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究是要活著的。
沒有了副主教,後麵的日子,變得稀疏平常了起來。
麻生秋也減少外出的次數,出入王宮,被視作東方的藝術家,回到巴黎的小店,他又有卡西莫多當門神,擋住了那些聽聞副主教的行為後對他感到好奇的法國人。
麻生秋也的朋友不多,與隔壁店鋪經營慘淡的英國商人熟悉起來,二人會聊著法國的戲劇,那是為數不多可以暢所欲言的東西。有的時候,他們聊著天,花光了錢的比埃爾·甘果瓦就會介入進來,聊著聊著,話題變成了討論悲劇美學,順便諷刺著當今的社會環境,把上到國王、下到平民的缺陷全部挑刺了一遍。
比埃爾·甘果瓦說英國人哪裡不好,威廉·莎士比亞就舉例法國人的奇葩行為,英法針鋒相對的苗頭竟然在十五世紀就出現了。
通常這個時候,麻生秋也會端一盤零食下嘴,邊吃邊聽他們分析社會。
他的這個老鄉政治思想不錯嘛。
麻生秋也越來越肯定對方是轉世投胎喝了半碗孟婆湯,沒有像自己一樣保留了絕大多數的記憶,記得這裡是《巴黎聖母院》的世界。
卡西莫多偶爾會去聽他們的說話,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埋頭苦乾。
他成為了麻生秋也店鋪裡的人。
白天,在店鋪裡工作,晚上在麻生秋也的店鋪裡守夜,住在隔間,周末就去巴黎聖母院默默地幫助那些人做打掃工作、清理垃圾。麻生秋也給予他獨一無二的信任,遠遠超過了對比埃爾·甘果瓦的程度,仿佛外表英俊迷人的金發詩人口吐優美的詩歌,也無法比擬外表醜陋、缺乏文學修養的卡西莫多。
其他人以為麻生秋也善良,唯有麻生秋也看透了卡西莫多的性情。
付出的信任越多,對方就越不敢越線。
信任是一道枷鎖。
麻生秋也用信任約束住了卡西莫多被社會傷害的怨恨、不滿和多疑,用平等與愛去融化卡西莫多心底的苦寒,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失業的敲鐘人。
他始終是一個狂熱而理智的追星人,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時間似乎過得飛快。
麻生秋也總感覺自己沒有經曆太久,解決掉敵人,生活富裕之後,自己的時間就像是沙子一樣流逝掉了。上一秒睡著,下一秒就會醒來,春去秋來,他在巴黎站穩了腳,奢侈品的生意越做越大,英國人的布匹店鋪卻因為疏於管理,經營不善,競爭不過巴黎周邊的城市而倒閉了。
麻生秋也猶記得英國人破產的時候,對方不敢置信的臉。
每一個破產的人都是這樣的。
在巴黎做布匹生意、還不懂得去與時俱進的人,十個有七個和莎士比亞的下場差不多。在他的勸說下,威廉·莎士比亞哭著要去寫戲劇,說自己實在不是經商的料,也許可以跟甘果瓦一起點亮文學方麵的天賦。
可是……戲劇也並非一蹴而成。
莎士比亞借口取材,慢吞吞地創作,比比埃爾·甘果瓦的寫詩速度還慢。
英國人每次交稿和擠牙膏一樣艱難!
麻生秋也還沒反應過來,家裡就多出了兩個吃軟飯的人。卡西莫多手持鍋和鏟子,係著圍裙,更是一臉迷茫,自己怎麼就成為了專門的廚師?
轉眼,一絲八三年到來,距離國王路易十一的死亡不遠了。
威廉·莎士比亞心寬體胖,臉圓了一圈。
比埃爾·甘果瓦的詩歌得到麻生秋也的讚助,陸續在巴黎有了名聲,即使脫離了麻生秋也,總算可以靠一技之長存活下去了。
至於《巴黎聖母院》最重要的角色卡西莫多——卡西莫多的讀唇語能力得到了針對性的鍛煉,不用再一急就認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同時,麻生秋也在給卡西莫多的形象改造上下了狠功夫,要求對方每天洗頭洗澡、刷牙漱口,頭發不能有虱子,身上不能有明顯的體臭。因為卡西莫多腿部的長短不一,膝蓋部位難看,麻生秋也一直給他準備長褲和寬鬆的外袍,專門發明了高跟鞋和內增高的靴子,讓對方走路恢複了正常。
在卡西莫多的積極改變之下,麻生秋也還請來了法國的醫生,給卡西莫多做了一場小手術,摘除了那顆嚇人、位置偏離要害的肉瘤。
摘除肉瘤後,卡西莫多的右眼上留下了傷疤,佩戴上了眼罩。
他的心情隨著外表的改變開朗了一些。
醜歸醜,總算不會嚇到人。
巴黎人民和威廉·莎士比亞一起全程看著卡西莫多的改變,下巴都要掉落了。萬萬沒有想到有人能耐心去說服卡西莫多,讓卡西莫多自己變“漂亮”起來!
這就是“愛”的威力嗎?!
威廉·威廉莎士比亞恍惚:“原來還有這種方法嗎?人的本性是趨向美的。”
誰不希望長得好看一點呢?哪怕過去有不同的看法,身臨其境後,人也會在世界的態度下進行改變,力求與世界和諧相處。卡西莫多若真是一個封閉內心的男人,他就不會讚美愛斯梅拉達好看,他從對方身上看到了美與善良,何嘗不是受到了大眾的影響,有著與其他人一樣向往著美好的人。
比埃爾·甘果瓦坐在椅子上,用旁觀者的目光去看待一切,當他的目光與威廉·莎士比亞撞上的時候,雙方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細微的相似。
——英國人,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們呢~。
一年的時間,足夠麻生秋也籌集了錢,準備好去意大利的船票。
麻生秋也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一看法國之外的地方,他聽了許多有經驗的商人們聊天,知道意大利的現狀,也找到了一條新的發財之路。
創造出中世紀珍貴的顏料!
隻要手裡掌握著例如“藍色”的顏料,他就能讓藝術家們趨之若鶩!
【】
【碼字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稍後出現,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