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日本的和平之下, 隱藏著一個反政府、反異能力者的組織。
其名為——V！
他們把異能力者視作國家的寄生蟲，厭惡至極，許多成員受到過異能力者的“侵害”而同仇敵愾, 想要鏟除那些攪亂社會的害蟲。
麻生秋也與他們交易死去的異能力者屍體，理由是拿來做研究。這些人原本是不想同意的, 港口黑手黨在明麵上與V沒有矛盾糾紛, 但是港口黑手黨內部的異能力者不少，在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後一躍成為了橫濱市官方承認的異能組織，可謂是天然的敵對陣營。
除了金錢的威力, 能讓這些理想主義者們同意的隻有一件事。
港/黑首領麻生秋也不是異能力者！
在死亡為常態的異能組織裡從底層爬上首領之位的人, 或許才是他們眼中值得尊敬的“同類”，更不要說這個家夥超級有錢有人脈！
麻生秋也得到了一批屍袋裡腐爛的屍體。
臭不可聞。
有的已經白骨露出。
這些全部是被V鏟除的異能力者, 本該在社會大展光彩的人類。
V是個十足的雙標黨，加入V的異能力者就不是蛀蟲, 是同伴，不加入V的異能力者就是蛀蟲。麻生秋也有理由懷疑V內部的異能力者不少, 很可能是暗地裡服務於某些反異能力者的政府官員或者是富豪。
麻生秋也用手帕蓋住鼻口, 假裝厭惡, 斂去了眼底的歎息。
數量粗略一看, 觸目驚心, 他以一百萬日元一具異能力者屍體的廉價價位，初次交易就收購了一百具屍體。屍袋成列在港口黑手黨名下的倉庫裡, 密密麻麻的數量, 周圍站著黑蜥蜴部隊的人看守，任何一個黑蜥蜴的成員看見密密麻麻的屍袋都眼皮不眨眼一下。
他們習慣了死亡，屍體再多，也比不上前任首領重病期間暴怒所殺的人。若是他們知道這裡麵全是異能力者, 估計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與麻生秋也交接的V的人在洋洋灑灑地談論道。
“麻生先生，後續還有不少好貨物，我們第一次交易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您的好感，這裡的屍體大多數死了不少時間，我們也沒有妥善保管的想法，希望不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
“嗯，多謝貴組織的貨物，這批貨物就交給港口黑手黨解決了，後續的貨款會打入你們的賬戶。”
麻生秋也忍耐了他十分鐘，打斷了對方鮮血淋漓的“炫耀”。
V的人以為他急不可耐地去搞研究，搖頭說道：“麻生先生就是爽快，不過我明白你的情況，要是有這麼容易就能研究出什麼，這些屍體就不會是這種便宜的價格了，國外也有收購，可是我們沒有同意——”
麻生秋也突然側過身，淡漠地說道：“廣津，送客。”
黑蜥蜴部隊的百人長廣津柳浪上前一步，頭上有了許多白發，麵部表情平靜而紳士，不容拒絕地送客。
沒有了聒噪的外人，麻生秋也走到通風口，移開手帕，深吸一口氣，不忍去看那些社會陰影下埋葬的異能力者。
廣津柳浪安排好了倉庫的安保工作，走過來，多少猜出了一些什麼。
“Boss，需要運輸用的冷凍貨車嗎？”
“不用……”
麻生秋也歉意地去看同為異能力者的廣津柳浪，讓對方處理這種事，就怕讓老爺子處理出一點心理陰影來。
“稍後我給你們安排心理醫生吧，紓解一下情緒。”
“Boss，我們沒有這麼脆弱。”
廣津柳浪輕聲回答，所有人在倉庫微弱的光線下顯得冷漠無比。
這裡是黑手黨。
每個人做好了見證死亡的決心。
既是驚悸的，也是從容的，並非人人投身黑暗是迫於無奈。
“抱歉，我有我的目標，不會用來禍害社會。”麻生秋也闔目，再說了一句話就沒有嘮叨，乾淨利落地說道：“等蘭堂乾部來了，倉庫裡的人撤退，之後處理掉不該有的氣味，準備點燃倉庫——”
一次性收藏上百具異能力者屍體的“風險”太大，異能特務科要是發現了他的行為，肯定會懷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火焰，能焚燒掉倉庫的痕跡。
不久之後，阿蒂爾·蘭波一身深色風衣地走來，從未穿過一次黑色的正裝，與那些黑西裝大漢們有著一定的差彆。這份衣著的差彆，決定了二者的心態和實力地位，不論是失憶的蘭堂還是恢複記憶的阿蒂爾·蘭波，都沒有想過兢兢業業的當一個黑手黨。
倉庫裡留下了港口黑手黨首領和乾部，兩人站在那裡，是結婚一年多的伴侶，也是心靈出現間隔，在彌補陌生感的追求者與被追求者。
“秋也，這就是你送我的力量嗎？”
阿蒂爾·蘭波目睹一百具屍袋的反應，超出了常人想象的範圍。
阿蒂爾·蘭波抿唇笑了。
通靈者——阿蒂爾·蘭波，戰場的收割者！
“新婚一年的禮物？”
亞空間張開，阿蒂爾·蘭波在金光耀耀的“彩畫集”之中伸出五指，對準異能力者們的屍體就進行了空間存放。
他的“彩畫集”相當於切割出的異世界，是物質世界難以破壞的東西。
他的強大來源於心靈和異能力者的屍體。
“我很喜歡。”
阿蒂爾·蘭波的神情讓麻生秋也感到了一絲顫栗。
蘭堂不愛用讀取屍體的能力，安於現狀，而阿蒂爾·蘭波會主動去讀取屍體，尋找力量的源泉，他的超越者力量可不是躺著睡覺就有的！
麻生秋也不肯錯開目光，直視他。
阿蒂爾·蘭波把屍袋全部收起來後，倉庫裡空空如也，難聞的味道沒有消散，成為了那些屍體留存過的證據。
“秋也不害怕嗎？”阿蒂爾·蘭波說道，“我在玩弄亡者。”
麻生秋也問道：“這取決於你是怎樣的選擇。”
阿蒂爾·蘭波驚訝地看著他，而後眼簾輕輕眨動，“你在說什麼？”
麻生秋也說道：“我相信蘭堂不會讓自己的亞空間裡堆成了屍體的大山，沉迷於異能力者多種多樣的力量裡。”
阿蒂爾·蘭波無言以對。
那副場景，想一想就能逼瘋了潔癖症患者。
“留下幾個有用的，其他的全部埋葬了吧。”麻生秋也去牽起那隻施展過亞空間的手，“你最厲害的從來都不是彆人的異能力啊。”
阿蒂爾·蘭波的瞳孔緊縮。
失憶的自己對異能力的了解一知半解，透露的情報多，卻沒有涉及“彩畫集”的核心力量——通過讀取異能者的屍體增長亞空間的麵積，以及他可以自由地選擇是否留下屍體。
秋也猜出來了！
他不會像貪得無厭的小鬼那樣，貪圖彆人不一樣的異能力！
每次用異能力者的屍體提升了“彩畫集”之後，他最多留下三到五具利於完成任務的屍體備用，之後去安葬異能力者的屍體，其中少年的、小孩的、女性的，他會優先放棄。
“蘭堂，真希望有朝一日，你的亞空間裡乾乾淨淨，沒有一絲屍體的臭味，而你已經站在了巔峰之上。”
麻生秋也述說著自己對阿蒂爾·蘭波推測出的信息。
他狡黠如窗外倏然展翅的鳥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