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三合一)(1 / 2)

周考雙手無措的舉在半空中, “你...你乾什麼?”

聞樂雙手緊緊攀著周考的脖子,尚且有些驚魂未定,“蟲!蟲子,我的天呢, 那麼長, 那一定是一隻蜈蚣!”

聞樂長這麼大, 天不怕地不怕,就連蛇都不怕, 偏偏怕蟲子。

聞樂從小在山裡長大,爬過樹、下過河, 見過野豬抓過蛇, 見識過各種‘大場麵’,可對蟲子的恐懼一直是聞樂無法克服的心理陰影。

說來這也與聞樂小時候的經曆有關。

西南氣候濕熱, 本就多蚊蟲,再加上聞樂和爺爺住在山區,草木繁茂,蚊蟲之多就更不用說了。

而偏偏也不知聞樂是什麼體質, 又格外的吸引蚊蟲。

據說聞樂很小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小裙子上爬了一隻毛毛蟲,大半天才發現, 直接嚇哭了小聞樂。

再長大些,在外玩耍, 草蜈蚣跑到腳背上, 更是直接嚇掉了魂兒。

甚至還有聞樂從枕頭低下發現壁虎的經曆。

總之, 聞樂從小到大的遭遇都可以寫一部蚊蟲驚魂史。

有些東西怕著怕著就習慣了, 可是也有東西就是能欺負你一輩子。

聞樂掛在周考身上, 有點兒想哭。

今天晚上這他媽都什麼事兒啊!

周考似乎察覺到了聞樂的情緒,怕人掉下去再傷著腳,把人抱緊些,聲音低沉:“出去等?”

聞樂悶悶地點點頭。

周考抱著人出去,偏頭在聞樂耳邊輕聲道:“沒事,我在這。”

周考溫熱的手掌貼在聞樂後背,低沉緩慢的聲音想在聞樂耳邊,莫名給人一種讓人放鬆又讓人依靠的安全感。

周考走出樹下,找了個乾淨的角落將聞樂放下,聞樂扶著周考單腳站穩,歎了一口氣。

周考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聞樂嗤笑:“難道我不是?”

周考挑了下眉。

聞樂道:“蟲子這種反人類的物種不算在內。”

聞樂低頭看了眼,確認自己腳下沒有蟲子,“大概就是今天比較倒黴。”

來學校這麼久,說實話聞樂已經很久沒見過蟲子了,不懂怎麼就偏偏今天在周考麵前......

說實話,聞樂有些鬱悶,大概覺得這折損了她一直以來在周考麵前維持的無懈可擊的勝利者的姿態。

周考卻以為聞樂說的倒黴是指崴了的腳腕,而聞樂這腳腕的傷也的確是一場跟他有著間接關係的無妄之災。

對於這場無妄之災,周考需要給聞樂一個解釋。

其實周考家與蘇珍珍家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熟。

蘇珍珍家中從商,周考父親這邊兒從政,基本上沒有交集,且就算是家族與家族之間也分等級,蘇珍珍家在上流的圈子中並沒有那麼高的地位。

真正與蘇珍珍家相熟的是周考的外祖父一家。

兩家能夠相熟,也並不是因為處在同一個圈子裡,僅僅是因為兩家是鄰居,而蘇珍珍的媽媽又是一個熱情好客廚藝極好的女主人。

蘇珍珍家正住在周考祖父家的旁邊,因此小時候,兩個人還算認識。

但是後來隨著周考父親外調,周考也在q市最有名的私立學校讀書,也有七八年沒見了。

再次見到蘇珍珍,還是在高考結束後。

彼時周考的外公送了周考一家公司,周考就跟著舅舅學著管理公司,那段時間就住在外祖父家,與隔壁的蘇珍珍見了幾麵,但也沒說上話。

蘇珍珍上學早,雖然和他們是同一年級,但其實年齡小了一歲,就連小時候周考也一直都把蘇珍珍當妹妹看待。

七八年不見,彼此都很生疏了。

而且兩個人也聊不到一塊去,統共也沒說幾句話。

那時周考的舅舅剛好與蘇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於是難免有些酒局,有時也會帶上周考。

酒桌上,周考的舅舅可能喝多了,說兩家從小認識,孩子也差不多大,要是能湊成一對豈不是好事兒?

當時舅舅也就是客套兩句,他一個當舅舅的,怎麼能在親爹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外甥定下一門婚事,當時在場人都當是句笑話,但是蘇家人卻對這事上了心。

周家是上流圈子中相當老牌的家族,背景相當硬,跟這樣的家族聯姻對蘇家這種根基還不夠穩的家族來說也是相當體麵的事,更何況這其中的利益實在是叫人心動。

於是心思活絡的蘇家就去找人說項。

蘇珍珍大概也對周考有點意思,察覺家中的動作心中高興,以為自己就要成為周考的未婚妻了。

但是蘇家的聯姻計劃實施的並不順利。

蘇父與周考的父親和爺爺都不熟,蘇家與周家能聯係的上的最近的人脈也就是周考的舅舅了。

但是周考的舅舅知道周家的情況。

周家門風很正,雖然講究門當戶對,但是家中子弟向來都是自由戀愛,周家不可能貪圖蘇家的錢和蘇家家族聯姻,或者說,蘇家用得上周家,但是周家卻用不上蘇家。

且說實話,對於蘇家這種略微有點兒暴發戶的上趕著攀附關係的行為,有點兒看不上。

若是周考真的和蘇珍珍看對眼了,那麼周家不會反對。但是在周考沒有和蘇珍珍有感情基礎的情況下,來這麼一個家族聯姻,那在周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周考舅舅知道周家人的脾性,因此聽到蘇父談這事兒,直接打哈哈給帶過去了,連提都沒提。

事後周考舅舅也暗罵都怪自己當初多嘴,要不是他喝醉酒了胡扯,怎麼會讓蘇家生出這種心思。

可蘇家哪裡會就這麼輕易放棄。

一次不行就兩次,前幾次都被周考舅舅給糊弄過去了,甚至還為了此事躲了蘇父好幾天。

蘇父哪裡沒能察覺出周考舅舅的態度,早就知道周家沒有這樣的意思,可是怎麼想也不甘心。

再加上蘇珍珍也是真的喜歡周考,於是豁下臉皮去,上門與周考舅舅說項一番。

蘇父既然做到這份兒上了,周考舅舅也不好再糊弄,於是當著蘇父的麵給自己的姐夫打了電話。

周父聽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隻說,這都什麼年代了,他的兒媳婦自然是周考自己領回來的,周考想要和誰結婚,那是他自己的事兒,他想要結婚了,自然就跟我們說了,現在不都講究孩子是獨立的個體,家長嘛,還是要適當地放放手啦。

周考父親話說得很委婉,但是態度卻很明確,我們家不搞聯姻這一套哦。

於是這場一廂情願的訂婚終於是無疾而終。

周考顧及著女孩子的名聲,隻含糊說了幾句大概,聞樂自己大概能猜個七七八八。

聞樂對周考的話還是信的,也認同周考的觀點,道:“放心,我和我們宿舍都不會說的。”

隻是...這事兒最初就是蘇珍珍自己透露出去的,說實話,聞樂覺得就算自己這邊保密,蘇珍珍那幾個塑料閨蜜恐怕也會給她捅出去。

就好比,當初的孫優美。

不過這些話聞樂沒有多說,她相信其實周考也心裡有數。

相比於蘇珍珍的事兒,聞樂更關心於找回自己剛剛因為蟲子而丟失的麵子。

或許是聞樂與周考的相識來自於對年級第一位置的爭奪,聞樂在麵對周考的時候,總是有著一種勝利的渴望,在一場與周考的對決中占據上風所帶來的快感對聞樂來說不亞於拿一次獎的滿足。

聞樂眼中帶著笑意,道:“隻是你為什麼跟我解釋這些?”

周考看了一眼聞樂,淡淡道:“還不是怕我辛辛苦苦將某人背回去,卻被某些人罵成是有了未婚妻還抱彆的女生的渣男。”

聞樂挑眉,笑道:“原來你還蠻在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啊。”

周考反問聞樂,“是嗎?你覺得,我很在乎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周考從不落下風。

聞樂撇撇嘴,道:“算了,說不過你們專業人員。是不是你們法學院的人嘴皮子都比普通人利索?”

“哦,你不是你們辯論隊的最佳辯手嗎?”

“你想跟我在辯論賽上見?”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贏過我嗎?”

“自我感覺良好,”聞樂道:“我隻是見不得有人在名次上壓我一頭,不論誰都不行。”

“好勝心可真強。”

聞樂抬頭,笑靨如花,“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

周考但笑不語,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嘶~”

聞樂低頭,“有東西咬我!”

周考以為聞樂還會跳起來,下意識的扶住聞樂的腰,將聞樂往自己懷中一護,“哪裡?”

聞樂雙臂抵在周考懷中,額頭劃過周考的喉結,呼吸間儘是周考身上的味道,不由有些燥熱。

“你們在乾什麼!”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大喊。

周圍的人都朝聞樂這邊兒看來。

聞樂心中哀嚎,這也太尷尬了吧......

程惠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不由捂住嘴,往聞樂這邊兒跑來。

聞樂這也才反應過來兩人的姿勢有些過於曖昧,周考也連忙把聞樂放開。

兩人都有些尷尬。

程惠笑著走過來,“你就是周考吧,我是聞樂的同學,把聞樂交給我吧。”

說著看向聞樂。

聞樂輕咳一聲,用力抓著程惠的手臂,對周考道:“今晚麻煩你了。”

周考也客氣道:“應該的。”

周考走後,程惠抓著聞樂的手壓著聲音道:“不是吧樂樂,什麼情況啊?你們在一起了?”

聞樂還沉浸在剛才的尷尬中無法自拔,小聲道:“沒有,隻是一個誤會。”

聞樂把自己今晚的倒黴事兒都跟程惠說了。

程惠嘖嘖稱歎。

“詭異,太詭異了,這是什麼詭異的發展,”程惠尤自後悔道:“都怪我,要不是我破壞氣氛,嘖嘖,你倆怕不是要就著這氣氛親...”

聞樂掐了程惠一下。

“嘶~”

程惠笑道:“開玩笑開玩笑。不過他跟蘇珍珍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聞樂想了想把這事兒跟程惠說了。

程惠聞言道:“咱宿舍是不會出去說得,也沒地兒跟彆人說啊。我還是覺得,這事兒會被她那圈子的塑料閨蜜捅出去。”

聞樂聳肩:“你也這樣覺得。”

程惠道:“但這跟咱沒關係,我主要怕孫優美不肯善罷甘休。”

“蘇珍珍為了讓她監視你給了她一個那麼貴的包。她嘗到了甜頭卻突然失去了作用,這落差,嘖嘖。當然,咱這是以最壞的行為動機去推測啊。沒說一定怎麼著。”

聞樂道:“她不敢鬨太大的,她要是還顧及著導員和父母,就一定會要我們打好配合的。”

程惠道:“也是。”

“不過樂樂啊,你真的不打算跟周考在一起嗎?”

聞樂搖頭,很堅定,“不啊。”

程惠道:“其實我有點兒想不通唉。你們兩個都是單身,又還都有那麼點兒執念。為啥不在一起啊?是因為蘇珍珍和孫優美嗎?”

聞樂笑道:“我要是想和周考在一起,蘇珍珍和孫優美都不是問題。主要是還沒到那份上你知道嗎?”

“就是雖然有點好感,也饞他美色,但是那種好感完全沒有給我一種我要迫切地擺脫單身和他在一起的那種衝動。”

“就簡單的好感,沒到那份上。”

程惠搖搖頭,道:“不懂。”

聞樂道:“簡單來說,我還是希望順其自然,不想因為戀愛而戀愛。如果好感真的積累到一定程度,變成喜歡,並且喜歡的不得了,想立刻和他在一起那種程度才會選擇戀愛。”

“而且單身真的挺好的。”

聞樂不知道周考是怎麼想的,可能或許和她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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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走回宿舍的路上也在思考,思考自己和聞樂這到底算是什麼。

他承認自己真的很在乎聞樂,甚至說聞樂對他來說很特彆。

聞樂是周考十幾年來唯一讓他動了那種心思的人,聞樂很特彆,真的很特彆。

周考遇到過很多女孩子,她們也有很多很優秀,很漂亮,很聰明,但是那些女孩身上都沒有聞樂身上那種勁兒。

那種讓周考都覺得棋逢對手,都十分著迷的勁兒。

周考對待異性,通常是疏離客氣的。

但是對待聞樂,他卻常常想要挑戰聞樂的底線,想看聞樂那張偽裝出來的麵具崩裂。

他想贏過她,戰勝她,甚至馴服她。

她身上那特彆的野性,實在叫周考著迷。

周考甚至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聞樂時,那種視覺上和感官上的衝擊感。

他甚至認為,聞樂成為他感情的啟蒙並不是什麼令他意外的事情,聞樂早在第一次見麵時,就已經將他俘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