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第五百一十四頂IF線的環保帽(1 / 2)

第五百一十四章

殺了蘭堂的人是雙黑。

保羅·魏爾倫沒有為搭檔報仇。

這裡麵有多種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他的弟弟也是凶手之一,而自己是通過蘭堂的死亡才解開心結。

蘭堂不死,蘭堂不變成人形異能力, 保羅·魏爾倫就難以相信對方的感情,始終保持著疏離和戒備。從異能力的角度來考慮, 蘭堂的“彩畫集”是保羅·魏爾倫恐懼的力量, 一旦死亡,他就會是蘭堂的工具人!

法國政府安排兩人當搭檔,讓蘭堂教導保羅·魏爾倫, 不止是起到監督作用, 本質上居心不良!

很多年前開始,保羅·魏爾倫就深深地忌憚搭檔。

實力強大, 為任務可以犧牲一切,雖然這人對自己敞開心扉一樣的沒有秘密, 但是他就是不敢信任。

人類太複雜多變了。

前一秒說著我愛你,後一秒就會背叛。

這樣的故事在戰爭時期發生了許多案例, 保羅·魏爾倫見識到了人心的黑暗和異能社會的恐怖。保羅·魏爾倫堅信, 如果法國政府某一天下達清除保羅·魏爾倫的命令, 他的搭檔會百分百執行任務。

——你愛這個國家, 勝過我, 勝過其他人。

在這份不安感之下,保羅·魏爾倫最終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對他最親近的人背後開槍, 搶奪中原中也。

他做出這輩子最錯誤的選擇。

他令搭檔重傷失憶,毀掉了本來唾手可得的幸福。

蘭堂對他抱有的溫柔和愛,比他想象中要多的多,可以淹沒了無心的人造神明, 讓不懂得悲傷的保羅·魏爾倫品嘗到失去至親摯愛後的淚水。

可是,他仍然不懂得怎麼去愛對方,沒有人教他!

他隻是懵懂的感覺到了無法言喻的愧疚,仿佛再回到過去就是一種錯誤,仿佛忘記蘭堂就是一種錯誤。為此,他畫地為牢,把自己囚/禁在地下室裡,以為這樣就可以償還自己對間接害死蘭堂的愧疚。

追求自由的他,為了死去的搭檔放棄了自由啊!

正如麵前質問他的“太宰治”所言,他不知道蘭堂有多怕冷,不知道蘭堂埋葬在地下有多寂寞。

在感情的領域,保羅·魏爾倫是無知的稚童。

他手持利刃,時常傷人傷己。

“我不知道……”

保羅·魏爾倫低聲回答,無視了臉頰的疼痛,那些疼痛連一場激烈戰鬥的傷痛都比不上。

他注意到“太宰治”眼中的虛無不見了。

這個不像是人的小鬼,竟然擁有了珍貴的感情嗎?這個感情的傾訴對象——是他的搭檔?

“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嗎?”

保羅·魏爾倫決定,隻要太宰治能說出滿意的結果,他就原諒對方無禮的冒犯,不然,以對方打的巴掌,今天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可以換一個人了。

麻生秋也冷冷地麵對能取自己性命,事實上殺過自己一次的保羅·魏爾倫,他看出對方的悔過之意並非表麵,難不成真的什麼也不懂?全憑本能?

“蘭堂的老師,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的聯絡方式。”

“我沒有。”

保羅·魏爾倫乾淨利落賣了波德萊爾,“他的手機號碼經常更換,與其私底下聯係他,不如直接撥打巴黎公社對外招聘人員的電話,那樣也許更快一點。”

麻生秋也:“……其他超越者的手機號。”

保羅·魏爾倫拒絕提供:“你找波德萊爾,我可以理解為你想幫我把親友的屍體送回法國,但是其他人——他們跟親友毫無瓜葛,你聯係他們,容易暴露我活著的可能性,我寧願死在日本都不會回法國。”

麻生秋也再次產生了想要揍保羅·魏爾倫的念頭。

太宰治緊緊地左手抓住了右手。

忍住!

我們近戰打不贏他!

哥哥,你想要揍保羅·魏爾倫,好歹把小矮子喊過來呀,他沒有打算跟哥哥一起死在地下室裡。

麻生秋也想到首領宰身體的虛弱,沉住氣,不能把對待金發蘭波的方式用在情敵身上,他憤怒地想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保羅·魏爾倫把自身看得最重要!他差點被對方迷惑了,這簡直是加布二號!

麻生秋也怒極而笑:“你連死亡都不怕,你連自由都可以放棄,為何怕法國?”

保羅·魏爾倫用稀疏平常的口吻說道:“你沒有對叛徒進行過懲罰嗎?有的事比死亡還可怕,何況我得罪的是波德萊爾,波德萊爾掌握著折磨異能力者的手段。”

說到這裡,保羅·魏爾倫手指輕輕觸碰臉頰,淡然地形容道:“羞辱我,不過是其中淺顯的一種方式。”

“我在法國政府的眼中,僅僅是兵器。”

“兵器,可以摧毀,可以維修,可以尋找其他利用價值,我不想再出現下一個悲劇的‘我’。”

“你能理解嗎?”

保羅·魏爾倫在六年中多出老師的耐心,“說得更直白一點,我的身體是克隆體,在之前有11個克隆體,隻有我承載住‘特異點’的力量活了下來,有機會見到把我帶出反政府組織的親友。”

“他們是天然的超越者,有無法複製的珍貴性,而我是人造的超越者,我的身上存在複製的機會。”

“我是一個很好用的兵器。”

這便是保羅·魏爾倫對自己和國家的陳述。

地下室裡死寂一片。

與他對峙的麻生秋也手指收緊,有點神經質的抽攣,那種對政治、戰爭、利益的分析令他想到了許多惡心的事情,若他身處於保羅·魏爾倫的身份,在無法判斷其他人對自己的感情之前,他也會逃離法國!

保羅·魏爾倫的價值就是殺人,戰爭結束後,保羅·魏爾倫能否被法國政府放鬆管控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曆史證明了一點,危險的兵器會被封存起來,偶爾拿出來展示,起到威懾其他國家的作用。

保羅·魏爾倫固然失去自由,不得不成為法國政府的一把刀,但是被他殺死的人更加淒慘。

【例如,我自己。】

麻生秋也作為被分屍的苦主,心裡的疙瘩就沒有消失過,頂多是詩人魏爾倫的死亡令他學會了理智對待,不要過度的遷怒於一個沒有害死自己的人。

【誰沒有苦衷?區彆在於,誰的苦衷更大一些。】

麻生秋也緩和下語氣,移開視線,不想去看這張空洞神情的臉,“你不想回法國的理由,我聽明白了,我們要跟你討論的是送蘭堂回法國的事情,你同意嗎?”

保羅·魏爾倫頷首:“我同意。”

麻生秋也猶豫,問道:“蘭堂家人的下落……”他覺得對周圍人不關心、不在乎的保羅·魏爾倫,應該不清楚蘭堂的私事,畢竟將心比心,他也不知道下落。

保羅·魏爾倫了然地說道:“哦,我知道。”

麻生秋也:“……”

保羅·魏爾倫無意識地插刀,也許是男人對情敵與生俱來的本能,他對“太宰治”笑道:“我跟親友搭檔四年,親友從來不隱瞞我任何事情。”

麻生秋也深吸一口氣,冷靜,不能被氣暈過去。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詩人魏爾倫和詩人蘭波在感情上都是王八蛋!】

【越像他們的人越王八蛋!】

【說來說去,隻有蘭堂是無辜的!!!】

麻生秋也生硬地說道:“我不會問你地址。”蘭堂父母的地址,他會靠自己拿到手,“你替我調查,他們的身體狀況如何,能否接受蘭堂的死訊。”

麻生秋也不理會保羅·魏爾倫說“親友父母早就以為親友死了”的話,非人類就是惹人生氣,他自顧自地說下去,“我要把蘭堂送回法國安葬,恢複他生前的榮譽,他的墓誌銘由你來寫,還是由他的老師來寫?”

保羅·魏爾倫坐回了躺椅上,懶散道:“隨便。”

麻生秋也一針見血地說道:“他救你之後消失的時候,你也是對他說‘隨便’的嗎?”

保羅·魏爾倫被稍稍噎住,淺金色的頭發紮著精致的小辮子,白色西裝襯托得他年輕極了,他始終保留著無與倫比的美貌,神性的一麵減少了一些。

“這倒沒有,我有對他說過……對不起……”

“他接受了嗎?”

“親友沒聽見就急著消失了。”

“……”

麻生秋也眼前一黑,這就是你的道歉?

蘭堂活著的時候,就不配聽到你的一句“對不起”?

【媽了個巴子!】

“啪”第二道巴掌抽到了保羅·魏爾倫的臉上,為北歐神明的臉蛋來了一個對稱的掌印。

這一回,保羅·魏爾倫勃然大怒,想要打死太宰治,然而電梯下降,正好開了門,中原中也收到信息趕了過來,一道怒吼打斷了他:“你們在乾什麼?魏爾倫!你敢對我們的首領出手?!”

保羅·魏爾倫咬牙停止了反抗。

“弟弟,是他先對我出手的!”

“他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想怎麼處置乾部都可以!彆忘記你是五大乾部之一!”

“……”

保羅·魏爾倫煞氣驚人,轉身就回了房間。

他不想跟弟弟說話了!

中原中也懟完了保羅·魏爾倫,慢半拍地發現老哥臉上的兩個巴掌印,那分明是太宰治乾的好事。

中原中也震驚道:“你怎麼敢打他?”

我不在現場,誰給了你對保羅·魏爾倫出手的勇氣?

“Boss,你就這麼想進墳墓嗎?”發覺自己有點失態,中原中也諷刺道:“我記得你以前追求無痛死亡,魏爾倫殺人的手段確實符合你的要求。”

麻生秋也被“親兒子”毒舌,幽幽地望著他。

中原中也被看得發毛,怨念對方找死的行為:“你以身試險,還不允許屬下提建議嗎?”

麻生秋也說道:“他不會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