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一百六十一頂有顏色的帽子(1 / 2)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了澀澤龍彥的介入, 麻生秋也的新書在海外的影響力擴大。

《繆斯的淚水》在英國、美國、德國、西班牙、意大利等國家相繼出版,以不計較版權費和宣傳費的方式進行多渠道宣傳,令隻是在日本自娛自樂寫作的麻生秋也受到了世界各地讀者的好奇。

裡沒有異能力、社會框架穩定的普通人世界是一個亮點, 另一個亮點則是作者對世界未來十數年的發展規律的解讀。

相比二者背後的深意,裡的時尚元素反而成為了一種裝飾品。

不過, 能用心看懂這些的始終是少數。

八月底, 在法國巴黎大熱,影響力擴大到其他城市,法國人都不排斥這本裡對法國的誇讚。相對比之下, 因為對法國的“過度”吹捧, 導致《繆斯的淚水》在英國直接遇冷,掉進冰窟裡。

英法互看不順眼, 彆指望英國人能喜歡誇讚法國時尚界的文學作品。

各國的國情不同,文化風俗不同, 的冷熱程度也就出現了極大的差彆,唯一能確定的是在法國為中心的周邊國家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法國, 馬賽的度假風景區。

在位於其他人口中“上等人”居住的區域裡, 卡特琳·波茲小姐被這本勾起了對日本的記憶。此時, 距離她上一次去日本觀光已經過去了兩年, 在遠東小國認識的人又在她的腦海裡清晰了起來。

不知道蘭堂先生和他的日本情人分手了嗎?

不知道那個長得像法國男人的私生子的孩子, 長大了嗎?

不知道像貓咪的黑發少年……有沒有褪去那份純真活潑的氣質?

卡特琳站在高處,以手壓住女士禮帽上的花飾, 望著馬賽港口的海平線, “馬上三十歲了,家族催婚一天比一天嚴重。”

她以為她能隨便就接受一場聯姻。

到頭來,她還是不願意將就,尤其是在見過那些優秀的男人之後。

“我看得上厲害的異能力者, 但是他們卻看不上我啊。”卡特琳有著自己的心高氣傲,對一般的異能力者不會心悅誠服,她想找到的是每個方麵力壓自己一頭、讓自己全身心地去崇拜、去愛的男人。

除此之外,法國政府對異能力者的婚姻把控得比較嚴格,理由是異能力者與異能力者的後代,誕生異能力的概率會比較大。至於有沒有其他更隱秘的原因,卡特琳就不知道了,那是異能力圈子裡的事情。

卡特琳的臉藏在了帽簷的紗網下,深深的鬱猝了。

“我的異能力在哪裡啊……”

她總是隱隱認為自己有著異能力,家族將信將疑,卻不願意為她花費代價送她去檢測,覺得家族內部丟不起這個人。

有異能力者的人一般早就覺醒了,哪裡會這麼晚還沒有反應?

她把她的憤懣發泄在了詩歌裡,學著蘭堂先生發表自己的詩歌,然而她的詩歌無人問津,沒有人理解她的內心世界。

“沒有異能力就沒有吧,好歹找一個好的聯姻對象。”卡特琳吹了一會兒風,腦子也冷靜了下來,接聽家族裡的又一次相親電話,吐槽道,“我不指望有多麼優秀,總不能差距那麼大——”

家族那頭耐心詢問她的具體要求。

卡特琳羞澀地說道:“我上上次回國,在海上遊輪碰到的銀發男人,他長得真好看,我要相親對象有他一半的顏值。”

波茲家族表示嗬嗬。

對於卡特琳上上次回國後查的情報,家族豈會不知道。

“那位先生是本國的超越者。”

“……”

卡特琳得到了遲來兩年的答案,心死如灰,手指撥弄手機的掛墜。

緊接著,卡特琳自暴自棄道:“我寧願和安德烈·紀德相親!”自從在蘭堂先生的請求下關注過這名逃亡的軍官,她覺得對方相當的不錯,雖然是被政府軍隊高層坑成了叛國者,但是對方帶領部下闖出了法國,一路愈戰愈勇,成為了國際上有名的雇傭兵小隊。

這才是真男人吧?

無論麵臨怎樣的絕境,永不放棄。

波茲家族的一位伯父接過了電話,口音很重地回答侄女。

“以前給你安排過,是你不樂意嫁給一個未覺醒異能力的入伍軍人,現在後悔也晚了,你們沒有結婚的可能,給我回來嫁人!”

“什麼?以前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啊!”

卡特琳爆發出一聲慘叫。

她趁機掛了電話,捂住了心碎的胸口,對目不斜視的女仆說道:“碧娜,我錯過了一個優質的丈夫。”

女仆碧娜不比在外招聘的類型,認識卡特琳小姐已久,為她撐傘說道:“幸好小姐錯過了,不然我要在報紙上看見您逃亡的身影了。”

卡特琳歪頭:“未必吧。”

安德烈·紀德被出賣的一個原因,是他個人才能出眾,人緣廣泛,背後的家族勢力不強,成為了一塊遭人嫉妒的靶子。

一旦聯姻,雙方聯手也許會改變這場命運。

“算了,希望這位紀德先生能有洗刷冤屈的一天。”

卡特琳雙手合上,作少女的姿態,嘴裡說道:“請求上帝給我一個好男人,長得好,不出軌,不瞎混,能顧家,懂賺錢……”

這麼說了一通,卡特琳發現自己說得和蘭堂先生的情人差不多。

難不成……最終還是要去日本找男友?

泡不到法國超越者,但是可以考慮法國超越者的私生子?呸,姐姐我才不是這樣的人,我是去關注我國寶貴的超越者的血脈後人,也許能從對方身上挖掘出異能力者後代的特殊性。

“碧娜,我想去日本了,那邊也許有適合結婚的人。”

“小姐,天氣熱。”

一句話打消了卡特琳出國避難的心思。

同一時間法國熱,日本也熱,旅遊的最好月份得推遲到十月份。

卡特琳話鋒一轉:“紀德先生率領的Mimic組織最近活躍在哪個國家?”

女仆說道:“中東的戰亂地區。”

大規模的世界大戰已經結束,小規模的爭鬥從未停止過,石油,天然氣,航運線路、宗教信仰的矛盾等等都是問題。

“哦,這樣啊,把書給我。”卡特琳從女仆手上接過之前看完的書籍,手指撫摸過有宣傳語的書封,這本不止是有“讓·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詩歌,更是“讓·尼古拉”先生親手翻譯的作品。

她知道這位法國詩人的真實身份就是蘭堂先生。

她還知道——

安德烈·紀德是“讓·尼古拉”的死忠粉,非常感激為他寫詩和陳述冤情的詩人先生,為了看得最新的詩歌,不惜在西班牙馬德裡綁架書店老板。

“老規矩。”

“替這本裡的詩歌登報宣傳吧。”

卡特琳算是圓滿了安德烈·紀德先生的一份遺憾吧。

在中東買不到《繆斯的淚水》,但是她可以派人和出版社商議裡的詩歌,再進行登報宣傳,使得關注法國的安德烈·紀德有機會看到詩歌。

中東,阿拉伯地區。

Mimic組織靠著雇傭兵的職業有了活下去的資本。

法國政府沒有再為難他們,而是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有這些叛國者。法國政府逐漸軟化的態度給了安德烈·紀德希望,他和士兵們渴望回國的願望一天比一天強烈,苦於找不到辦法。

要怎麼做才能讓法國政府收回命令,把叛國罪給抹消掉?

安德烈·紀德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們很多人的父母親人都在國內期盼著他們回去,終日奔波於洗刷冤情的路上,可是沒有足夠的能量,誰能讓政府改口?

安德烈·紀德昔日的朋友或許有這份能量,然而朋友歸朋友,涉及政治前途和家族利益,即使是欣賞他的超越者斯特芳·馬拉美也愛莫能助。因為斯特芳·馬拉美出生於官員家庭,對方不是一個人,有著要顧忌的家人!

最可怕的是法國的頂級異能力者們大部分出生優渥,不是平民,要麼有軍隊背景、要麼有貴族、官員背景,階級層次分明,不會輕易為一個失去軍隊前程和價值的“叛國者”出麵解決麻煩!

安德烈·紀德坐在椅子上,保養自己的武器,擦拭槍械的零件。

突然,Mimic的一名士兵拿著報紙跑回來。

“指揮官!買到了法國的報紙!”

“……嗯。”

不再是前途廣大、光鮮亮麗的軍官的安德烈·紀德藏在灰色的鬥篷之下,白發的發尾垂落在頸側處,發絲已經有一些乾枯。他斂去內心的苦笑,板著臉,以可靠的姿態成為所有跟隨他逃亡的士兵們的支柱。

而後,曆經戰爭和背叛的白發男人唰的一下打起精神。

“那位詩人寫作了?”

他拍了拍報紙上的灰塵,靜下心,不去聞中東地區揮之不去的硝煙味。

“讓·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詩歌作品,為十七歲的少年書寫的詩歌……”安德烈·紀德細細品讀詩歌的文字,心中的酸澀翻滾。

幸福的人看見文字是幸福的。

不幸的人看見文字是……難過的,他十七歲也曾滿懷希望。

一個能明悟戰爭之下士兵的痛苦,又寫出輕盈歡笑的作品的詩人,想必是對人生的悲歡離合有很深的感受的人。

對美食麻木的安德烈·紀德看完簡短的詩歌,有了一絲生活的興趣。

他想要去喝一杯啤酒。

亦或者,去找一片椴樹林回憶家鄉的景色。

多美好啊,咖啡屋的香氣,葡萄藤的清香和啤酒的酒香,這篇詩歌裡描繪了太多的氣味,是年少青春之時留下的芬芳。士兵們需要希望,需要對故鄉的執著和懷念,這樣才能夠日複一日的堅持下去。

安德烈·紀德站起來,把報紙折疊好,塞入口袋裡宣布道:“士兵們,今晚我們喝酒,放下那些不安,明天——我們去買一本,那是讓·尼古拉先生的翻譯之作,我們在中東買到的可能性不大。”

“這將是我們一個月的目標!”

“士兵們,我們要用非同尋常的手段得到它!”

坐在各個防禦角落裡戒備的士兵們抬起了臉,臉上有了點興奮。

又要搶劫書店了嗎?

每次搶劫,還能讓祖國詩人的名氣上漲一次,回饋幫他們說話的詩人,這讓他們感受到行動的意義,而非單純為了苟且求生。

指揮官要帶領他們一起去闖蕩了。

九月,中東地區的主要電視台就刊登了一個新聞:“流竄入阿拉伯的國際雇傭兵在搶劫書店,要求出版社在中東出版《繆斯的淚水》!如果阿拉伯國家的出版社辦不到,他們就要進一步綁架相關人員……”

這個勁爆的新聞持續了數天。

因為Mimic組織說到做到,跟在馬德裡一樣綁架了出版社的人!

安德烈·紀德通過簡單粗暴的方式就得到了讓·尼古拉先生的最新信息,這位詩人在給一位日本作家當翻譯,而且兩人的關係很好,隻給他們士兵們單獨寫過詩歌的詩人,居然開始為一本的主角寫詩歌。

安德烈·紀德心裡發酸。

等了這麼久,等來的是讓·尼古拉先生轉移興趣的情況。

這就是法國詩人移情彆戀的速度嗎?太快了!

他們的精神糧食沒有了……

“指揮官,我們下一步怎麼做?繼續等出版社的消息嗎?”

“等著吧。”

在士兵的詢問下,安德烈·紀德捏緊了拳頭,不停安慰自己,讓·尼古拉先生是他們的心靈之友,對方一定是為法國政府無作為傷透了心,所以暫時沒有了謳歌祖國和勸慰士兵的心情。

“實在不行,我們去找他,他可能不在法國,在日本旅遊!”

白發男人的雙眼在帽簷下露出,銳利如鷹隼。

軍官的高智商發揮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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