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第四百一十七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1 / 2)

第四百一十七章

金發蘭波和魏爾倫跑去根西島的那一天。

另一個世界, 同樣是七月七日,這裡沒有等藥的瑪蒂爾達,沒有為才華而互相傾慕的法國詩人, 文野世界的命運與電影世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又仿佛是彼此陌生的平行宇宙。

位於日本橫濱市, 僅次於港口黑手黨五棟大樓的地標性建築物——摩天輪, 已經免費開放了整整九天。

從七月七日到七月十五日,摩天輪的入口處排成了長龍。

外地人途徑此處,總是會聽到導遊或者年輕的情侶們談論摩天輪背後的愛情故事:曾經有一對情侶為了紀念感情, 包下了摩天輪, 他們約定未來在一起多少年,便讓摩天輪免費開放多少天。

時至今日, 已經過去了八年,而摩天輪成為了國內外情侶們必打卡的地方, 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濃濃的愛意。

“這是金錢的味道……”

“笨,這是愛情的味道!不許在摩天輪下亂說!”

又有一對情侶拌嘴路過了摩天輪, 把免費的機會讓給了沒去過的人, 畢竟在夏天排隊也是一種辛苦活。

維護秩序的人群外, 時不時有穿黑西裝、黑墨鏡的男人手持通訊器路過, 仿佛承擔著市警的責任。真正的市警則跑來跑去, 發治安宣傳單、抓小偷、找走丟的孩子,忙得不可開交。

“你非要回來, 就是為了看彆人坐摩天輪?”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出現在摩天輪對麵的商業樓上, 一臉不可思議。若是被日本政府知曉巴黎公社的首領神秘地來到此地,肯定全麵緊張,不明白他是怎麼通關入境的。

這家私人開的貓舍咖啡廳裡,今天坐著兩個法國男人。

金色波浪長發的長者保養得當, 看上去不過三十歲,雙腿交疊,目光幽深,氣質濃烈而性感,把烈日下炙烤的火熱風情和靜謐危險的森林氣息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在長者的對麵,較為年輕的那人就沒有過於咄咄逼人的存在感,他捧著咖啡杯,吹著氣,安靜得像是一副憂鬱的畫卷,絲毫看不出他前不久移平了英國皇家歌劇院的憤怒。

“如果我不來……這裡的人不會聽我的……”阿蒂爾·蘭波沙啞地說道,柔軟的劉海遮蓋了皮膚,臉頰側下方,有一道超越者級異能力造成的傷口散發著隱約不詳的血光。雖然他對摩天輪的管理公司支付了金錢,但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對他心懷怨氣的港口黑手黨和日本政府會中止摩天輪的活動。

換句話來說,自從麻生秋也死後,阿蒂爾·蘭波在橫濱市上了黑名單,有錢也沒有用,做什麼事都不會很順利。

那些人會顧忌他的實力和身份,卻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裡。

摩天輪就是其中之一。

每年的七月七日,不管再麻煩,他必須回來一趟處理摩天輪的事情,然後一個人沉默地望著熱鬨的摩天輪。

今年不一樣,他的老師不放心他的傷勢,陪他回來了。

【我們在一起一年,就讓摩天輪免費一天的門票,在一起兩年就免費兩天的門票,一直到許多年後,我讓所有坐摩天輪的年輕人知道這個愛情的典故,嫉妒吃醋!】

麻生秋也意氣風發指著摩天輪,要所有人嫉妒他們的模樣,阿蒂爾·蘭波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他們相識於一九九七年,定情於一九九八年,於一九九年來到此地約會,最後攜手跨過了千禧年。摩天輪免費了九天,代表他們相愛了多久……外麵議論摩天輪的人一定是這麼認為的吧。

每年摩天輪都會增加一天免費的開放時間。

他們沒有分開。

他們——的愛情活在眾人的想象中。

阿蒂爾·蘭波的眼中無波瀾,但是心裡下著雨。

“要是被麻生秋也看到這樣的你,真不知道他是會解氣,還是會傷心,險些就破相了。”波德萊爾去撥開學生礙事的劉海,手指觸碰傷口處,詢問道,“疼不疼?”

阿蒂爾·蘭波情緒不高,推開了老師的手,“戰爭時期什麼傷勢沒有承受過,老師關心的太晚了。”

波德萊爾譏諷:“我是看你忘記了疼痛,特意問你一句。”

“哦。”阿蒂爾·蘭波回頭去看貓咖店的店主,八年前單身的女孩,八年後仍然與一群貓咪相處,沒有結婚生子,也許在愛貓人士眼中,跟貓咪相處比與人相處要輕鬆愉快的多。

阿蒂爾·蘭波對貓爬架上玩耍的貓招了招手。

可惜,哪隻貓都對他沒興趣。

波德萊爾發出細微的“噗嗤”笑聲,慵懶靠在桌子上,輕而易舉地控製住了貓咪咖啡館裡的所有貓。

“過來。”

在波德萊爾利用異能力的命令之下,貓咪好似集體吸了貓薄荷,暈乎乎地跑來了。

阿蒂爾·蘭波左右四顧,抱起了年齡較大的布偶貓。

他呢喃一聲:“你老了。”

他對貓不是很有分辨力,隻是記得那雙藍眼睛,由於藍眼睛的喜好問題,他與秋也發生過不同的爭執。

這句話引起了波德萊爾微不可查地斜視和冷凝。

現在,某人對年齡的話題極為敏感。

不過發現學生在擼貓,波德萊爾就歎氣地望向窗外,屏住呼吸,不讓自己吸進了貓毛。他通過俯瞰摩天輪下排隊的人,分辨出情侶居多,其次是已婚的夫妻,說明阿蒂爾在被他們從英國倫敦撈出來之後直奔日本,為的就是守住戀愛期間的約定吧。

“阿蒂爾,等下去見秋也君的弟弟吧。”

“……不用了。”

阿蒂爾·蘭波寧願慢慢養傷,等到傷痕自行消失。

他從不為身體的痛苦吭一聲。

“你就當作是為了我吧。”波德萊爾委婉地規勸,阿蒂爾·蘭波的目光不再去看貓和摩天輪,上下打量老師,氣色不錯,頭發沒有銀絲,整體看上去精神奕奕。他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征兆,謹慎起來,“因為救我,老師中了異能力嗎?”

波德萊爾眼皮不眨一下:“是啊,我好像被人詛咒了。”

阿蒂爾·蘭波冷厲:“是誰下的詛咒?”

波德萊爾笑而不語。

前段時間的欠條噩夢沒有持續多久,保險起見,他仍然要跟太宰治接觸一次,用“人間失格”給自己殺殺毒。

阿蒂爾·蘭波找太宰治的手段很有經驗,往地底放“彩畫集”,感受到“彩畫集”在哪裡消失了,便縮小範圍,針對性地尋找,保證太宰治無法用肉眼發現“人間失格”生效了。

“治君就在橫濱市。”

阿蒂爾·蘭波說了第一句話,而後臉色黯淡,摟緊了布偶貓。

“他就在摩天輪附近……老師,您自己去吧,他身邊正好沒有日本政府的人。”

知情者看著摩天輪,仿佛在看阿蒂爾·蘭波破碎的夢。

波德萊爾訝異地發現學生退縮了。

居然怕麻生秋也的弟弟?

回想到容貌肖似的兩個人,波德萊爾恍然大悟,任誰看到喪偶對象的弟弟都容易觸人傷情。

何況,太宰治沒有原諒阿蒂爾·蘭波,始終厭惡對方。

“等我回來。”

波德萊爾留下話,獨自下樓去找太宰治。

十分鐘後,波德萊爾不知道利用什麼辦法帶太宰治來了,阿蒂爾·蘭波看到最不想見的人,瞳孔一縮,無奈地說道:“治君。”隨後,他幽怨地去看波德萊爾,依舊低估了老師的手段。

波德萊爾笑容洋溢地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你不會希望莎士比亞總是創作抹黑你們的歌劇吧?有阿蒂爾在,他會替你們監督莎士比亞,他敢讓人公演,阿蒂爾就敢砸他的歌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