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1 / 2)

嬌娘三嫁 讀讀 4344 字 4個月前

邢慕錚此時在前廳與前來參與宴席的諸官喝酒。太子離席後,眾官少了許多拘束,各自與人敬酒。邢慕錚久不在永安,許多文官都無法結交於他,都趁此機會向他敬酒,與他攀談。邢慕錚來者不拒,雖不熱絡,卻也不拒人千裡之外。

邢慕錚與白發宰相杭致遙遙相對,隻是他不過去,杭致也不過來。偶爾自諸客中脫身的二人四目相對,各自眼中閃過異色,兩人同舉杯遙敬,各自一飲而儘。

“嗚嗚嗚,嗚嗚嗚!”

就在這滿堂歡聚之時,誰人嚎啕大哭,澆了一室冷水。眾人詫異望去,才見泣者竟是太子師傅貢。隻見那曾被稱作燮朝第一才子的老人枯皮般的手捂著臉,灰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哭得好不可憐。

眾官皆奇,一人上前問道:“傅公,這大好的日子,您為何哭泣?”

傅貢也不說話,嚎哭著起身離席,步伐蹣跚地朝外走去。眾人默默看他離去,一時竟無人上前。待他走後,無人得知傅貢大哭真相,隻道他醉了酒發了酒瘋。邢慕錚撐膝起身,不發一言地跟了上去。

傅貢作為當今最德高望重的才子,當初一篇討西犁檄文譽滿四洲,慷慨激昂豪情萬丈。在朝為官正直清廉,胸有大才。後泰康帝任命帝師,教太子治國之道。邢慕錚班師回朝後,得以與老先生徹夜歡談,受益非淺。如此才學淵博之仕如今仿佛窮途末路,邢他大步追上還不停抹淚的傅貢,恭敬問道:“傅公於何事煩惱?”

傅貢老眼發紅,見是邢慕錚,不免又老淚縱橫,“邢侯,老夫愧天,愧地,愧天下!”

邢慕錚拿出一方素帕雙手遞於傅貢,沉聲道:“傅公何出此言?”

傅貢緩緩看了看麵前的手帕,又抬起老皺的眼皮瞧了瞧邢慕錚,望了望身後一片興平和樂景象,“唉!唉!唉!”他沉重歎息,“……邢侯,老夫受不起,老夫是罪人!是罪人啊!”說罷,他擺擺手,轉身如敗家之犬般地走了。

邢慕錚皺眉,隻見傅貢家小仆跑來扶他,他還將小仆一把推開。

“侯爺!”王勇與冬生飛跑而來,到了邢慕錚麵前,王勇急急與他耳語兩句,邢慕錚臉色絲毫不變,藏於袖中的拳已青筋暴出咯咯作響,他大步朝前,言語異常冷靜,“去告訴太子妃,我要進內院。”

杭致派了兩個家仆出來送傅貢,在一旁將一切看得真切,又見傅貢家裡有人接他走了,二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扭頭回去稟報端方。

端方將事兒轉述與杭致,杭致聽罷,晃了晃手中的銀杯,“傅公說他有愧,有罪?”他若有所思地抬頭看看傅公為太子府正廳提的光明二字,冷笑一聲。

端方道:“那兩小子是這般說的,傅公先說有愧,再說有罪……主子,可是要小的去探探傅公?”

“探什麼?無趣!”杭致一甩寬袍,自斟一杯,“還有何事?”

端方道:“邢侯府中侍衛與一婢女來尋他,不知說了甚事,邢侯馬上朝內院走了。”

朝內院走了?杭致挑了眉,“此為太子府,他卻要闖後院?”杭致站起來,“有趣,走,跟爺去看熱鬨!”

***

這廂錢嬌娘聽著太子吳泓滔滔不絕地說他與她之間千絲萬縷的情意纏綿,竟開始反思自己是否被妖怪附了身。怎麼吳泓嘴裡的她,好似已對他情根深種了?她的眼神那般放蕩麼?當年她那般心愛邢慕錚,都沒有這般不知羞!

錢嬌娘頭一回見識到一個人竟能自說自話到那等境地,她幾時給過他眼色,對他笑過?他這意思是他覺著她勾搭了他?這太子怕不是是個傻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