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有點甜(2 / 2)

鬱夏猜測就喬越那樣,哪怕他媽在本校任教,學校這邊認識他的也不會多。和他媽相熟的幾個可能知道,後勤組這邊怕是隻聽說過齊教授有個挺出息的兒子。

知道王阿姨是真關心自己,鬱夏就沒藏著掖著,她湊近了小聲說:“我就告訴您,他是工程師級彆,給國家做項目的。”

王阿姨聽著心放下一半:“是本市的?”

“不僅是本市的,您還認識他家裡人。”

“……啥?”

“他媽就是齊惠桐教授。”

行了,不用說了,這案子破了!本校教職工都聽說齊教授喜歡鬱夏,不僅是老師對學生的關心疼愛,還恨不得把學生變成兒媳婦,直言自己一定是好婆婆,和媳婦沒丁點摩擦和代溝的那種。

還有人調侃她,如今這些年輕人不好撮合,你個當媽的喜歡沒用,要他們自己看對眼才行。

本來以為就算齊教授的兒子真能和鬱夏處到一塊兒,那也得有個漫長的過程,萬萬沒想到進展這麼神速。

“可惜我換班來晚了,沒見上齊教授的兒子。”

王阿姨懸著的心放下不少。鬱夏孤身一人到京市上學,她這麼優秀,又好看,後勤組的大家還擔心過,生怕小姑娘一個看走眼被人渣騙了。既然處這個對象是齊教授的兒子,那大家夥兒都能放下心,至少不會有騙財騙色的事。

至於兩個年輕人最後能走到哪一步,這就不是彆人能幫上忙的,感情這回事,得靠自己經營。

王阿姨一方麵為鬱夏感到高興,也不忘記提醒她繼續努力,不要為處對象耽誤了學習,“學校開明,允許自由戀愛,校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鬨出醜聞,阿姨相信你這麼聰明會保護自己。趕緊把開水瓶提上去,該看書看書去。”

鬱夏心裡怪感動的,她應了一聲,跟著將開水瓶提回宿舍,放好之後裝作沒看見有話說的室友,拿上書本就出了門。

萬巧巧還好一點,苗燕這種愛說酸話的鬱夏一貫不愛招惹,怕往來多了攤上麻煩事。至於李文娟,她倆氣場不太合,從開學報道之後就少有往來。

多一個男朋友對鬱夏沒太大影響,她還是照原有的步調在努力學習,教授們聽說她處對象本來還有點擔心,甚至有人去批評了齊惠桐同誌,說她這手腳快過頭了,怎麼也該等兩年再說。

齊惠桐冤啊,她發誓沒在鬱夏這邊煽動過,平時就是正常的師生往來,本來希望年輕人接觸接觸,感情需要溫床來慢慢滋生,要是互相都不認識就硬邦邦說我給你介紹個對象,這不合適啊。

她本來以為,現在先認識一下,要是有點苗頭,以後讓喬越慢慢加火……結果誰能想到呢?那臭小子一見麵就把她可愛的學生拐跑了,他倆這速度簡直快成了閃電,眨眼之間牽手成功。

兒子二十三歲有多,終於有女朋友了,還是方方麵麵都這麼優秀的女孩子,當媽的高興。

同時她也捏了把汗,就怕喬越影響到鬱夏的前程。

根據平常的觀察,很多女同學處上對象之後就一心撲在談情說愛上,逐漸荒廢學業,入校時明明個頂個的優秀,竟然要補考才能通過,這種情況當老師的看了鬨心。

你要說禁止戀愛,那也不行。

像鬱夏這種應屆考上大學的真不多,同年級的學生,十八十九的有,二十六七的也有,不讓處對象那不是坑人嗎?齊惠桐對外沒說啥,心裡還是懊惱,她希望鬱夏能擺正姿態,兼顧到兩邊,啥都不落下。這一次鬱夏還是沒令人失望……哪怕談上戀愛她還是最優秀的,學習十分專注,踏實勤奮,並沒有任何懈怠。

或許應該說,她不僅沒有懈怠,反而比先前還要努力,就希望自己方方麵麵都能更進一步,希望變得更好。

喬越同她一塊兒的時候雖然總犯蠢,他在這個年紀就能扛起計算機領域的大旗,出色程度不言而喻,是得更加努力才行。

鬱夏努力學習的時候,喬越也挺努力的,他努力將工作擠壓到前六天做完,希望能空出周日去陪伴女友。

談著戀愛自然不能跟從前一樣,他還準備好生收拾收拾自己,有機會就去宣誓一下主權。得讓京醫大那些男同學知道鬱夏她有對象,他對象可好看可有出息可會疼人了……相當男小三你做夢!

同事們也發現了喬越的反常,他不僅注意起個人形象,並且一到飯點兒就苦大仇深的消滅菜椒。

是的,研究所上上下下都知道喬越不吃胡蘿卜不吃菜椒,他不吃的東西多了去,但凡是他不吃的統統列入研究所小食堂的黑名單。

到這周,彆的還是看不見,菜椒卻悄悄出現在了大家的飯盒裡。本來以為是換了個大師傅,他們還在擔心喬越一個不痛快這大師傅乾完今天就要走,萬萬沒想到,他主動點了菜椒炒肉,一口一口吃得非常認真。

事後有人嘀咕說,吃個飯而已,輕鬆一點嘛,怎麼還吃出責任感和儀式感了?他仿佛是在完成最高領導交付的重要使命一樣。

這位同事一定沒想到他隨口一講就正中靶心。

可不就是最高領導下達的指令麼?

就上周日,最高領導進女生樓之前說了,讓喬越同誌不要挑食好好吃飯。

最高領導本人在乾什麼呢?

她在琢磨要不要寫信把處對象的事同家裡說說,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決定等等,等兩人的關係更穩定一些,最好是多攢點錢放假回家親口同爸媽講。

有些事情在信上寫不明白,藏著不說還好,讓他們知道閨女隔著千山萬水處對象了,家裡不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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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幾千裡路的S市農村,一群姓鬱的在院子裡圍成個圈,他們坐的坐站的站,等鬱春給大家讀京市寄來的第二封信呢。還不止鬱家人,還有鄉親們跟著過來聽。

就聽到鬱夏說她羽絨服買了膠鞋買了開水瓶買了,錢還剩了不少,家裡不用擔心。

又說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南邊估計也在降溫了,讓爺奶多注意身體,她走之前留下那個錢,去買棉鞋買襖子來穿。

“阿姐說她學校老師很關照她,還在幫她介紹工作,她跟著就能掙錢了!我姐既然能掙錢了,那今年殺豬能多留點肉咱自家吃不?”鬱毛毛開心的撲到他奶跟前,得意忘形差點挨揍。

“你姐是什麼個性你不知道?她從來是報喜不報憂,遇上事就想著自己解決!”

老太太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跟著就一拍大腿,“等殺了豬有你的肉吃,不過多的還是得賣出去,我得給夏夏存著錢!”

聽老妻說完,鬱大貴補充道:“夏夏就是太懂事了,從小招人心疼!她信上說什麼都好,那京市到她嘴裡連個偷兒扒手都沒有,還不是怕我們擔心……”

一家人齊刷刷點頭,就像老爺子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看他們摩拳擦掌準備來年更努力種地,過來蹭聽的鄉親們都服氣了。回去還感慨說這鬱夏咋能那麼討人喜歡?為了她,這一家子真夠團結!

哦,這麼說也不準確,這一家子裡頭還是有不合群的。

鬱春就從來沒為親妹子操心過,她覺得就鬱夏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最會籠絡人心,想她還不如想想自己。

鬱春感覺到高猛她媽中意自己,想想陳素芳的作風,她籌謀的事十拿九穩。現在就著急等著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就今年末的事,從明年起政策逐步開放,她隻想趕緊把婚結了,回頭指點高猛做生意賺大錢去!

高猛倒是對鬱夏徹底死心了,差距畢竟太大,夢都做不了。他是無所謂結婚的事,就是不大願意娶鬱春這麼個囉裡嗦愛管人的回家來。

什麼做生意賺大錢?

高猛壓根沒這想法。

你說政策要開放了,問他以後有什麼目標?

抽煙喝酒燙頭換個地方當混混唄。家裡又不缺他一口吃,也不稀罕他勞心勞力去掙那幾分錢,一家人和和美美最重要,出去奔波個啥?

你打死鬱春她也沒去想過這世上沒有誰是注定要發財或者注定發不起財的。高猛憋著口氣是能乾出個人樣,假如提不起那口氣不就是個鄉間小混混麼?

靠自己過上好日子還能比逼迫混混上進更難?做什麼想不開非要挑戰地獄難度?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飛去看大偵探,今天沒二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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