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確定嗎?可《思想犯》隻是字數很少的短篇。說真的,在您聯係我之前,我沒有要出版的計劃。”
在下午,入野一未接到了來自米花町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很年輕,語氣出乎意料的恭敬,一板一眼說:“請務必給我們出版社一個機會。如果方便的話,入野老師能留下您的地址嗎?我會儘快帶著合同登門拜訪。”
被出版社的人找上這件事讓入野一未唏噓了半晌。
「鬆本清張」剛出道的時候也隻是給雜誌社投稿,以連載的方式刊登,在完結之後編輯視情況來決定是否要出版單行本。
——不過他的推理因為「社會派」的特質,很多都是在連載期間就被電影製片企業看中。
雖然存在過激本格派、新本格派、變格派、寫實派、法庭派、還有在美國比較流行的硬漢派……一些人認為社會派隻是邏輯詭計不足的遮羞布。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解釋不通,穿越時空。
故事圓不回來怎麼辦,格局拉開,堂堂正正「社會派」。我們講的是故事嗎,不,是人性!
這是在鬆本清張之後的不少跟風作者的共同認知。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故事就是會拓寬受眾麵。
「我腦子不好,跟不上偵探的思維,對設計出的擰巴手段也不感興趣。但我可以跟著大家一起激情辱罵人性醜惡,和社會醜惡事件啊!」
借助電影的成功,製片公司迅速展開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當製造出社會文化熱點後,書籍的暢銷也成了一種必然。
不過現在可是十幾年前的日本!
要知道,日本現代出版在戰爭開始之前就步入了「過剩時代」。文學讀物遠不如周刊雜誌那樣暢銷,也不能植入廣告賺取利潤。
戰爭爆發不可避免的帶來了石油危機、用紙不足,兩年緩和期的作用並不大,現在的出版行業應該是相當艱難才對。
“全文或許也隻有三四萬字,你確定嗎?”
“作為嚴肅文學讀物,這樣的長度足夠了。”
……嚴肅文學讀物什麼的,這也太誇張了。
入野一未腆著臉避開了對方過盛的評價,沒有再推辭。既然自己已經把提醒都說清楚了,要是滯銷血本無歸也不關他的事。
告訴了編輯地址,一未掛斷電話,在網上瀏覽起自己的主頁。
或許真的如亂步所言,他的異能大致方向就是影響彆人態度,或是幸運,《思想犯》的熱度高得恐怖。
熱度不僅體現在點擊數,還體現在討論度上。
那位「今夜無月色」的讀者長評下已經蓋起了高樓,要想在短時間做到這點,自然不會是一麵倒的應和。
他們吵了起來。
【我不讚同樓主的觀點。在一群沒有思想的人裡擁有思想是罪過,運用思想做出改變是罪行。這明顯是在諷刺製定罪行評判標準的官方,而不是擁有思想的人。】
【我讚同樓上。知曉社會的不對勁卻對改變無能為力的人太多了,難道要道德綁架,指責他們的自保行為嗎?這明明是官方的本職工作才對!】
【可是這又涉及到一個問題,我們該不該對社會負責?見證了一切卻隻逃避,這是值得提倡的事情嗎?】
【我猜在這裡留下評論的應該都是橫濱人吧。不妨思考一下大家真正憤怒的事情是什麼,官方的不作為,幫派的蔓延,還是完全感覺不到不對勁的麻木人群?】
【真的要說起來,所有人都有錯,橫濱並沒有像主人公一樣站出來的人。如果不是擂缽街小孩失蹤的意外,誰會去端正態度思考這件事?】
【彆一副什麼都知道的嘴臉在這裡指指點點!你們這些傲
慢的家夥,完全不知道官方的艱難就在這裡指責,先管好你自己吧!】
【哈哈,不會吧,官方原來還是有活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