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群人裡還有一個正常人。
江離為了維護自己的教官形象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在那‘迷信祈禱’。
而且他過來，除了‘接觸神明’外，還有一個目標。
“咳。”他輕咳一聲，引出話題，“雲奚，你知道聯邦和帝國的交換生計劃吧？”
雲奚點了點頭，心間浮現起猜測。
江教官一臉正色，“因為你入校後表現優異。聯大最終決定，選擇你作為特彆交換生。”
雖然心中有所猜測，她自己也打算去帝國，但是雲奚還是被這個消息炸了個猝不及防。
她愣了兩下，“之前不是說，交換生要先報名再海選？”
“本來是這樣沒錯。”江教官點點頭，臉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但是你得到了明熾閣下的特彆推薦。
教務處也一致認為，換你過去能夠一展聯邦的榮光，所以你不用海選，已經全票通過了。”
雲奚：“……”
她都要開始懷疑，明熾是不是蘭洛歐的分身了！
但凡她沒有打算去帝國查找昭烈的有關信息，她就是被明熾坑上了蘭洛歐的地盤。
前兩次神降也是這裡。怎麼剛好這麼湊巧，次次遇到蘭洛歐？
不過江離的聲音很快又打斷了雲奚的思索。
“另外，你明天就要出發了。”
雲奚擰眉，“這麼快？”
江離無奈道，“本來交換生在開學後不久就要前往帝國，但是我們開啟陣營戰後，因為太陽磁暴的原因無法啟航，耽誤了不少時間。帝國那邊軍訓已經延期一段時間，不能讓他們再延期。”
雲奚：“……這個軍訓就一定得等我嗎？”
她不需要啊。
江教官露出一個和善微笑，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寫著‘彆想逃避軍訓’幾個大字。
第二天，雲奚就不得不拎上行李箱踏上旅程了。
臨走前，江教官還安慰她，“你隻是第一批階段交換生。還有第二、第三批，很快我們就會去陪你。”
直到上了星船，雲奚才知道，她率先被扔過去，是各方拉扯的結果。
聯大因為意外不得不推遲交換生計劃，帝國那雖然催，但再等一段時間問題不大。
不過，帝國上將支清蓮提議聯邦可以先派出一名代表來帝國，適應帝國的生活，順便為之後幾批交換生計劃的順利進行提供參考。
在聯邦內部商議人選時，明熾微笑著推出雲奚，帝國上將支清蓮表示讚同……再加上她確實是同期表現最亮眼的新生，教研組認為她的天賦、潛力和履曆，是少數能在帝國學院那位首席麵前有一爭之力的人，便把她推了出來。
不過，雲奚雖然是神明代行者，但是對神祇的常識、認知，簡直少到薄弱。
為了不冒犯信仰如繁星的帝國，聯大又扒拉扒拉，把跟雲奚關係好、又對各種神明禁忌如數家珍的石多多走後門給她扔了過來。
至於其他人，還需要報名、排位以及通過《諸神通識I、II、III、IV》考核才能過去。
“老大！”石多多挺著胸膛，在寧珩、淵池等人冷冰冰的視線中，驕傲地和雲奚走向通往帝國的飛船。
要登船那一刻，聯邦大學中滿頭白發的神學史教授還在拉著小胖子，抖著手囑咐，“石多多，你一定好好看好雲奚。彆讓她觸犯禁忌。帝國可不比我們聯邦。”
石多多雙眼明亮，拍著胸脯，“沒問題！”
教授一臉嚴肅，“尤其是要監督她把《諸神常識》背熟了。她不懂的地方，你多為她科普科普。起碼下次我不想看到10分了。”
石多多有些為難，“我……我儘量。”
雲奚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作為一名從穿越至今的學霸，她還是第一次被這樣老師這樣‘關心’。
想著自己第一次考的十分，雲奚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其實，我覺得我沒問題，是答案有問題。”
教授捂著胸口，看起來心臟病要犯了。
雲奚立馬閉嘴。
算了……看在老人家年紀大了的份上。
直到雲奚和石多多的飛船啟程，老教授依然‘戀戀不舍’地望著天空，滄桑的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江離等其他聯大老師在一旁看著，安慰道，“邱教授，您也不至於這麼擔心。雖然帝國和聯邦有一些文化差異，但是雲奚她平時還是很靠譜的。”
滿頭白發的教授轉過頭來，“你們要是看過她的試卷就不會這麼說了。”
“我教書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諸神常識考得這麼爛的學生！”
其他人麵麵相覷。因為去的是帝國，他們特地來了個突擊摸底考，考察雲奚對神祇的了解情況。他們知道雲奚考試並不理想，但不知道多不理想。
教授已經憤憤將自己批閱的電子試卷調出來，手指顫抖地指向上麵的題目。
【判斷題：光明神神性聖潔純淨，提倡禁欲、守貞】
後麵答題人畫了個大大的×。
教授唾沫橫飛，“光明係禁欲守貞，這是全宇宙都知道的事。一道送分題啊！連幼兒園小學生都能答出來，她都能錯。”
作為雲奚教官，江離被噴了一臉唾沫，“……”
他默默抹了把臉。
然後教授指向另一題。
【請簡述風暴之主的禁忌與供品偏向】
回答：
禁忌：百無禁忌
供品偏向：星澳集團彩虹係列巧克力豆
上百歲的教授抓著光腦的手力道大得要將其捏碎了，“前麵不知道，寫百無禁忌也就算了。
你們看看她寫的供品偏向寫的是什麼？！星澳集團彩虹係列巧克力豆？！”
像是為了回應教授的話，星港的全息正好開始播放廣告，稚嫩的童聲響起，
“媽媽~媽媽~我要吃巧克力~”
一長段溫馨的對話過後，全息上露出彩虹橋，一位溫柔的母親拿著一罐巧克力豆，笑容燦爛道，
“彩虹係列巧克力豆，專為十到十二歲小朋友設計，無汙染無添加，您給孩子最好的選擇。”
聯大所有老師，均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一瞬間，好像理解了這位神學教授內心的痛苦。
……
聯邦和帝國相隔比較遠，哪怕有成熟的空間跳躍技術也要航行幾天。
不過作為聯邦五大軍校之一，聯大還是很有錢的。
雲奚和石多多坐的都是超大星旅級彆的豪華星船，不僅有能看到大片星空的獨立單間，種類豐富的餐廳，甚至還有全息觀影、宴會廳、遊泳池等休閒娛樂場所，配有軍隊退役的安保隊伍。
能坐上帝輪號星船的，都屬於名流富豪之列。
帝輪號隸屬神聖帝國藍家的風暴集團。
這支自譽為風暴之子的家族曾經就以船業起家，等後來踏入星空後，又開始製造星船，手握整個宇宙60%以上的跨星域航行占比。
他們信仰宇宙星海便是人類踏入星河後新的大海形式，風暴之主會庇佑他們征服星海，就像曾經護佑他們征服海洋一樣。
作為虔誠的信徒，他們旗下每艘船上都雕刻著風暴之主的標誌，並認為刻有神徽的星船可以獲得風暴之主的庇護、震懾星盜。
於是，雲奚他們一踏上去就看見了亞特斯的畫像——
風暴雷電之下、人身蛇尾的羽蛇展開雙翼，手握權杖。
神明的麵容被掩蓋在了雷霆風暴之中，神秘高貴，撲麵而來一股神祇俯視凡塵的壓迫感。
雲奚足足盯了三十秒。
同時，耳朵還伴隨著神明空間裡嬌嬌蛇要出來的撒嬌呼喊——
“奚奚！奚奚！奚奚！”
“為什麼隻召喚那棵樹？”
自從汙染被洗去50%後，作為神祇，亞特斯也不能隨意降臨現實了。
再加上祂又不能像尤克希爾一樣通過和雲奚的代行者契約降臨，自打一醒來，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對麵的樹出去，酸得不行。
神明家園升級後，雲奚可以隨時在腦海裡查看家園裡的進度。缺點是，聯係加強了，有時候也會帶來新的煩惱。
比如現在，雲奚恨不得進去神明家園，一隻手摁在羽蛇頭上，讓亞特斯安靜下來。
“怎麼了？小姑娘。”乘務員的聲音打斷了雲奚的沉思。
來自帝國的乘務員眼中露著笑意，友善地盯著雲奚，“你盯著風暴之主的浮雕看了半分鐘了？你也是風暴之主的信徒嗎？”
“不是。”雲奚搖了搖頭，揉了揉被亞特斯吵得凸凸凸的太陽穴。
她隻是覺得浮雕不大像本神。
亞特斯哪有那麼威嚴！
不過，介於信仰問題，雲奚還是沒提出來，免得冒犯了人家信仰。就跟那個被自己氣得心梗的教授一樣。
“沒關係。如果你想加入風暴會，也可以隨時聯係我們。”
最後，雲奚被塞了一手的風暴之主周邊，還有個教義，慢吞吞地踱步離開。
當然，沒有人真的敢印亞特斯的畫像，周邊隻是海神權杖的模樣，作成光腦扣的模樣。
雲奚離開時，忍不住問石多多，“商船也傳教？這樣真的合規嗎？”
“帝國那邊都這樣。”石多多解釋，他親眼目睹過亞特斯出現在雲奚身邊，知道她的身份，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想要，也可以拒絕。不過一般往神像那邊走的，都比較信仰神祇。”
石多多指向浮雕前的水池祭壇，裡麵已經灑滿了不少星幣。
不管是帝國還是聯邦，一般都是用的光腦虛擬幣，這些‘星幣’都是用寶石雕刻的，收藏價值更甚於消費，在水中熠熠發光。
並非每個人都會隨身攜帶寶石星幣，這些大多都是由‘風暴集團’提供，賣給上船的旅客後，再由旅客投進許願池。
雲奚覺得……這種行為簡直，太蠢了。明擺著是坑錢的嘛，竟然還有人上當。
石多多，“大家普遍相信，風暴之主能庇護遠航之人。就算不是風暴之主的信徒，在遠航前也會不介意向風暴之主祈願旅行順利。”
“這裡本來就是供旅客們祈願旅途順利的地方。越是富豪越是怕意外，一般來乘坐豪華星船的人都不缺錢，不介意花點錢祈禱。”
石多多幽幽歎了一口氣“隻有主神才有這樣的號召力。中低序列神祇，尤其是沒什麼戰鬥力默默無聞的那種，就是根本無人搭理拉。”
他臉上皺起，露出羨慕的表情。
雲奚露出沉思之色。
石多多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老大你在想什麼？”
雲奚看了眼自己為昭烈修完陵墓後所剩無幾的星幣餘額，義正言辭，“我在想……風暴集團這樣做是不是算侵犯了風暴之主的名譽權和肖像權，應該給予分紅。”
石多多：“……？”
他咽了咽口水，“可風暴之主冕下應該不需要星幣吧？”
雲奚猛地轉過頭，“不！祂需要！”
她沒想到昭烈的陵墓那麼貴，幾乎讓她傾家蕩產。不過陵墓的特殊效果是隱藏的一串問號，像這樣（？？？）的說明反而說明有無限可能。
雲溪心中隱隱對通天塔陵墓有個大膽的猜測，選擇修建就是為了賭一把隱藏的（？？？）可能性。
但是……巨貴無比的太陽陵墓也直接讓她一朝回到了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