各異。
——畢竟,在這件事之前,又有誰不知道陛下與顧家姑娘的關係呢。
陛下當初低穀的時候,被顧家上下齊齊拋棄,他心愛的女人親自毀了與他的婚約。於是乎,在陛下才登基的時候,便將顧瀾若捉進宮去。
自那個時候開始,長安城的人便再也不曾瞧見顧家姑娘的身影。陛下又是這樣睚眥必報的性子,至於陛下與顧家姑娘在宮裡頭又發生了甚麼……自然是撲朔迷離,誰也說不清的了……
隻是事到如今,顧府終於是有個名分。說到底,看來陛下也的確是疼惜顧家女,這才連帶著,也寬恕了她家人的罪行。
“夫人,夫人!”荷香聽說消息了後,便麵帶喜色,疾步跑回忠平侯府上,對蕭氏含著笑稟道:“宮裡已敲定下來,咱們姑娘快被陛下迎為娘娘了!還是奴婢方才回來的時候,聽京兆府尹大人親自說的。”
到底是皇後的母家,即使是下等的丫鬟,一般的官宦也是不會慢待。
說到後頭的時候,那丫頭的眼底竟也含著幾分眼淚。
蕭氏抿了一口茶,聽聞自家丫鬟這樣稟報,竟一時有些怔然,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什麼?”她嘴唇一顫,望著荷香道:“若若是中宮的娘娘?”
“你可確定,這當真是宮裡麵陛下的意思麼。”
“奴婢可不敢胡說!”荷香狠狠點頭,抓緊了夫人的手道:“現下這個消息整個長安城都已知曉,聽聞好些個宦官府上的,都已在準備著拜訪咱們侯府了。”
“夫人,咱們姑娘終於是苦儘甘來了。”小丫頭唇邊的笑意都已掩不住了。
“……好,好。”蕭氏許久才穩住自己的心緒,她怔怔的,近乎熱淚盈眶了,道:“陛下願意與她重修舊好,那真是太好了!到了今日,瀾若她總算是熬出來了。”
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她自然也不關心侯府的聲譽或是尊榮。她曾經最擔心的,便是陛下因為忠平侯府的緣故,將顧瀾若抓進宮裡。
說好聽點,便是恩典,可她又如何不清楚,這與囚禁有甚麼區彆!
隻是如今他肯給顧瀾若名位,甚至,一來便是中宮的位置。伴君如伴虎,其中的恩寵,又有誰能輕易說的清楚呢。
蕭氏雙手合十,卻動容道:“……真是太好了。多虧顧家的祖宗保佑,讓那孩子不至於再吃些苦頭 。”
荷香卻道:“夫人這話說差了。奴婢倒覺得,是大姑娘運道好,這才保佑了咱們侯府。”
蕭氏眼瞼低垂著,良久才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理解這小丫頭的話,歎了口氣道:“……是啊,當年侯府這樣得罪陛下,若不是這孩子,新帝登基,誰知道咱們侯府的結局又是什麼呢?”
“還是若若當初吃了些苦頭,壓製了陛下的怒氣。這才護住了咱們家啊。”
……
與此同時,丞相府邸。
聽聞了宮裡來傳話的人以後,溫墨璃一張小臉慘白,簡直不敢相信那內侍所說的話。
“你可確定麼?”她差點從軟塌上跳下來,忍不住又問了句:“陛下當真已下旨,會冊封顧氏女為皇後?”
“這又怎麼可能?”她的嗓音已有些破音了,“可那顧氏女不過是,不過是……”
她不過是個禁.臠而已!
溫墨璃怎麼也沒想到陛下給顧瀾若的恩寵這麼大,她的指甲都差點生生掐進了肉裡。這薛婉之也在宮裡,怎麼都沒能阻止一番呢。
“這自然是陛下的意思,奴才又哪兒敢胡言亂語呢?”那內侍麵色恭謹,又道了句:“大人,姑娘。咱家宮裡還有些事,便先行告退了。”
他隻是一個傳話的,哪兒能多說呢?更何況,這還是揣測陛下的意思呢。
溫若寒淡淡頷首,道:“你先回去吧。”又盯了溫墨璃一眼,冷冷道:“不得放肆。”
溫墨璃眼眶都紅了些,心底泛起了酸泡泡,衝著他道:“哥哥,她是什麼身份,她都能是娘娘,難道你就一點不介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