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1 / 2)

嬌娘三嫁 讀讀 4683 字 5個月前

雨蘿向來眼高於頂,明琥的公子哥她都瞧不上,就連甄昊她也覺得不好,但是邢慕錚昨日那一曲問天,徹底令她折服。雨蘿終於認為有男兒能配得上她,豈料侯夫人是個小肚雞腸!

煙蘿連忙拉住雨蘿,“夫人既是說了,那定也是侯爺的意思,你又何苦跑去多此一問?便是侯爺對我們有意,他也斷不能打自己正妻的臉,就像清雅姑娘所說,妾隻是奴!”

雨蘿大受打擊,她訥訥站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而後幽幽走到琴前坐下,眼中帶淚彈起鳳凰劫。

琴聲淒涼飄出門去,清雅一聽就知誰人在彈,錢嬌娘笑笑,擦了腳說由著她去。

隻是雖說由了雨蘿感天動地,但她不睡覺好似彆人也不睡覺般,這琴一遍遍地彈得沒完沒了了。錢嬌娘倒在床上將被蒙了臉,還能聽見那不絕於耳的聲音。錢嬌娘皺眉猛地坐了起來,停了一停,用力拍了被子又憤憤躺下。

真是愁人,早知如此,她就該明兒早上再講,她在馬車上隨她哭啊吵啊彈琴跳舞都與她無相乾!這聲兒一直吵,她既便睡著了也沒個好夢。

錢嬌娘在被窩裡捂了耳朵,還能聽見魔音穿耳。隻是再過一會兒,琴聲停了。

阿彌陀佛,這姑娘可算是彈累了。錢嬌娘呼了一口氣,翻身閉眼睡覺。

她殊不知是邢慕錚派了人去敲二蘿的門,直言她們這般吵鬨會擾夫人睡眠,命令不要再彈,這才止住了琴音。

隻是可憐雨蘿一顆傾訴衷腸的心碎成了渣,雨蘿隻恨邢慕錚是武夫不知她心意,獨自垂淚到天明。

***

這事兒攪皺了一池水,阿大對雨蘿示好,雨蘿置之不理,看邢慕錚的眼神越發哀怨。王勇路過州府裡時,買了一枝金釵托錢嬌娘送給清雅,清雅思量了幾日,還是退還了王勇的金釵。錢嬌娘並未多說什麼,她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隻是她沒料到的是煙蘿。

煙蘿獨自一人來了錢嬌娘麵前,直言自己不再肖想妾室之位,也無處安身,請錢嬌娘收她為婢。錢嬌娘原以為她是個聰明人,不想竟會棄自由之身不顧,反而甘願為奴。

清雅懷疑她是以退為進,還是想被邢慕錚收了去。

錢嬌娘不知煙蘿想些什麼,便隨了她去。隻是她身邊原就有清雅和四婢,又多了個煙蘿,這天天的哪裡有那麼多事兒可做。錢嬌娘不養閒人,煙蘿也聰明,什麼事兒都主動做,端茶倒水服侍更衣,就連送洗澡水這事兒她也乾。隻是她原就是當花魁養著的,一雙手比錢嬌娘還嫩,就沒碰過比琴還重的東西。提一桶水能灑半桶,錢嬌娘看她沒做過粗活,也不忍心,便叫她教她音律。這算是煙蘿專長了,她不敢怠慢,回頭就細細寫了一份章程,上麵井井有條地寫了一個全不通音律之人如何一步步將音律學會,她耐心地講解給錢嬌娘聽,就連旁聽的挑剔的清雅,也挑不出錯。

於是錢嬌娘又要習字,又要練音,落腳了要刺繡,偶爾天氣放晴了,還要被邢慕錚拉出去騎馬,可是忙極了。好似眨眼間就要到永安。

永安來了一匹快馬,送來杭相的書信。原來杭致得知邢慕錚明日午時便能到了永安,特請休浴一日,在灑淚亭相迎接風。

杭相盛情自不能相負,邢慕錚交待翌日早半個時辰出發,務必在午時抵達灑淚亭。

自李毅護送以來,一路平安無人膽敢行刺。李毅雖非邢慕錚舊部,但也是個坦蕩漢子,思及明日到了永安就要分彆不免感傷,阿大買來好酒,與惠州軍痛飲了一番。隔日一行隊伍浩浩蕩蕩出發,屆時天寒露凍,天還黑沉未開,邢平淳還未睡醒,也不騎馬了,倒在錢嬌娘懷裡睡覺。獨眼狗被占了位置,縮在錢嬌娘腳下。清雅也受不住,坐在她身邊,腦袋一啄一啄的。

天地還安靜著,隊伍也比平日裡安靜,仿佛隻有馬蹄踏路與車輪輾泥的聲音。錢嬌娘稍稍撩開厚重的窗簾,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外麵黑麻麻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錢嬌娘有些恍惚,好似很久沒有在這烏糟糟的天下趕路了,又好像昨天才抱著醜兒走在路上感受這刺骨的寒風。

一路走著天漸漸亮了,隻是霧氣還未散去,隱隱香火氣飄進鼻息,錢嬌娘看向不遠處半隱在霧中的大山。那應當就是清雅所說的霧靈山,上山的寺廟是燮朝開國皇帝重建,後老百姓聽說那裡頭的佛祖挺靈的,香火愈發地旺,如今成了燮朝第一刹,就連永安城的皇親國戚都常到此處來燒香拜佛。這麼大老遠就能聞到香火味,可見其香火鼎盛。錢嬌娘眯眼眺望,她也想去拜一拜。若是靈驗,她願拿全部身家去還願。

離霧靈山漸近,霧氣仍圍繞山間,忽有絲竹之聲悠揚飄來,宛如仙樂。錢嬌娘精神一振,不知這大清早的怎會有樂傳來,莫非山上有法事?隻是這樂輕快悠揚,不似佛法聖樂。

車隊忽而緩慢,錢嬌娘探出頭去。隻見山道中下來兩行侍女,梳雙環髻穿白色短襖粉紅長裙,先有絲竹琵琶之樂婢開道,後有侍女沿道散花,一抬十二人大轎由鮮花點綴,緞幔彩繡,龍鳳繞珠,外有層層輕紗飄舞,就好像從仙境裡走出來的仙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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