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翁源笑道:“我不要金山銀山。隻是定西侯此病怪異,倘若我醫術不精,錢姑還莫要怪罪才是。”
錢嬌娘一愣,“這……是條件?”
李清泉等人也愣了。
萬翁源哈哈大笑,“錢姑,你是老夫救命恩人,你的請求,老夫豈能置之不理?”
救命恩人?嬌娘何時救了這神醫的命?
錢嬌娘摸鼻笑笑,“萬老伯太重情義,嬌娘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便大好了,”李清泉雖不知其中淵源,但他隻撿最要緊的聽,“老神醫,趕緊替大帥看看罷!”
定西侯在堂屋裡坐下,阿大與李清泉在兩旁守著,隻怕他一時發狂而起。萬翁源探了他的脈多時,又仔細地觀了他的病相,詳細問過他的病狀,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李清泉實在忍不住了,他問道:“怎麼樣,神醫,還有救麼?”
萬翁源搖了搖頭,他撚著灰白的胡須還是不說話。
錢嬌娘對李清泉擺手,叫他不要打擾。
半晌,萬翁源才開口道:“這病,藥石罔效。”
此言一出,竟是滿室默然。
“萬老伯……真的,無藥可救麼?”許久,錢嬌娘才開口問道。
萬翁源道:“老夫曾遇兩起相似病症,一個是家中遭遇大不幸,病人不堪負重傻了;另一個是走夜路被誰裝神弄鬼給嚇傻了。這二人且皆有緣由,老夫也無法對症治愈。還有一種,是家族裡原有傻子,後得了病也傻了的。但你這丈夫更為離奇,好端端地就傻了,時而癡,時而狂,老夫不知何種藥草能治愈此病,實在是無能為力。”
連番的打擊,叫一屋子的人都承受不住了,李清泉一拳打在床柱上,發出悶聲巨響。
這西犁巫也試了,神醫也請了,經也念了,法也作了,該試的法子都試了,還是不成,統統不成!
難不成大帥真要癡傻一輩子了?也未免太過造化弄人!
李清泉又是嘭嘭幾拳,柱子裡陷入深深的凹印。阿大等人臉上也都是遮掩不住的沮喪,吳順子又哭著跑了出去。
錢嬌娘道:“你把這柱子打斷了,侯爺夜裡住哪兒?萬老伯不過說藥石罔治,那還有其他法子呢!凡事都有個由頭,像萬老伯說的,他傻也得傻得有個來曆!再重新把這事兒捋捋,還不到你們耍渾的時候!”
李清泉喏喏地收了拳頭,與阿大等人麵麵相覷。
萬翁源道:“錢姑說得在理,凡事都得有個來曆。定西侯這事兒來得蹊蹺,我才想著,病人是否在哪吃過些不尋常的東西,亦或去了什麼不乾淨的地方?”
阿大道:“這就不好說了,咱們打起仗來啥地兒都鑽過,啥東西都吃過,大帥跟咱們都一樣,咱們都沒啥事,怎地偏偏大帥就瘋了?”
錢嬌娘問:“萬老伯,你何處此言?”
萬翁源道:“錢姑,你聽過蟲術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