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第五百零四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1 / 2)

第五百零四章

橫濱墓園。

兩個改頭換麵的人出現在著名的祭拜之地。

許多作家都去祭拜過麻生秋也, 感激對方對文壇做出的貢獻,這位前港口黑手黨首領以一己之力推動了文學的發展,讓橫濱市成為了孕育文學的一片淨土。

麵帶雀斑, 長相平凡的黑皮哥哥在前麵帶路,皮膚白淨的弟弟一臉冷漠地走在後麵, 來到了麻生秋也的衣冠塚前。

寧靜的海風吹拂著墓園。

這一片墓園棲息在地價昂貴的鬨市區, 如同世外桃源。

據說,附近的住宅樓價格是橫濱市最高的地區,隻因為有人說這邊風水好, 想要沾一沾那不可言說的財氣。

在日本境內, 誰不知道金屋贈美人的曠世愛情。

雖然不是人人皆知阿蒂爾·蘭波的超越者身份,但是大多數日本人都知道麻生秋也娶的法國人身份不凡, 可以頂住各國的壓力,以一己之力把黃昏之館從日本帶走。

有那麼一段時間, 日本人以娶到法國妻子為榮,聘禮得是黃金, 錢多錢少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份無與倫比的浪漫。

【我把愛情藏在黃金裡。】

【送給你。】

看到這座墓碑, 保羅·魏爾倫第一次感覺到時光的流逝, 你看, 人早就沒有了,墓地的花草樹木都長得這麼高了。

距離他在天台見到麻生秋也的那天, 過去了五年。

整整五年。

殺了麻生秋也, 他非但沒有得到幸福,反而被更多的不幸包圍,曾經愛著他的親友想殺了他,他以跟法國政府決裂為代價救出的弟弟, 則深深地憎恨著他。

他一無所有,好似這個世間的異類,疑問地看著所有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教他的人,說過愛情是兩個人的私事,所以他不喜歡第三者的加入,這何錯之有?

教他的人,說過外國人不可信,被讀取的工具人可信,所以他殺了麻生秋也,想要親友把對方讀取成工具人。

教他的人,說過……我原諒了你,我們回法國吧。

到最後,他瀕死時落到了德國的手裡。

全是謊言。

保羅·魏爾倫不止一次審視過去,在那個夜晚、淩晨、煙花綻放的極致愉快之中看待自己滿手的血腥。

【麻生秋也的頭顱在笑呢。】

【親友,我知道你為什麼會舍不得殺死這個騙子了。】

【世上最美的就是謊言啊。】

【連我……】

【不也被你們騙了嗎?】

金發蘭波蹲下身,為冷冰冰的墓碑擦拭了表麵的灰塵後,墓碑後,有一隻三花貓在曬太陽,探出了腦袋。

金發蘭波不排斥貓咪,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居然有一隻流浪貓在幫他守墓嗎?”

三花貓不怕生,搖了搖尾巴。

它的胡須潔白,四肢粗壯,體格苗條,年歲不小了,不是一隻年輕的貓,褐色貓瞳靜靜地望著到來的兩個陌生人。

金發蘭波問弟弟:“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嗎?”

保羅·魏爾倫的眸子死寂,波瀾不驚:“很顯然,你認識他,你們認識的時間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早。”

金發蘭波的神色黯淡一秒:“是啊,我找了他很多年。”

從華國找到了日本,得到的就是死訊了。

“弟弟,我不問你為什麼殺他。”金發蘭波對異能社會背後的殘酷見怪不怪,直指人心地問道,“我隻問你,殺了麻生秋也——讓你得到了什麼?”

保羅·魏爾倫:“……”

得到什麼?

他做了這輩子最大的虧本買賣。

三花貓坐在兩人的影子下,賣萌地看他們。

保羅·魏爾倫諷刺道:“你想我親口說出自己的笑話?”

金發蘭波毫不猶豫地承認:“對呀。”

保羅·魏爾倫的目光釘在墓碑上,仿佛那裡有一個麵目可憎的情敵,而不是一排“想起我時,請為我寫作”的話。

“什麼都沒得到,那個家夥騙了我。”

“騙?”

“我本來可以逼他自殺,這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一個人心理脆弱,怪不得誰,但是他說他是異能力者,這個騙子誤導了我的判斷,讓我以為他心甘情願成為人形異能力,我搭檔的異能力可以讀取異能力者的屍體……”

“弟弟,我覺得是你傻。”

“……那是你沒有碰到我經曆的事情。”

保羅·魏爾倫被激起了一絲不忿,“你不知道他聽說死了,我就會接納他,他當時笑得多開心,我還以為他有多麼深愛著搭檔,願意用死亡來換取在他們一起的機會。”

金發蘭波的表情五顏六色。

喂喂,人家隨口一說,你就單純地信了?

金發蘭波預感不妙:“然後,你做了什麼?”

保羅·魏爾倫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帶著他的頭去見搭檔了,本來想著搭檔要是不同意,我就帶著他的頭跑掉。”

金發蘭波咂舌:“所以你搭檔怎麼做的?”

保羅·魏爾倫想到後續,心臟就隱隱作痛,物理性的那種,自己就是在那場變故中失去了能量核心。

“搭檔給了我一個擁抱,從背後刺穿了我的心臟。”

“……”

“一群騙子,喜歡說反話。”

“……”

金發蘭波站起身,拍了拍魏爾倫的肩膀。

狠,還是弟弟狠啊,換誰不崩潰?

保羅·魏爾倫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結果金發蘭波的手又放到了他的腦袋上,把腦袋壓了下來。

保羅·魏爾倫沒有生氣,順著力氣低下頭:“做什麼?”

某種意義上,他的脾氣相當好。

因為,他從來不會跟自己認可的兄弟生氣。

——這是哥哥。

金發蘭波慢悠悠地說道:“你麵前的墓碑主人,跟我有一種特殊關係,我有必要讓你認識到錯誤。”

保羅·魏爾倫反射性道:“你是他的前情人?”

麻生秋也,你是要一網打儘叫“蘭波”的人???

金發蘭波繼續施加力氣,讓魏爾倫隻能看到地麵的祭品,腰肢彎成一個稱得上謙虛的弧度。

“笨蛋弟弟,那是我的終生飯票!”

“你缺錢?”

“不要用若無其事的口吻問這種沒常識的問題,正常人沒有工作,一般就沒有收入,你哥哥我最討厭打工了。”

“哦。”

“如果你不殺他,我們都能被他養起來。”

“不可能,我是他的情敵。”

“弟弟,你沒有看清楚現實啊,我在國外都聽說了你搭檔深愛著麻生秋也,你這個情敵當得極其不合格。”

“……這是我搭檔在移情彆戀。”

“彆管什麼背景,你見到麻生秋也的時候,麻生秋也對你的臉是不是相當意外?似乎認識你這個人?”

“……嗯。”

“因為我們有同一張臉,你懂了嗎?”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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