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第三百二十頂重點色的帽子(1 / 2)

第三百二十章

港口黑手黨已經許久沒有發生傷亡了。

翻譯部兩名老成員的失蹤, 為橫濱市龍頭老大地位的組織蒙上了一層陰影。

事情或多或少涉及現任首領的過去,港口黑手黨的成員都加班在全程搜尋失蹤的人,為了防止有人把屍體丟棄入河底或者是海底, 港口黑手黨組織以為城市清理淤泥、加深河道為理由派遣專業人員打撈河床和淺海海域。

結果,他們自己的人沒找到, 但是河床下找到了一大堆往日的累累屍骨。

經過專業的法醫鑒定, 這些皆是橫濱市穩定下來之前的屍骨,代表著戰爭年代前代首領在位期間的橫濱市有多麼混亂。根據麻生首領的命令,港口黑手黨的成員把屍骨交給了警察局, 讓他們去鑒定身份, 找回親人,為可能苦苦追尋他們下落的人們心中的遺憾畫上句號。

阿蒂爾·蘭波不是直接負責追查的人, 可是由於跟現任首領的伴侶關係,他參與過翻譯部成員的聚會, 見過武川泉城,知道當務之急是查到下落。

如果活著, 對於大家來說是一件好事, 如果死了……也要想辦法安葬。

在黑/道組織裡犧牲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出於減少時間浪費的想法, 阿蒂爾·蘭波親自來了武川泉城的家裡。他是跟亡者打交道的異能諜報員, 對屍體的判斷和經驗勝過最厲害的法醫,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武川泉城妻子和孩子的死亡異狀。

這種讓人死得無聲無息、外表找不出傷痕的手法,對行凶者的要求極高。

阿蒂爾·蘭波問道看管屍體的人:“沒有派人來解剖嗎?”

港口黑手黨底層成員見乾部問話, 立刻說道:“沒有Boss的同意, 我們也不敢擅作主張,想要等到打撈的人的消息再做出決定。”

阿蒂爾·蘭波上前,戴著手套按壓屍體的腹腔,檢查屍體的表麵痕跡。

他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有點像是保羅的手法。

阿蒂爾·蘭波不動聲色地壓下懷疑, 說道:“把解剖工具給我。”

港口黑手黨底層成員全權聽乾部大人的命令。

一個小時後,阿蒂爾·蘭波從解剖的屍體裡得到了足夠詳細的信息,他為屍體進行了縫合,而後離開了武川泉城的家裡。他看了看外麵的環境,再低頭去看路麵,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前去搜查。

沒過多久,阿蒂爾·蘭波在碰運氣的情況下找到了武川泉城死亡之地。

他用“彩畫集”把有碾平過的地麵翻了過來。

地底的泥土染著血。

看不見屍骨。

要是不全城派人搜尋血液的氣息,或者是讓江戶川亂步出動,沒有人可以在短時間裡查到兩個翻譯部成員的下落。

阿蒂爾·蘭波的眼神恍惚,想到了自己和搭檔昔日的殺人方式。

他沉默了。

殺害翻譯部成員的真凶是熟人的可能性瞬間上升。

“這像是重力異能力……是保羅……”

“他找到我了嗎?”

保羅·魏爾倫隻殺了兩個人,沒有去見阿蒂爾·蘭波,也沒有闖入港口黑手黨把整個組織連根拔起,算是停留在收集情報的初期階段。

阿蒂爾·蘭波卻從中看出了保羅·魏爾倫對自己的憤怒。

兩個翻譯部成員肯定經不起拷問,吐露了他與麻生秋也相愛八年的事情。

他在感情上背叛了保羅·魏爾倫。

以保羅的性格……阿蒂爾·蘭波拿不準對方會做出什麼行為,以最壞的角度思考,在他沒有跟搭檔見麵和解之前,他要注意保護秋也的安全。他可以確定一點,保羅不是什麼會為八年前的感情吃醋嫉妒的人,估計是一時間難以釋懷,兩人居住的公寓裡厚厚的一層灰證明了對方的冷漠。

阿蒂爾·蘭波分析著搭檔的實力:“保羅下手太乾淨利落了,重力操控的精細度上升了一個台階,看來八年裡沒有停止變強。”

他微微苦笑,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還沒有見麵就發生矛盾?

【保羅,你就不能來找我,直接問我嗎?】

阿蒂爾·蘭波走出了那片地區,新的土壤填補了被削掉的深坑,他一個人獨自來到了港口黑手黨內部的一處公共墳墓。

這是麻生秋也為阿蒂爾·蘭波手裡滋養過“彩畫集”的屍體準備的。

一片給予異能力者們的安息之地。

阿蒂爾·蘭波把武川泉城的屍骨葬入了這裡。

隨後,他把武川泉城的家人接過來,一起埋葬,杜絕了被人二次解剖發現屍體的情況。隨後他就去找麻生秋也坦白了,說出部分事實:“秋也,是法國的異能力者擅自進行調查造成的後果,我很抱歉。”

麻生秋也的注意力在手上的資料,突然聽見蘭堂的聲音一驚,他騰地一下站起身,“蘭堂,是波德萊爾先生的人?”

阿蒂爾·蘭波心塞,因為這件事,麻生秋也對老師的稱呼都改變了。

“不是……”阿蒂爾·蘭波無法對秋也撒謊,也無法吐露人名。

“秋也,對不起,請不要再調查下去了。”

“……”

麻生秋也的眼神發生不同的變化,凝視著為那個人遮掩的阿蒂爾·蘭波,隨後整個人沉寂下來,坐回位置上。

阿蒂爾·蘭波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嗎?”

麻生秋也搖頭:“沒有辦法了,除非殺人償命,告慰死者。”

人都死了。

彌補給誰能抹消這件事?

麻生秋也澀然:“這個世界最難出現的奇跡就是‘複活’啊。”

阿蒂爾·蘭波無能為力,武川泉城不是異能力者,無法被“彩畫集”讀取,他連讓秋也再見一次“活人”聊以慰藉的方式都辦不到。

麻生秋也努力讓自己微笑,卻尖銳地點出了一個問題。

“蘭堂,那個人是保羅·魏爾倫嗎?”

“……”

“對不起,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秋也,你不要這麼說!你有權利問我這個問題,是我產生了私心,你應該秉公處理的!”

“那你立刻稟報波德萊爾先生,讓他處理魏爾倫跨國殺人的問題!”

“……好的,我去聯係老師。”

阿蒂爾·蘭波第一次逃避了麻生秋也的質問。

果然瞞不下去。

想到家裡的幾個小劇本精,阿蒂爾·蘭波鬱猝,根本不指望自己把屍體挪走了就可以遮掩保羅·魏爾倫下手的痕跡,隻是秋也的激烈程度超出了他的設想。

殺人償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手黨尚且做不到殺人償命,如何能讓一個普通人抵超越者的性命。

兩人不歡而散。

首領室裡,麻生秋也的手微微發抖,遲遲沒有去撥打電話通知屬下停止搜尋。或許不通知會更好,那樣就不會寒了港口黑手黨成員的心,而那些人也查不出什麼,蘭堂肯定會把痕跡處理完了再來找自己。

他以手遮臉,陰沉地說道:“提前來了?”

不是雙黑一夜覆滅敵方組織吸引來的,中也沒有釋放汙濁,官方也沒有查到中也的來曆,保羅·魏爾倫就這麼找上了港口黑手黨。

“這就是代價嗎?”

他扭曲了劇情,自己的劇情優勢就降低了許多。

“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去法國把最麻煩的關節解決了,有波德萊爾先生和蘭堂的師徒關係在,憑借魏爾倫的一己之力無法掰倒兩位超越者,兼之有雨果先生的幫助,後續倒黴的會是魏爾倫。”

“明明勝利在望了……”

麻生秋也的語氣輕不可聞,咬牙切齒道:“我以性命為賭注,賭我會贏,魏爾倫會輸,為什麼博弈才開始我就仿佛輸了一籌。”

“是我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是我得到蘭堂,是我獲得愛情,是他不珍惜唾手可得的幸福,錯過了唯一愛他的人!”

“此時此刻,站在日本橫濱市該大笑的人是我啊!”

麻生秋也為阿蒂爾·蘭波對待普通人的態度傷心。

蘭波和魏爾倫感情深厚,偏心倒也正常,但是麻生秋也從自己最愛的人眼中看到了超越者價值觀的不同,死一個普通人就像是路邊的草被風吹過了,若不是武川泉城有那麼一丁點不同,蘭波根本就不會愧疚。

蘭波的冷漠勝過蘭堂,也許蘭堂同樣是這樣的心態,可是在自己的影響下,對方會看到底層人的生活,在詩歌裡描述那些勞動者和可憐的士兵。

這是二次元戰鬥番的常態,也是異能世界冰冷而扭曲的常態。

力量賦予人不同的起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