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第 126 章 《詛咒神明》-朝彥與……(2 / 2)

“您沒喝酒吧?”禪院研一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清張遲疑了片刻,頂著「請務必小心不要說錯話」的視線,大膽發言:“其實我又又又打算外出取材了。”

語畢,隻剩下花海和無限的死寂。

“在您交稿之前嗎?”禪院研一冷著臉問。

清張挺直胸膛:“「計劃開始的最佳時間是現在,是馬上。一個好的想法是在實踐中完善成熟起來的,而不是先完善、成熟起來再去實踐的!」”

禪院研一當然知道這是蘇格蘭詩人的傳世名言,他沒有反駁,隻是皺眉。

“……可您的想法太多了,也太頻繁了。”

“有嗎?”

“我聽人說您打算開始研究曆史小說,如果說基於現實的取材需要您設身處地的去尋覓……曆史一直就存在那裡,並沒有刻意隱藏蹤跡的必要。”

見研一雖然不讚同,但沒有完全否認掉自己的主張,清張的胸膛挺得更直了。

簡直是想要借助這樣的氣勢一鼓作氣,把自己又要拖稿的行為正當化一樣。

“我沒有刻意隱匿蹤跡!”

研一:“……”

可真敢說啊。

“那樣的話,請定期向我傳達您並未遭遇危險的聯絡。”禪院研一心裡一片麻木。

鬆本清張想做的事是攔不住的,他已經用行動充分表示了這一點。研一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冷靜又專業地控製可能遭遇的風險。

“偶爾、偶爾信號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定期聯絡是不會定期聯絡的。

“是嗎?”

——我們人民編輯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能聯絡的話我當然會聯絡啦。”

——先糊弄過去再說。

兩人的拉鋸戰持續了寥寥幾句,最終以禪院研一的退讓告終。

“我明白了,這樣的話請帶上這個。”研一從隨身公文包裡摸出來一塊外觀類似降旗的東西,上麵畫著清張看不懂的黑色符文。

清張接了過去:“這是什麼?”

“就當做護身符吧。”禪院研一這樣回答道。

***

「這可不像是護身符啊……依事實發展開看,說是詛咒的器具也完全可以。」

在一條看不清前後的黑色甬道中,摸索著石壁勉強向前走的鬆本清張苦笑著。

四周狀似磷火的綠色火焰搖曳,勉強照亮清張的臉——並非那張介於少年和青年的麵容,而是十分素淨的黑發黑眼,因為太過於漆黑,像是連火光的顏色也都一並吞噬掉了似的。

這是清張新的「筆名」。

決定好新的筆名後,鬆本清張認真地留下了字條,揣好研一君給的護身符,還特意給亂步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這次不是什麼神秘消失,是有預謀的暫彆。

心中默念著「曆史」、「曆史」、「曆史」……異能發動,等清張再次睜開眼,他已經在這個黑溜溜的地方了。

除了鬼火外完全看不見其他東西,兩側是狹窄的黑色峭壁,不分前後的道路擺在麵前。除了隨便找個方向邁步外,清張沒有彆的選擇。

所以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以前離譜的情況也有,不外乎是什麼貧民窟被暴力破門啊,身無分文還沒有身份打工被騙錢啊,冰天雪地瑟瑟發抖啊……

那些離譜的情況充其量算是半途迷路,但還在人類認知中的某種困境中。現在可好了,簡直像是一腳邁出銀河係,人都給衝傻了,隻能姑且朝著某個方向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更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算算時間,清張至少走了五六個小時……他完全不覺得累,不管是腿還是腰都沒有任何感覺,輕鬆極了。

我真的是回到了曆史中嗎?

心裡想著事情,鬆本清張一時不察,腳底踩錯了地方,原本就鬆動的石塊受力後在瞬間塌陷。

在慌亂中,清張儘可能地伸手去夠能抓的東西。旁邊的黑岩沒有明顯凹凸,他的手略過礁石表麵,指尖終於夠到了「某個東西」。

抓住能抓住的唯一依憑,清張一鼓作氣從塌陷的坑洞中逃了出去,腳底落在地麵後才長舒一口氣,心臟還在砰砰亂跳著。

“放開。”有誰說。

鬆本清張意識到,被自己當作救命稻草的,其實是某個人的手臂。

某個人——從他睜眼決定好方向後,就一直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的青年——此時正吊著眼投來凶惡的目光。

其實也不是跟著他,隻是甬道隻能夠一個人穿行的寬度,而對方恰好選擇了和他一樣的方向罷了。

“啊……得救了……”清張鬆開手,“多謝。”

還是和之前一樣,這個人沒有任何回應。他比清張現在的身體要高上兩個頭,倒不是因為清張太矮了,而是他實在是太高了。

不僅高,而且體格壯碩,站在甬道中完全能堵住道路,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也像是寫著「此路不通」一樣。

唯獨那頭和瀨尾澈也非常相似的桃色頭發讓清張稍微「愛屋及烏」了一點。

聽到清張「擅作主張」地道謝,青年虛起眼,他似乎嗤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握住了清張的手腕。

腳底離地的感覺再次襲來,清張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沒等他有所反應,青年直接把他扔進了剛剛才逃脫出的那個無底坑洞中!!!

不是吧!他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就隻是抓了一把想要保命啊!

急速下墜的鬆本清張心念完蛋,看來這次是原地回城,不留一絲痕跡。

而預料中的與地麵親吻的痛感並未到來,一股輕緩的風吹過,將下落速度已經非常恐怖的清張以舒緩的狀態緩緩落地。

四周瞬間明亮,無數鬼火亮起,坑底的模樣印入眼簾。

這是個十分空曠的空間,肉眼根本看不見邊際,無數鬼火從鬆本清張周圍直接蔓延到了視線最遠端。

飄蕩的鬼火中,一張被長袖遮擋的臉出現在麵前三米左右的位置。

穿著繁縟十二單的華貴女性發出了近乎命令語調的柔美聲音。

“生者不應出現在黃泉比良阪,報上你的名諱。”

在清張帶著滿腹疑團即將交代自己筆名的時候,從天而降一個巨型「炮彈」。

地麵被砸出圓形皸裂,塵沙四濺,就連飄蕩在空中的鬼火也被這股動靜吹到了一邊。

桃色短發的青年沒有和鬆本清張一樣的待遇,他從上麵的甬道跳了下來,全靠肉|體的蠻橫抵消掉衝擊。

華貴女性皺起眉,對待這個青年的時候完全是和對鬆本清張迥然相反的厭惡神色:“又是你……肮臟的東西滾出我的黃泉。”

青年完全忽視了惡言,似笑非笑看著鬆本清張。

他拍拍衣袖上的灰塵,說出了能證明自己不是啞巴的第一句話

“在黃泉比良阪對伊邪那美報出自己名諱,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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