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第五百三十八頂複活的環保帽(1 / 2)

第五百三十八章

身體與靈魂。

試問見慣了生死的超越者會相信哪一種?

麵對複活的禁忌之事,阿蒂爾·蘭波的內心劇烈地掙紮起來,而聽見眼前的人執著他的手說“我掙紮著爬過地獄來見你”,往日麻生秋也對他的承諾就浮上心頭,他們要一起回法國,白頭偕老。

他的身體渴望著對方的懷抱,想要烈日融化冰雪,然而麻生秋也不是烈日,他不是冰雪,認錯人的代價是他在愛人的棺槨麵前,讓愛人顏麵儘無。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阿蒂爾·蘭波否認複活,因為他努力了這麼久都沒有做到,這是世界上最難成功的事情。

“你是借用DNA製造的克隆人,看上去很像,但是你的麵相跟秋也有區彆——”

阿蒂爾·蘭波綠眸溢出水霧,仔細去看對方的臉。

放在“彩畫集”外麵的世界,阿蒂爾·蘭波的情緒絕對會失控,做出銷毀克隆人的舉動,但是這個人鑽進了自己的“彩畫集”,主動把生死交到了他的手裡,他聯想到了願意在“腦髓地獄”外死去的秋也,同樣的瘋狂,用孤注一擲的愛打動他。

這個世界有幾個人能開局一張嘴,依靠子虛烏有的愛情故事虜獲一個流落日本的超越者?

麻生秋也是最特殊的男人。

他讓虛幻變成真實,讓真實敗倒在濃烈的感情之下。

阿蒂爾·蘭波為他幻想了相遇的記憶,為他的謊言破綻處處找借口,卻成為了麻生秋也此生無法自我諒解的愧疚,崩潰在雙方動搖信任的一霎那。

【若我們再多一點信任,該多好?】

【若我們……沒有那麼多誤會,能傾訴心聲,那些阻礙我們在一起的事物便不值一提。】

阿蒂爾·蘭波的靈魂為那份熟悉的愛意顫栗。

他好想軟弱一回,直接承認對方是自己的秋也,那樣他就可以回到溫暖的世界裡。

他做不到啊!

他已經不是能裝傻的蘭堂了!

在保羅·魏爾倫切下麻生秋也的頭顱之後,阿蒂爾·蘭波日日夜夜處於自責之中,擺脫不了此生的夢魘。

“你究竟是誰?”

“我是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不是異能力者,不具備借屍還魂的力量,我為複活之事奔走多年,掌握的資源遠勝過其他人,要是這個世界有複活死人的辦法,一定是我先找到,而不是多年來下落不明的家夥!”

提起金發蘭波,阿蒂爾·蘭波就神經質起來,金發蘭波和保羅·魏爾倫二人給予他莫大的刺激。

他的畏寒綜合症和抑鬱症全是被那兩人逼出來的。

有的時候,阿蒂爾·蘭波懷疑自己到底有多眼瞎,才會覺得保羅·魏爾倫是個好孩子,明明中原中也有著跟保羅·魏爾倫同樣的身世,性格卻老實本分得不行!

“深呼吸,不要激動,你聽我說——”

麻生秋也心痛極了,想要觸碰對方的腰身,攬入懷裡安慰,奈何阿蒂爾·蘭波臉色繃緊,靈敏地避開了麻生秋也的手,“不管你是誰,先彆碰我!”

這些年,畏懼阿蒂爾·蘭波的人很多,可是在“黃昏之館”和“自古黃金屋贈美人”的傳說光環加持下,想要追求阿蒂爾·蘭波的人也很多。

阿蒂爾·蘭波控訴道:“秋也的屍體就在我的‘彩畫集’裡,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秋也?”

麻生秋也汗顏一秒,怎麼聽上去怪怪的。

當著自己屍體的麵跟蘭堂相認,是為了讓蘭堂對比兩人的差彆,從而不在“彩畫集”裡動粗。

“我是麻生秋也沒有錯。”麻生秋也在十九世紀末沒有學會什麼厲害的本事,倒是學會了坦誠,在人與人的相處裡做回真實的自己,“但我是在日本橫濱市生活,十六歲後加入港口黑手黨的麻生秋也。”

阿蒂爾·蘭波無法理解:“什麼意思?”

麻生秋也說道:“我不是日本人,遺忘了過去的身份,當我一睜開眼,我就發現我成為了麻生秋也,被迫在黑手黨的世界裡求生。”

麻生秋也說出前情後,反問對方:“我有大學生的知識儲備,你認為我是怎麼學會的?”

阿蒂爾·蘭波二話不說道:“自學!秋也是聰明人。”

麻生秋也扶額。

你太相信我對外建立的人設了。

麻生秋也說道:“我十六歲到二十歲的人生經曆,你認識我的這些年應該調查完畢了吧?”

阿蒂爾·蘭波的目光閃爍異色。

為了證明“我是我”的千古難題,麻生秋也拆穿了自己穿越後遮掩的矛盾之處。

“麻生秋也十六歲父母雙亡,不了解父母死亡的真相,除了這張臉,‘他’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輟學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找不到未來,出於少年人的心態而加入了常人接觸不到的組織。”

“這是他父母曾經工作的地方,標準的暴力組織。”

“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經常看見父母商議黑/道上麵的事情,早就埋下了對港口黑手黨的向往之情。”

“港口黑手黨意味著什麼?”

“強大,威武,響當當的地頭蛇。”

“日本是一個天災連年的島國,地域的限製和文化發展使得這裡的人骨子裡格外慕強,遵從著強者為王的道理,又希望以下克上。在任何一所學校裡,有哪個學生跟□□組織有關係,那麼他就能不受欺負,受人敬畏,連老師和校長都要給三分麵子。”

“我說的這些,你覺得適合放到我身上嗎?”

“我會因為父母死去,便放棄最有可能出人頭地的學業,走上一條注定了不適合的工作崗位?”

“我不擅體術,即使被夏目老師找武術家惡補了一陣子,我的成長上限也不高,我是典型的文職工作者,麵對槍/林/彈/雨隻會讓我膝蓋發軟。”

“前任首領認為我沒有威脅力,把我當成錢袋子,支持我成為乾部,組織裡的異能力者把我當成菜雞,隨便哪個乾部都在私底下收拾我,我努力工作,為的就是成為一個不能見光的黑手黨高層嗎?”

“不往上爬,我會死在底層。”

“嶄露頭角了,我就要汙了雙手,去做投名狀。”

“我不適合那裡,當年的高層全是一群跟著前任首領站穩根腳後,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他們的眼中隻有利益、實力、以及黑手黨的人情麵子!”

麻生秋也講到那些心酸苦楚的過去,稻山己吾時期的港口黑手黨簡直是噩夢開局,每年死一批底層人員,越往後麵死的人越多,遠不如原著後期森鷗外在位,好歹森鷗外是一個有理智的人。

阿蒂爾·蘭波聽得如同看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陌生得不像是自己認識的秋也。

雖然他猜到了不少,撞見過秋也在家外麵的狼狽,他尊重對方,選擇了回避,但是回避不代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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