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嬌娘又哭又笑地拍他一下,“這是你女兒哭的!”
邢慕錚被她逗樂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將她一把摟進懷裡,“這點小事也哭!把你養的愈發嬌氣了,醜兒是上永安去當伴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砍頭。”
“你的口裡有沒有個遮攔!”錢嬌娘急得抓他,“誰嬌氣,誰哭了!都說是你女兒給惹的!”
“行行,怪女兒。”邢慕錚好脾氣地順著她,為她擦乾淨了臉龐,愛憐地親親她的臉蛋,“叫咱們女兒不哭了,她哥哥已經大了,能挑得起肩上的擔子了。”
錢嬌娘打了一個哭嗝,紅腫著眼睛看著邢慕錚,看上去可憐極了。邢慕錚難得看她在床下這樣脆弱的模樣,都不知如何疼她才夠了。
錢嬌娘將頭埋進邢慕錚的胸膛,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半晌後,忐忑的心情終於漸漸平複,脆弱的眼神也漸漸清明堅定。
終而錢嬌娘苦笑一聲,“是我軟弱了。”也不是沒經曆過比現下更難的境遇,況且一切都還吉凶未卜,她卻已鑽進牛角尖了。到底是懷著胎多愁善感,還是被邢慕錚養嬌了性子。
邢慕錚蹭蹭她的頭頂,與她十指緊扣,“你隻管安心養胎,不出三年,便叫醜兒回來見他妹妹。”
錢嬌娘握緊他的手,“好。”
錢嬌娘總算下定了決心,著手為邢平淳去永安做準備。她將他一年內的四季衣裳鞋襪都打點好,並且問了紅絹與春五的意思,讓她們與王勇阿大都跟著上永安去。邢慕錚點了好幾個先生隨行,還叫了幾個邢家宗族之人陪同前往。
錢美娘得知邢平淳要去給皇子們當伴讀,興高采烈地前來賀喜。在她看來,能給天底下最尊貴的龍子龍孫當伴讀,這以後豈不富貴滿身?那可天大的好事。隻是她聽說邢慕錚生了病,錢嬌娘又懷了孕,竟無一人陪著邢平淳。娃兒到永安去舉目無親,萬一被人給欺負了都不知道。
於是她和鄭二哥商量了一夜,縱使自己沒出過遠門,可邢平淳是他們親外甥,他們還真不放心邢平淳在永安,身邊沒有個知冷知熱的長輩。雖說紅絹很穩重體貼,但她終究是外人,錢美娘於是便與錢嬌娘說了,自己與鄭二哥去永安陪著邢平淳,讓錢嬌娘在玉州安心養胎。
若是能夠,錢嬌娘恨不能求得錢美娘陪著去。如今他們最親的親戚就是大姐一家,錢美娘與鄭二哥都是老實忠厚的,錢嬌娘最是放心不過。可是錢嬌娘卻也不敢讓姐姐一家稀裡糊塗就身陷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