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直播間裡有的彈幕說的那樣,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那樣的話……
“就讓你看看吧。”
喬溫說著,再次取出了一張庫洛牌。
“——雖然這不完全算是我的力量。”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喬溫剛剛想到要用出這張牌,腦海中就無緣由地開始警鈴大作。
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現在的你還不行,還不能調動這種層麵的力量。
——除非付出足夠的代價!
喬溫為這聲音遲疑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屬於鬼滅世界的世界意識從四麵八方攜裹著祂所獨有的氣息而來,溫柔而堅定地籠罩住了喬溫。
喬溫明白了祂想表達的意思——祂要替喬溫承擔這所謂的“代價”。
於是喬溫最終還是拿出了這張本無法用在這裡的牌——
“【戻】!”
手捧幽藍表盤的秀美女性身影出現在了喬溫身後。
她輕輕撥動表盤上的指針——
一下。
兩下。
滴答。
滴答。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仿佛聽見了時間倒流的聲音。
原本已經落下地平線的太陽重新躍回了天邊,無邊的黑暗霎時被暖橘色的夕陽餘暉點亮。
一片光輝之中,無慘瞪大了眼睛。
這一次,他甚至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
毫無防備之下,他整個人都在照射到第一縷夕陽餘暉的瞬間化作了一團飛灰,連完整的形狀都無法維持,就已經飄飄落落,崩散了一地。
——鬼王鬼舞辻無慘死了。
死於陽光。
也死於世界的意識。
明確到這一點的瞬間,喬溫心下一安。
緊接著,無邊的黑暗便侵襲了他的視野……
“咦?小喬?!”
“等等!怎麼回事?!”
“小喬?小喬?!!”
……
一陣兵荒馬亂中,喬溫安心地放任自己的意識一路向下,直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
……
喬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被褥中間,臉頰邊傳來溫暖而柔軟的觸感,他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巴衛正用小小的手掌,在輕摸他的腮邊。
“醒了?”
妖狐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剛剛醒來還思維有些遲鈍的喬溫,在聽到巴衛聲音的霎那,猛然間回想起在自己昏睡過去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喬溫立刻整個人一僵,有種被家長逮到做壞事的小朋友特有的心虛感_(:з)∠)_
嗯……這個形容有點微妙,但不可否認,在禦影接手喬溫的靈力修行事宜前,充當了喬溫半個老師的,正是巴衛。
儘管兩人如今成了伴侶,但曾經亦師亦友的關係,還是讓喬溫在麵對比自己年長不知多少的巴衛時,有種不自覺的依戀和……
敬畏?
不,也不能說是敬畏。
應該是巴衛那種時不時透出的年長者特有的從容,或者該說縱容,總讓喬溫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被無條件包容寵愛著,好像永遠都是被人捧在掌心、護在身後,頭頂永遠有人擋著的小朋友一樣……
雖然說這個“家長”有的時候真的很鬼畜很斯巴達。
但!是!
會讓喬溫產生這樣一種自己仿佛還是小朋友的錯覺,怎麼想都是巴衛的責任吧?
所以說到底還是巴衛的錯啦!
喬某人理直氣壯地下定了結論。
巴衛看著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從“啊呀糟糕了我好像闖禍了”到“巴衛好像生氣了怎麼辦有點點心虛真的不想他凶我”再到“唉不管了總之都是巴衛的錯”……
妖狐差點兒被氣笑。
“說說吧,怎麼回事。”
他現在也不急著教訓人了,隻扯著喬溫軟軟的臉頰肉,無視他故意齜牙咧嘴做出被扯痛的表情,直接爬到對方鼻尖上,盤腿坐了下來。
喬溫被巴衛一屁股坐在鼻尖上,有心想伸手把人揪下來,又覺得有點理虧,又因為怕巴衛一個不小心掉下來,還不敢有太大動作。
最難過的是,為了看清巴衛臉上的表情,他都快變成鬥雞眼了!
實在累得眼睛疼,喬溫索性也不去看巴衛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了。
“我當時強行動用了戻之牌的力量。”
他垂下眼睛,懨懨地說。
“你還記得吧?之前我和你還有禦影討論過的。庫洛牌在經過二次進化之後,能力的上限好像被無限拔高了。”
這被拔高的上限遠超喬溫的預料,甚至到了能觸碰神明的領域的程度。
“我那時候就隱約有種預感,就算庫洛牌的上限被提高了,但那種程度的力量,並不是輕易就能動用的。”
當時禦影的意見也是讓喬溫要慎重使用這股力量。
因為,“以人類之身觸及神之領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喬溫很肯聽勸。
而且以他當時的生活狀態,也的確沒什麼需要用到那種程度力量的地方。
喬溫一直都謹慎地使用著庫洛牌的力量,直到這一次對上無慘。
“我知道要殺死那家夥,也不必急於一時,不是錯過了這一次就沒有下次機會。”
想一想,喬溫其實也可以將無慘關進迷之牌裡,讓他和上六墮姬兄妹做個伴,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以後,再隨便找個地方把人放出來,曬日光浴曬到死。
但不知為什麼,昨天那樣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機會下,喬溫總覺得錯過了這次,說不定會讓無慘逆風翻盤,又不知要苟到什麼時候去。
所以他聽從了自己的直覺,想要使用戻之牌返轉時間,讓已經落山的太陽重新出現在天邊。
這明顯是要利用到戻之牌突破上限後所獲得的,達到極致的新力量。
“我當時受到了某種警告的。”
喬溫抬眼,飛快瞥了下巴衛。
妖狐的臉繃得緊緊的,薄唇微抿,神情嚴肅。
喬溫自覺理虧,又垂下眼睛,繼續老實交代:
“我也的確打算停手了的。”
可是沒想到,鬼滅世界的世界意識在那個瞬間站了出來,清晰表達出了自己願意代替喬溫承擔他使用戻之牌那超越極限的力量後需要付出的代價的意願。
“所以?”巴衛默不作聲聽了半晌,終於開口了。
妖狐的聲音裡滿是冷淡,顯然對喬溫的先斬後奏十分不滿。
“你現在知道了?代價是什麼?”
喬溫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巴衛:???
“不知道”?!
這算什麼答案?!
你人都因為這件事一聲不響昏死過去了,現在來跟我說不知道?
你以為我會信的?
喬溫無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說著閉上眼睛,仔細回憶昨天昏睡過去之前,自己所感知到的全部信息:
“代價是世界意識支付的,我的話,隻是因為庫洛牌原本發動消耗的是自身魔力,從來沒有從我這裡獲取過力量,昨天戻之牌發動時,卻是消耗空了所有自身儲存的魔力,不僅要支付相應的代價讓能力成功啟動,還需要從我這裡補充一部分魔力,以免魔力耗空,讓她不得不陷入休眠,短期內無法再被使用。”
喬溫的昏睡是突然被大量抽取體內靈力替代戻之牌消耗一空的魔力所導致的。
他的靈力儲備原本十分充足,現在被戻之牌一口氣抽走了幾乎全部,身體不為了自我保護啟動沉眠模式才怪了!
巴衛接受了他的解釋。
妖狐從他鼻尖一躍而起,穩穩落在枕邊。
喬溫這才撐著手臂坐起身來,感覺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四肢也略有酸痛,像是運動過度後那種渾身酸痛的感覺,隻不過因為戻之牌到底沒把他的靈力全部抽光,而是給了他留下了淺淺一層,喬溫這會兒除了一點酸軟不適感,其他感覺倒都還好,摸了摸額頭,應該也沒有發燒……
“蝴蝶給你檢查過了,沒有發燒。”巴衛這個時候說話了,“他們本來還想守著你的,是我將人都打發走了。”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喬溫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除了巴衛沒有其他人在。
“還算是群不錯的家夥。”妖狐中肯地評價,“看得出消滅那個鬼之始祖後他們每個人都很開心,而且還有種不真實的茫然無措感,隻是看到你倒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去管自己的情緒,都是先跑來關心你的。”
看著喬溫因為自己的話而露出有些開心的笑容,巴衛故意繃著的臉也漸漸繃不住了。
妖狐道:“這裡是叫做‘藤屋’的地方,是宇髓把你背過來的。他們現在都在隔壁的房間,消滅無慘的消息早些時候已經讓鎹鴉給產屋敷那裡送去了。回信暫時還沒收到。”
“所以我也沒睡多久嘛……”喬溫聞言下意識接了一句,見巴衛臉色又有發黑的趨勢,立刻舉手在嘴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不說了。
妖狐臉色這才重新好轉。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其實從喬溫醒來的時候他就想問這一句了。
可是為了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好好長長記性,巴衛硬是壓住自己的關心,要對方將一切都解釋清楚之後,才來關心喬溫的身體。
當然,這也是因為喬溫不管是昏睡中還是醒來後,臉頰都紅潤有光,一點也不像有什麼不好的樣子。
喬溫說了下自己的感覺,重點突出了全身酸痛,略感乏力。
雖然這多少有點賣乖扮可憐的嫌疑,但巴衛吃這一套就行啦!
兩個人親親密密交談了一會兒,這件事在巴衛這裡就算是翻篇了。
不久之後,從來送晚餐的藤屋負責人那裡聽說了喬溫醒來的消息,陸續趕來探望喬溫的柱們,便呼啦啦坐滿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