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二百九十四頂重點色的帽子(1 / 2)

第二百九十四章

波德萊爾在等雨果的情報。

他相信雨果不會在大事上犯糊塗, 針對調查又增加了一條要求。

——查出麻生秋也與阿蒂爾·蘭波認識的經過。

記錯在日本認識的時間,要麼是阿蒂爾的問題,要麼……便是麻生秋也的問題!

九月一晃而過。

十月一日, 法國異能力界的動靜之大,異能力者們人人自危, 對真實情報支支吾吾, 不敢吐露梅毒的事情,法國政府又禁止對外公布傳染病的來源和原因,給了一些有心人錯覺:現在是法國上層最不安的時候。

麻生秋也留在阿蒂爾·蘭波的身邊旅遊, 攜帶著太宰治和露西兩個小電燈泡, 他經常打趣兩個人,說要給自己和蘭堂留下私人空間, 不要在晚上十點後敲他們的房門,卻沒有說過一句讓他們回國的話。

太宰治猜測他們在法國的危險仍在, 蘭堂先生神秘的前男友還未出現。

秋也在等待時機,猶如一個等待多年的獵狩者, 看似放鬆狀態, 時刻做好最壞的準備, 不出手是為了低調和隱藏自己, 一旦出手就是針對敵人有效的一擊。

阿蒂爾·蘭波笑秋也來到法國, 更黏自己了,完全不去想自己才是渴望溫暖的那一個人。他在法國是一個非常獨立的人, 除了老師、搭檔, 他沒有多少朋友,昔日的同僚皆以為他死去了,救莫泊桑的時候也沒有暴露身份。

“秋也,你最近居然訂了巴黎本地的報刊?”

阿蒂爾·蘭波為他的行為暗笑, 要了解法國,問自己不好嗎?

“報紙是了解外界的一個渠道。”

麻生秋也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巴黎七區和八區的房子買好了,但是尚在裝修,麻生秋也便請教了波德萊爾的意見,租了一家保密係數更高的公寓。早餐的時間,麻生秋也不假於人手,享受著給家人做營養早餐,並且照顧孩子的行為,露西習慣了菲茲傑拉德家裡仆人和保姆眾多的情況,臨時有一點吃驚,“秋也先生?”

太宰治吃著三明治說道:“秋也家裡沒有長期工,隻有鐘點工,鐘點工的廚藝還沒有秋也好,秋也就養成了自己下廚的習慣。”

阿蒂爾·蘭波聽見治君這麼說,微微一窘,收斂著脾氣說道:“下次會找過。”

太宰治一樂,蘭堂先生果然是標準的“好老婆”啊。

他的嘴巴正要張開,說幾句讓阿蒂爾·蘭波為難的話,麻生秋也就在看報刊的過程中默不作聲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太宰治一腳。

太宰治閉上嘴,朝秋也吐槽道:“報紙有什麼好看的,看網頁新聞更快。”

麻生秋也不理會他的意見:“我們大約要待到十月份中下旬,不求對法國多麼了解,但是要對我們所在的國家有一個最基本的了解。”

麻生秋也順口就布置了一個經典的家庭作業。

“阿治,法國的家庭人均收入是多少,最貧困的城市有哪些?”

“……”

太宰治麵無表情去喝牛奶。

心裡苦。

亂步和中也不在,他就成為了唯一做作業的人:我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啊!頂多是玩一玩黑手黨遊戲,為什麼要操心歐洲國家的經濟情況!

喝完後,太宰治報出了法國人均收入和最貧困的城市格裡尼。

麻生秋也又考驗了他幾個問題,太宰治對答如流,臉色無精打采,早就把秋也喜歡問的問題查過資料了。這些內容聽得露西渾身僵直,疑似出現在政治家庭裡,她發誓就算是菲茲傑拉德先生也不會如此培養孩子!

阿蒂爾·蘭波見怪不怪,溫聲對女孩說道:“這是家庭作業,治君明白的。”

露西小聲地問道:“秋也先生以前也這樣嗎?”

阿蒂爾·蘭波點頭。

露西佩服,但是更佩服的是能回答得了問題的太宰治。

麻生秋也冷不丁地說道:“第二貧困的城市在哪裡?”

太宰治卡殼了一下,背了第一名貧困市的全部資料,還要考慮第二名的嗎?

“是克利希蘇布瓦市。”麻生秋也把報紙攤開,手指撫平褶皺,“位於巴黎北部的郊區,距離巴黎市區十五公裡,它的問題比格裡尼市要嚴重許多,是著名的移民區,治安惡劣,不單是工業不發達,其他行業同樣不怎麼樣。”

太宰治定睛去看,今天是十月三日,周一,工作日,報紙上刊登了克利希蘇布瓦市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三名頑皮的男孩為了躲避當地巡警的盤查,躲進一所變電站,不小心觸電造成了兩死一傷的慘劇。

“一場意外而已,這個世界隨時隨地死人,隻是缺少媒體宣傳的理由,你說那裡是著名的移民區,他們是移民?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的移民身份?”

棕發少年漫不經心地應付麻生秋也,鳶色的眸子冷漠。

不過他抓住了關鍵點——移民。

政治素養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要的是從大局上思考的方向,麻生秋也希望太宰治的眼界不要停留在橫濱市,或者說日本人的水平。

“你猜,現在有多少人上街示威/遊/行了?”

“……呃。”

太宰治對歐洲人的行為認知停留在紙麵上,遲疑地說道:“很多人嗎?”

麻生秋也說道:“幾百人肯定是有的。”

阿蒂爾·蘭波一默,秋也未免對法國人的“誤解”太大了吧!他優雅地把報紙拿到眼麵前,認認真真一遍,去看自己瞧不上的媒體新聞。

“秋也,上麵沒有刊登遊/行的信息,也沒有說死亡的男孩是移民。”

沒有這回事。

他拒絕兩個劇本怪的胡亂猜測。

“因為媒體沒有把事情攤開來的告訴我們,他們用的是‘警察盤查’、‘不小心’、‘男孩躲避’之類的開脫用詞,欲蓋彌彰,讓人們認為這是一件普通的意外——”麻生秋也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可是移民區啊,法國對移民和未成年十分寬容,法國警察有膽量毫無緣由的去審問三個未成年的移民嗎?一個種族歧視的帽子就會被扣在頭上,媒體為什麼要回避關鍵性的問題?”

“媒體擅長捕風捉影和顛倒是非黑白,越是如此,往相反的方向思考。”

“這三名男孩不僅是移民,還可能是抱團最嚴重的非裔移民,信仰著某些宗教,排斥外來者的介入,在克利希蘇布瓦市有著極大的‘名聲’。”

“媒體不敢公然說出來,或者是有意偏向他們。”

“這三名男孩是在昨天晚上出事,地點離變電站很近,變電站至今有磁場會引起致癌的說法,無具體的科學依據,但是普遍居民區會與變電站保持距離,沒有多少人會去變電站附近玩耍,即使是成年人也會提醒小孩子不要靠近,而上夜班的法國警察一般是維護治安的巡警,每天等著下班的巡警會去哪些地方?”

“答案就在這裡麵了。”

“三個男孩是無辜之人的可能性下降。”

“販/毒?偷盜?走私?涉黃?不外乎其中之一。”

麻生秋也斯文地解讀,說出來的內容讓阿蒂爾·蘭波莫名的心驚肉跳。

阿蒂爾·蘭波相信了他的分析,慍怒地說道:“媒體竟然敢避重就輕,煽風點火,他們是想要讓法國人同情受害者!”

麻生秋也合上報紙:“蘭堂,現在給波德萊爾先生打一個電話吧。”

阿蒂爾·蘭波說道:“是讓老師給新聞媒體的人發出警告嗎?”

麻生秋也回答:“來不及了。”

阿蒂爾·蘭波愣住。

太宰治根據秋也的態度問道:“秋也是擔心背後有人在謀劃?”

“一半對,一半錯。”麻生秋也說道,“不過看我的態度猜答案是走捷徑,你要自己透過事件的表麵去看清楚內部,這件事已經與人為的關聯不大了。”

麻生秋也的瞳孔有著等待到機會的一絲火光。

二零零五年十月最著名的事件。

法國大騷/亂!

上輩子這件事是巧合,這輩子就不清楚了,如同他說的那樣,是不是“巧合”已經不重要了,法國政府過於驕傲,站在正確的立場上,用錯誤的解決方式進一步會激怒法國內部龐大的移民群體,它後續引發的矛盾讓整個法國都亂了!

這件事波及了數百個法國城市,兩千人被捕,許多人受傷,政府部門遭到抗議者的攻擊,顏麵大失,暴露出了政府部門情報缺失、大量移民和未成年犯罪帶來的等等法律缺陷。三次元最終的結局是秉公執法的警察引咎辭職,法國總統接見受害者的家屬,歐盟撥款給法國五千萬美元用來平息法國的內亂問題。

“波德萊爾先生,巴黎時報上刊登了錯誤的信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克利希蘇布瓦市觸電身亡的兩個男孩可能是在犯罪過程中,為了躲避夜間巡警才進入變電站,他們的死亡和巡警的不公開解釋可能會導致移民區的憤怒……”

麻生秋也借用阿蒂爾·蘭波的手機,把自己的分析複述了一遍。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為阿蒂爾·蘭波和麻生秋也的問題煩心,在與潛入港口黑手黨進行調查的雨果時常保持交流,大清早接到電話還詫異了一下。

波德萊爾:“什麼死亡?”

麻生秋也提醒:“巴黎時報,最新的消息。”

“稍等,我看一下。”波德萊爾戴上手套,去翻找每日送給政府部門的報紙,最新印刷的報紙帶來有了濃重的油墨味,容易弄臟手。

過了兩分鐘,麻生秋也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外放的麥克風傳來對方的決斷。

波德萊爾冷冽地說道:“我會立刻通知媒體進行道歉和更改內容,明天就讓社會殘渣的行為得到公開,感謝你提供了一個有社會意義的情報。”

麻生秋也說道:“還不夠,等到明天一切就晚了,通知克利希蘇布瓦市市長,讓他進行公開發言,進行道歉,安撫民眾,解釋這件事的原委,不能讓警察背黑鍋,再通知法國內政部長,若是發生示嚴重的威/遊/行,他不能發表過激的言論。”

波德萊爾認為他小題大做,自己是管理異能力者和負責國際矛盾的政府官員,怎麼可能跨過管理權限去插手法國內政部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得太複雜了?”波德萊爾蹙眉,“沒有這麼嚴重,多等一天而已,居然要市長今天去道歉?我們法國可是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

麻生秋也笑了,暗道:你們自由起來,確實是玩得夠大。

發現氣氛不合適,他又板起臉。

“我言儘於此。”

任誰看都是一件小事的事,卻可以往法國政府臉上狠狠地扇一個巴掌。

下午,事態進一步發酵了。

媒體開始瘋狂報導發生在巴黎北郊的示威/遊/行,數百名年輕人與警察發生暴力衝突,汽車遭到焚燒,店鋪被砸毀,一所消防站被徹底破壞!

太宰治看著電視,抱著法國薯片吃個不停,發出津津有味的咀嚼聲。

阿蒂爾·蘭波堅持己見:“法國政府不會讓他們繼續亂來的。”

麻生秋也翹著腿,摟住阿蒂爾·蘭波的腰。

他對愛人咬耳朵說道。

“要不要打賭,我賭波德萊爾老師會上門來找我。”

“不賭。”

阿蒂爾·蘭波的耳垂顫了顫,臉色嚴肅,“老師來是好事,說明他承認你。”

麻生秋也大笑。

自己要的可不是口頭上的承認,是要“惡之花”服輸啊。

反轉很快到來。

有了波德萊爾的通知和催促,法國警方難得十萬火急的進行了調查,粗糙地進行了定論。下午五點,電視台公開了死亡事件的原因:責任在三個非裔男孩的身上,他們是半夜去工廠進行偷盜,巡警履行職責追捕他們,沒有想到他們會逃進變電站!

警察唯一的問題是發現男孩死亡後不承認是自己的錯,引起了怒火。

阿蒂爾·蘭波展顏說道:“這樣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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