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2 / 2)

嬌娘三嫁 讀讀 5473 字 4個月前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了,奴婢本是與清雅姑娘去找手爐出來,誰知才上來就聽有刺客,阿大大人叫咱們找地兒躲起來,奴婢便與清雅姑娘躲在樓梯角落裡,清雅姑娘那會兒就開始發抖了,奴婢還以為清雅姑娘是嚇著了,還不時安慰她來著,隻是姑娘好似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後來等船上重新掌了燈,奴婢想扶清雅姑娘出來,但她隻一個勁地縮在角落裡發抖,也不讓奴婢碰。奴婢不知怎麼辦,故來稟夫人。”

錢嬌娘聞言胡亂穿了衣裳掀了被子要下床,隻是動作大了些讓她腰腹疼痛難忍,她停頓一下才緩了過來。邢慕錚按住她,伸手拿了披風裹住她,竟驀然將她一把抱起。

錢嬌娘嚇了一跳,不自覺抓住他的肩膀,隻是他的肩膀太厚實,她隻能扯住他的披風。

“你做什麼?”眾目睽睽下,錢嬌娘蒼白的臉上浮出些許血色。

“我抱你去,”邢慕錚言簡意賅,不等她拒絕,又加一句,“否則你便在此等她來。”

錢嬌娘半張著嘴,話都被邢慕錚堵了回去。她試著自己下去,但她平常就不敵他力氣,更彆提她這會兒渾身乏懶。

“侯爺,我不過疲懶,沒那麼金貴。”錢嬌娘道。

“你既不願去,那就乖乖在屋裡等。”邢慕錚不為所動,平靜地威脅她。

冬生羞紅了臉,侯爺原來這般寵愛夫人。

錢嬌娘這會兒一心去瞧清雅,隻能忍著不做聲。邢慕錚單臂墊在她臀下,錢嬌娘僵硬地動了動。邢慕錚將她抱出艙屋,出門時稍彎了腰,並用另一隻手攔在她的腦袋上,怕她撞了門框。

錢嬌娘抓緊了他的披風一分。邢慕錚道:“不會叫你摔下去。”

錢嬌娘不說話。

紅娟忙引著二人找到清雅,清雅就離得不遠,她就在轉彎上樓的角落裡,抱著木桶狂吐不已,身子還不停發抖。碎兒與阿大一乾人等在旁不知所措。錢嬌娘情急之下,推著邢慕錚下了地,扯下自己的披風罩在清雅身上,“這是怎麼了?”錢嬌娘抱緊清雅,她從未見過清雅這般模樣。

話音未落,她的身上多了一團溫暖,帶著霸道的男性氣息。錢嬌娘一扭頭,隻見邢慕錚身上的披風已經不見了。

碎兒忙上前來為錢嬌娘係好邢慕錚的披風。

清雅抬起頭,臉色比錢嬌娘還白,嘴皮子與牙齒都如身子一般不停顫抖。碎兒捧了一杯熱水過來,清雅接了水漱了口,又喝了一口,卻仍顫抖不停。

“這是怎麼了?快起來回屋裡去,碎兒,你去燒些熱炭來給清雅烤火,再把手爐給裝上!”錢嬌娘一使勁,將清雅從地上提起來。

清雅由錢嬌娘扶著回了她的屋子,錢嬌娘一直握著她的手,二人的手都冷得似冰,後來架在手爐上才漸漸暖和了。

清雅終於不再顫抖,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對錢嬌娘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事兒,真如夢魘如影隨行。”

隻是於清雅而言夢魘一般的往事終沒有說出口,錢嬌娘也沒問。二人躺在一張床上,互相溫暖對方。

翌日的行船一路順利,錢嬌娘也在床上懶懶一日。樓船順流直下莞河,彙入明琥江。明琥江是燮國一條大江,兩岸百姓靠江富足,明琥一片憑借此江有魚米之鄉之稱。照理自玉州至明琥州當需七八日的行程,不想坐船來三日便到了。

錢嬌娘躺了兩日,又在白大夫的湯藥調理下,舒適許多。她本就是個不愛躺的,稍一舒服便要下床了,她正套著鞋,見白大夫又捧了藥碗進來,便笑道:“白大夫,我今兒好了,不必再喝了。”

白大夫道:“夫人,這鎮痛的湯藥可不服了,隻是這調理氣血的湯藥,您還需喝上三個月,如此便斷了病根了。”

錢嬌娘瞪眼,“還要喝三個月?”

清雅卻道:“白大夫,你不是說調氣血的湯藥需下船才有麼,怎地這會兒就讓夫人喝上了?”

白大夫笑道:“原是有兩味藥貴重,我並未當尋常藥材帶上船來,可侯爺心係夫人病症,當夜就不知從何處變出這兩味藥,叫我配了方子熬給夫人喝。”

錢嬌娘愣了一愣。

這說曹操曹操到,邢慕錚推門而入。白大夫行了禮偷偷拍拍胸脯,幸虧沒講侯爺壞話。邢慕錚掃視一圈,視線落在錢嬌娘臉上,“可以下床了?那喝了藥,出來。”

“做什麼?”錢嬌娘問。

邢慕錚淡淡吐出兩個字,“看潮。”

弄罷江潮晚入城,紅旗颭颭白旗輕。不因會吃翻頭浪,爭得天街鼓樂迎。看潮是明琥一片最熱鬨的事兒,弄潮是明琥年輕男兒最掙麵子的事兒。每逢七八月大潮,明琥江兩岸皆人山人海,敲鑼打鼓隻為看潮弄潮。隻是如今已是深秋,雖有潮,卻是小潮。這麼冷的天兒,自也不會有人弄潮。邢慕錚不過是想叫錢嬌娘看個新鮮,隻道倘若她喜歡,來年再帶她來看大潮。

邢慕錚話音未落,船外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炮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