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攏了攏衣服,都是魔物了,他怎麼還感覺到冷?
陳叔此刻又挪到了一旁的糖炒栗子,一旁一起的紅蓮看不下去了。
“多大的人了?還吃?”
陳叔咬了口糖人,那糖人是攤主照著他的模樣畫的,陳叔一口咬掉了自己的“頭。”
“我家從小窮,就算後來有錢了,也舍不得吃這些。”
“大概是做人時太過克製,我現在覺得這些東西挺好吃的。”
陳叔又咬掉了自己的“肩膀”,人老了,入魔了,該享受生活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邊,莊菲理著小小的頭發。
關於陳叔修煉這事,莊菲聽紅蓮說過,不入夢的話,他根本就不夠怨冥河邊那些魔物塞牙縫的。
最終,他靠著拉二胡讓那些魔物睡著,才樂滋滋的跟著紅蓮出來。
但他能讓那些魔物睡著,靠的還是怨冥河的魔氣。
簡而言之,讓他修煉到能影響整個世間的地步,可能有點困難。
戚小小急急忙忙從莊菲懷裡爬下來,一把拽上秦修澤就去找陳叔。
時間不等人,該開始修煉了。
兩人跑到集市,遠遠的就看到了陳叔在剝栗子,她跑過去,扯了扯他的衣擺。
陳叔正準備吃栗子,察覺到衣擺被人扯住了,他一低頭:“小小?”
戚小小:“陳叔,先彆吃了!跟我回客棧!”
陳叔:“啊?”
下一瞬,戚小小火急火燎的拉著他回了客棧,後頭秦修澤看著她把陳叔推進房間,再探出腦袋,對著他道:“秦修澤,快進來!”
秦修澤剛往前邁了一步,想起什麼,一手放在了腰間,他道:“我先去給你們拿點吃的。”
戚小小聞言點了點頭,關上門,跟陳叔說著她的計劃,陳叔傻眼了,啥?她說啥?
戚小小:“陳叔,好好修煉!世間靠你了。”
陳叔:“……”
突然覺得肩膀很沉重。
門口,秦修澤指尖掏出從天機閣帶回來的玉簡,玉簡輕薄冰涼,上頭記載了某次仙魔大戰的事,甚至早於宮和風那一場。
他緊握著玉簡,轉身往回走,去找莊菲跟戚遠。
攤子邊上,戚遠喝完麵湯,莊菲拄著下巴看著他,戚遠放下碗,就看到自家媳婦衝他笑著,隨即莊菲拿起帕子湊到他嘴邊,擦了擦他的唇角。
莊菲:“還要嗎?”
戚遠搖頭:“菲兒,下麵你想去哪?”
兩天的時間,他們想著,怎麼也得把想做的事給做了。
莊菲想了想,湊過去,戚遠趕忙歪頭,讓耳朵能更靠近點,隨即溫熱的氣息順著聲音入耳。
戚遠臉緩緩的紅了,趕忙坐直,輕咳了聲,看了看四周,大白天的,好像不太好。
莊菲看著他的模樣笑了,這時候後頭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兩人困惑的看過去,隻見秦修澤單獨的向他們跑來,再行禮。
“小澤?”
秦修澤緊握了下玉簡,隨即雙手遞到戚遠跟莊菲麵前。
“這是我在天機閣的時候看到的。”
戚遠看著他,向來沉穩的秦修澤,頭一次麵色慌亂,他還特地跟小小分開後再拿出來。
戚遠神色一變,跟小小有關?
戚遠接過,看了下四周來往的人群,放下顆靈石,三人就來到一僻靜處,戚遠打開玉簡。
隨即,小巷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上頭記載了一事,幾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也曾出現過水係天靈根。
而那場戰爭,不少修士大戰中化身為魔,正道即將消亡,那天靈根自毀修為,自刎而死,最終,眾修士漸漸恢複清明,從魔恢複到了正常的修士。
水係天靈根有著淨化的作用。
客棧裡,紅蓮一臉困惑的看著兩個在魔域時嚷著不要修煉的人,此刻表麵上看上去,一個比一個認真。
戚小小運轉著靈氣,陪著陳叔修煉。
北洲人傑地靈,空中蘊含的靈氣雖然不如滄明宗,但也挺濃鬱的。
她又察覺到自己境界出現鬆動了。
戚小小趕忙打住,現在的她可還受不住天雷,她準備爹娘要點阻隔靈氣的東西,然後先把實力提上去。
戚小小準備練其它的,一睜眼,就看到陳叔坐在床上,雙眸緊閉,似乎修煉的萬分痛苦。
“陳叔?你修的怎麼樣了?”
陳叔睜眼,實誠道:“這裡魔氣不夠,我修不上去。”
戚小小:“……”
忘了,這裡既然靈氣充足,那魔氣肯定就是少的。
總不能先送回魔域吧?
這時候,她腦中劃過什麼,道:“那條河都能吸怨氣,你們也能吧?”
陳叔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趕忙點頭:“能啊。不然魔物間怎麼會相互吞噬呢?吞的就是魔氣。”
戚小小喝了口水,仰著頭道:“你說,現在整個北洲,哪裡怨氣最強?”
陳叔想起慕府那幫人,脫口而出。
“慕府。”
“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夢裡看到同伴被殺,正好滿滿的懼怕跟怨恨。”陳叔說著,然後明白她的意思了,慕府那幫人現在正好可以當養分。
“那我們現在去試試?”陳叔下床,帶上戚小小就走。
紅蓮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三人過去的時候,慕府上下安靜的很,一個個原本提防著莊菲殺過來的修士,此刻都倒在了地上。
陳叔特地挑了個人最多的地方開始修煉。
夢裡
每個人做著不一樣的夢,唯一相同的就是都看著朝夕相處的同門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慕正煊也是這樣,他渾身是血的站著,渾渾噩噩的看著倒在他身邊的弟子,伸著手想要接住一倒下的修士,那修士就在他麵前一點點消散,如同當年木妍消散在他們麵前般。
他半跪在地上,看向四周,慕府的修士在一群魔物下一個個的倒下。
他沒有護住擁護他的人?
他緊咬著牙爬起來,想要跟魔物同歸於儘,“莊菲”出現了,紅色的絲線纏上了他。
慕正煊看著熟悉的人,拚死抵抗,最終敗下陣來。他閉上了眼睛,準備給慕府犧牲的修士賠罪。
這時候,場景轉換了,他又出現在了木家的密室裡。
陰冷的密室裡,周遭點著特質的蠟燭,空氣中能聞到淡淡的藥草香。
慕正煊躺在石床上,睜眼,看著四周,隻見木家的人圍在他身邊,衝他笑的分外詭異。
慕正煊心臟猛的一抽,他驚恐的看著麵容逐漸扭曲的木家人。
“正煊,不要怕。等你把靈根給嫣兒了,你就是我們木家的成龍快婿,沒人能動搖你的地位。”
慕正煊隻覺得一陣恐慌從腳底升起,他轉頭看向另一張床,床上木嫣躺著,衝他笑的甜甜的,她道:“正煊。謝謝你要將自己的靈根給我。”
慕正煊雙眸瞬間大睜,他渾身上下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木家的人圍了過來,特質的匕首高高舉起,即將插進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