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二百四十八頂重點色的帽子(1 / 2)

第二百四十八章

麻生秋也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中也身份暴露, 與蘭堂當麵對質,幸運地度過了身世的難關。

可那又並非他特彆想要的。

蘭堂卻沒有記起八年前爆炸的全部真相,而是變成了敏感多疑的阿蒂爾·蘭波, 通過中原中也的事情發現了家裡對自己的隱瞞。

麻生秋也聽著亂步在電話裡的述說,恍如看見了阿蒂爾·蘭波隱忍著淚水, 從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造船廠的戰鬥地址離開的身影。這一朵高傲的法國玫瑰移栽到了日本之後, 再未受到過風吹雨打,對方深深地信任著他,信任到了扭曲了自己的記憶……大腦編造出甜蜜的謊言的程度。

蘭堂有多愛他, 阿蒂爾·蘭波就有多猶豫迷茫, 擁有兩段感情經曆的阿蒂爾·蘭波仍然在愛情上稱不上多麼得心應手。

麻生秋也對他的動搖,在知曉阿蒂爾·蘭波放棄任務的霎那消失了。

蘭波可以為魏爾倫放棄任務。

蘭波可以為他……為這個家庭放棄任務。

是不是代表了, 他在阿蒂爾·蘭波的心中不亞於保羅·魏爾倫,朝著超越了戰場搭檔的方向在一步步前進?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有意義的?

麻生秋也輕不可聞道:“你愛著我, 至少……你無法割舍我們了。”

落地窗外,太陽西下, 斜陽映照著首領室裡年輕的港/黑首領身上。

沒有擋板、沒有防禦的世界是如此美好。

縱然被一顆子/彈射穿心臟, 也無悔, 他在人生的賭局上勝了一個開場, 穿越後竭儘全力組建的家庭沒有四分五裂。他愛著的人也愛著他, 他們之間有許多問題,卻讓跨越高山和大海的路途不再那麼遙不可及了。

手機裡, 江戶川亂步在嘰嘰喳喳地催促他:“秋也!快去把蘭堂先生追回來呀!說什麼都可以, 抱一抱他啊,他沒有拋下我們!”

江戶川亂步不懂超越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卻看得清人心。

他對阿蒂爾·蘭波有信心!

阿蒂爾·蘭波依舊是重感情的蘭堂先生,縱然沒有秋也的預防手段, 蘭堂先生冷靜下來就不可能殺掉中也,中也是他們家裡最“無辜”的了!

隻能說,中也替他們承受了加倍的怒火。

麻生秋也撿起椅背上的黑大衣,把工作的鋼筆一丟,往外走去。

“嗯,我去找他。”

男人往外走去,去撥通另一個人的電話。

“紅葉君,麻煩你加個班,我需要你充當我的保鏢一段時間,你把手裡港口黑手黨的工作暫時移交給森鷗外,我剛讓他晉升了乾部。”

與此同時,森鷗外接到了首領大人帶走尾崎紅葉、提前下班的消息。

森鷗外:這是人乾的事???

森鷗外:我晉升成乾部的第一天就是加班?!

森鷗外:還有,乾部的位置是我威逼得來的,不是你主動給的!

在愛麗絲的嘲笑下,森鷗外哭唧唧地算了算自己在港口黑手黨裡住了多少天,這個禽獸上司竟然不打算讓自己下班了!

森鷗外想到乾部的位置,又恢複了正經的表情。

他暗搓搓地去報喜:“夏目先生,我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乾部,明天就會公開,不知道第三個要求是什麼……”

人生起起落落落落,好在熬過去了,多少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麻生秋也是在橫濱市偏僻的街角,找到了不願意回去見他的阿蒂爾·蘭波,難以想象一位為國家竊取過許多情報的超越者會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裡穿梭,不加掩飾自己的失魂落魄。對方走累了,坐在供他人休息的長椅上,眼淚早已乾涸,望著橫濱市摩天輪的方向不言不語。

海鷗的聲音。

落日的景象徒增了幾分傷情。

阿蒂爾·蘭波的希望落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的性格較比其他諜報人員而言,容易情緒化,在許多事情的抉擇上會衝動而果決——要麼不做,要麼就趕儘殺絕。然而這些都是相對而言的,一般人在乎的事情,阿蒂爾·蘭波不放在眼中,許些小事根本撥動不了他的心弦,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國家層麵的大是大非上。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來日本做任務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比一刀殺了他還要令人難受。

“蘭堂。”

麻生秋也讓尾崎紅葉在旁邊護衛,驅趕閒人,獨自一人地走向身影寂寥的阿蒂爾·蘭波的方向。

在裡世界有了一席之地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氣息並不危險,比自己號令的五大乾部還要清澈很多。雙黑的發眸色讓他既融入了黑暗,也保留著光明下的溫潤眸光,一個人支撐起了“三刻構想”的平衡。

尾崎紅葉一身華美和服地站在暗處,消除自身的存在感,警戒著四周,以防在蘭堂先生心神失守的狀況下有人不長眼地襲擊兩人。

她用擔憂的目光看著麻生秋也和蘭堂,女性的細膩情懷讓她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發生了感情矛盾,大概率是秋也先生做錯了什麼事。

不會是出軌。

金錢利益的矛盾也不可能。

尾崎紅葉回憶首領大人的行程安排,確保沒有第三者破壞感情。

——那麼就是家庭矛盾了?

“停下。”

阿蒂爾·蘭波被男人溫柔的聲線帶回了現實,冷冷地說道。

麻生秋也沒有容易會放棄,還差五步的距離。

“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對方說道。

麻生秋也停下,影子拉長,被黃昏帶去了阿蒂爾·蘭波的腳邊。

阿蒂爾·蘭波看也不看他一眼。

比想象更嚴重了。尾崎紅葉的眉心蹙起,在蘭堂先生敵意的發言下不小心拉開了刀劍的長鞘,不動聲色地又合上了。

“對不起。”麻生秋也開口,“這一次,我不會這麼說的。”

阿蒂爾·蘭波的嘴角泛起諷刺的意味。

麻生秋也說道:“做錯了事,再怎麼道歉也無濟於事,你不會接受口頭上的道歉,更希望我乾脆利落一點吧。”

“我在這方麵有一點優柔寡斷,被你說過很多次,以前都是你默不作聲的容忍我性格上的小缺陷,讓我覺得自己在你的眼中是完美無缺的,可以做得更好,可以把所有問題處理得沒有任何後患。”

“我一意孤行地收養了兩個孩子,使得兩個人的家庭變成了四個人的、五個人的家庭,你在過去多少就有一些芥蒂吧。”

“謝謝你接受了他們,替我分擔了照顧幾個孩子的責任。”

“我想這段過去是值得紀念的,事情還未糟糕透頂,隱瞞中也的情況是我做出的決定,你對我生氣是應該的。”

“蘭堂,我沒有騙你,我與軍事基地的事情無關。”

“八年前的我僅僅是一個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那個時候的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家庭,沒有身份地位,沒有太多的餘錢,居住在橫濱租界旁邊的小房子,何德何能參與這件事。”

“是你的出現,改變了我。”

“我有了更多的想法,更多爬上去的衝勁,我想要給你尋常人家都能有的東西,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而不像是互相取暖的人依偎在一起,那樣太可憐了,永遠不知明天是何種季節,生命是否安全,我每天能不能活著回到家裡見到你……”

阿蒂爾·蘭波在他的話語下,被勾起了那一聲槍響帶來的陰影。

非異能力者的生命太脆弱了。

一不留神,這場在日本的愛情就徹底夭折。

麻生秋也用手指撩過耳邊的碎發,壓到耳後,微微深吸一口氣。海邊城市的空氣是帶著海水的潮濕鹹味,他聞習慣了,阿蒂爾·蘭波也聞習慣了,他們被這座城市改變了卻不自知。

阿蒂爾·蘭波沙啞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和中也君的事情?”

麻生秋也瞳孔寧靜,在絢爛的黃昏之中緩緩答道。

“一開始就知道了。”

“……!”

縱然阿蒂爾·蘭波有心裡預計,仍然被狠狠地捏緊了心臟。

他險些無法喘上氣,臉色冷冽蒼白。

麻生秋也!

你比專門培訓的諜報人員還要適合當諜報人員啊!

阿蒂爾·蘭波不再去看摩天輪,眼神如冰渣子般盯著麻生秋也,似乎對方再說錯一句話,就要當場翻臉。好在,麻生秋也的情商在線,麵對愛人的殺氣稍稍錯開對視,“我說我不知道,你也會懷疑我吧,你過去希望我不知道,我就沒有打算提起來了。”

阿蒂爾·蘭波氣笑了,抑揚頓挫地說道:“原來是我的錯?”

麻生秋也不會去和生氣的人爭辯,避開間諜的話題,“我知道中也的事情是一個巧合,我在橫濱租界爆炸的那一天救下了你,而後就在不遠處碰到了中也,你明白的,他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孩子,我從第一眼就確定了他是異能力者,不然無法在那種環境下活下來。”

說到這裡,麻生秋也低聲道:“我沒有帶他走。”

阿蒂爾·蘭波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