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第五百零三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1 / 2)

第五百零三章

法國, 小旅館裡殘留著腐朽的氣味。

麻生秋也伸手觸碰桌子上的草稿,看向那些《彩畫集》的內容,如同翻開記憶裡泛黃的畫麵。

曾幾何時, 他希望蘭堂能寫出這樣一部優秀的詩歌集。

被賦予了詩人身份的蘭堂,寫作的時候麵露思索, 眼中有文學的浪漫和婉約, 一隻手托著臉頰,哪怕是發呆也非常可愛,就像是披著漫天星辰與月光的探索者。

那是文學家理想的維度, 那是詩人靈魂的海洋……

那是許多異能力者們不能理解的藝術。

麻生秋也把筆交給了蘭堂, 哄著蘭堂寫作,看對方補全詩歌的內容, 總是會產生情不自禁的莞爾。

快寫吧。

你寫出來的會是你的異能力。

你懂了你異能力的來源,便會懂了你強大的源泉。

你不再是原著裡孤獨彷徨的蘭堂, 而是在我的身邊,擁有豐富的文學修養、自我挖掘靈魂深度的蘭堂。

——你會得到比你記憶還珍貴的東西。

——親情, 友情, 愛情, 我為你創造在日本的羈絆。

麻生秋也沉默地翻著紙張, 魏爾倫的字跡比蘭波要好看一些, 上麵寫滿了蘭波的詩歌,蘭波對社會的叛逆之言。蘭波的太陽是遠方的自由, 而魏爾倫的太陽就是蘭波。

在每個人眼中, 閃閃發光的那個人就是太陽啊。

魏爾倫用生命完成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讓他的太陽發光發熱,繼續在文壇裡留下彌足珍貴的足跡。

這樣的舉動,稱得上溫柔而內斂。

“他不是那個人……”

麻生秋也想到自己死前麵對的金發魏爾倫, 冷漠的北歐神明有著不屑於彎下腰的驕傲,隻會站在那裡,等愛他的人把寶物捧到麵前,絕不會做無私奉獻的事情。

這一個念頭泛起,麻生秋也就無法再混淆二者的身份。

相比金發魏爾倫,詩人他……有蘭堂的影子。

蘭堂的軟弱。

蘭堂的憂鬱。

蘭堂的細致與敏感。

同時,蘭堂兼具了三次元蘭波後期的堅定和對家庭的渴望,就像是蘭波和魏爾倫的特質打碎了,重新凝聚誕生出的靈魂,有著與那兩人剪不斷理還亂的因緣。

麻生秋也把未整理完成的詩歌集收入懷中,就像是抱著蘭堂寫給他的詩歌一樣閉上雙眸,壓抑住無名的悲傷。

“《彩畫集》……是魏爾倫取的名字。”

“部分內容不全,需要找到蘭波才可以得到補全。”

“補全後——”

“我會看到蘭堂嗎?”

以詩人的生命為代價,換取他見到愛人的機會。

多麼冷酷的一件事啊。

他用仇恨和偏激,殺死了一個在臨死前感激自己的人,把不屬於對方的恩怨,強加在了對方的頭上。魏爾倫來不及登上法國“詩人之王”的寶座,便死在了中年的時刻。

幾天之後。

得到王秋的饋贈,保羅·魏爾倫的葬禮正常舉行。

原本在保羅·魏爾倫出事之後,避如蛇蠍的那些朋友們,聽說王秋的到來也就紛紛參與了葬禮。

斯特芳·馬拉美為保羅·魏爾倫的葬禮做致詞,念出一首《墳墓》的詩歌:“北風翻動一顆黑色、憤怒的岩石……”

稀稀落落的人群之中,黑衣的東方人站在角落裡,想要跟他打招呼的作家都不敢出聲,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沉鬱的低氣壓,而東方人的雙手放在手杖上,捏著一頂剛摘下的帽子,不言不語,如同一座蒼白的雕像。

斯特芳·馬拉美臨時看了一眼王秋的方向。

他心中一歎。

要是王秋一直在法國,恐怕就能救下保羅·魏爾倫了。

不過,這些都是他單方麵的揣測,畢竟王秋就是那樣對作家樂善好施的性格,唯一要你付出的就是作品而已。

除此之外,斯特芳·馬拉美遺憾的是現場沒有看見蘭波。

“流浪天使”仍然不知道在哪裡流浪去了。

“謝謝你,馬拉美。”葬禮結束,棺槨要運入法國巴黎的墓園裡,麻生秋也對被自己請來幫忙的馬拉美道謝。

斯特芳·馬拉美含蓄地說道:“我也是魏爾倫的朋友。”

這句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不得而知了。

麻生秋也不會去拆穿,視線望向一位對棺槨哭泣的婦女,詢問道:“那位是魏爾倫的母親嗎?”

斯特芳·馬拉美點頭:“王秋先生是想要安慰她嗎?”

麻生秋也臉龐清冷,從葬禮開始時便是這樣情緒寡淡,如同一抹葬禮前的黑色幽靈,不複溫和之色。

“我看她不像是缺錢,生活應該無憂。”麻生秋也提不起精神,“一位母親為死去的兒子飽受悲痛,乃是人之常情,即便是我也不可能讓魏爾倫死而複生,與其說一些場麵話,不如讓她與兒子做最後的告彆。”

“你替我告訴她一句。”

麻生秋也臨走之前,對馬拉美叮囑道。

“我不會像其他出版社那樣,拒絕出版他的作品。”

“我能做的就是買下他兒子的詩歌集版權,翻譯出版那些作品,讓他能活在讀者的心中……”

“以及……節哀……”

東方人的身影遠去。

斯特芳·馬拉美牢記著對方的話,慢慢走向了魏爾倫的母親,傳遞著一位出版商的善意。

這個冬天的氛圍似乎因保羅·魏爾倫的葬禮,尤為淒寒。

英法兩國的文壇創作熱情降低。

大家開始過冬,儲存物資,尋找寫作之外的室內休閒活動。不少沙龍聚會孜孜不倦地邀請王秋,期待對方可以亮相自己舉辦的沙龍,為街頭的話題添一筆談資。

麻生秋也收了幾筆放出去的債務,回到倫敦,奧斯卡·王爾德也發現了他的精神懨懨,推了各種同學活動,一整個冬天專心地陪伴在麻生秋也的身邊,學會了烤紅薯等技能。

當保暖秋褲一穿上,奧斯卡·王爾德的風格大變,樸實又憨憨,不再是倫敦社交圈口中花枝招展的王爾德。

麻生秋也坐在壁爐前有了笑意。

奧斯卡·王爾德也不害臊,把自己穿了秋褲後粗壯的大腿給對方看,顏色選擇的是自己最愛的紅色!

麻生秋也拿起皮尺,給對方量了量最新的身高。

王爾德已經突破了一米九的大關了。

穿上高跟鞋,妥妥兩米。

奧斯卡·王爾德煩惱:“有討厭的人,喜歡拿我和媽媽的身高攻擊我們,我隻是長得比較高挑一點。”

麻生秋也說道:“彆聽那些人的碎嘴,高高瘦瘦的男人才好看。”得到他的支持,奧斯卡·王爾德保持身材,彎起胳膊,一副炫耀自己肌肉的模樣:“我也這麼認為。”

麻生秋也一根手指,戳倒了對方這個花架子。

奧斯卡·王爾德倒進沙發,抗議道:“你的力氣太大了!”

麻生秋也懷念:“我在我以前認識的人眼中,弱不禁風,不堪一擊……必須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

某森姓秘書,經常覺得自己的Boss會死於非命。

“不可能吧。”奧斯卡·王爾德驚恐。

“我的體術很弱的。”麻生秋也總算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找回了日常的狀態,“但是一個打十個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