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狗血一大瓢(1 / 2)

閉眼之前, 你身邊躺著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親密/愛人, 睜開眼, 卻發覺自己深深陷在一張柔軟好似棉花球的大床上, 頭頂是一副古典吊燈。

鬱夏正在經曆這樣的事, 她已經大概明白自己的處境,明白之後就感覺荒唐。

先前因為飛車事故去到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花國農村, 她以為自己就要在那邊生活, 這個認知使她努力去融入, 並且一直認真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在那個正在經曆革新的年代裡, 鬱夏獲得了一顆真心,並且擁有了寶貴的血脈親情,人生正要走向另一個幸福階段,猛然發現,那真的就是個電影,而現在電影謝幕了, 她來到了新的世界,而這次是本。

又一次進了小黑屋,鬱夏內心抗拒, 可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從裡出來,直到她翻開並讀完那本書。

一部渣男賤女最終修成正果的“偉大”愛情。

挑戰她三觀刺激她神經的豪門虐戀。

講的是女主角江嬋因誤會和男友彭竟成分手, 這期間豪門公子哥彭竟成與同城的鬱家小姐相識並交往起來,鬱小姐在相處中愛上彭某,彭某在嘗過新鮮之後嫌她枯燥乏味,可因為兩家綁在一起的生意, 彭不敢分手,兩人步入婚姻殿堂。

婚後,鬱小姐從溫柔可人的女友變成賢惠大方的妻子,又因為彭某做戲很真,這段婚姻看似幸福。

彭某已婚,卻同從前女友江某攪和到一起,後來因為結婚多年鬱小姐也沒懷上,就被婆婆勸去醫院檢查,結果不孕,矛盾徹底爆發。

對一切毫不知情的鬱小姐成為仗勢欺人的豪門騙婚女,外傳她費儘心機拆散彭江二人,這是報應。

幾乎同時,江某懷孕,彭家已經套牢鬱家資金不再收斂,鬱小姐處境艱難。從江某查出身孕到分娩這幾個月,她要啥有啥,而鬱飽受折磨。江分娩當日,全家齊聚醫院,鬱小姐獨自一人死在家中,疑似吞藥自儘。

鬱家隻得一女,聽說女兒沒了,父母大受打擊,彭某趁嶽父不備徹底吞掉嶽家,鬱氏巨輪傾覆,家破人亡。而彭某踩著亡妻全家屍骨,克服重重阻礙迎娶江某,最後甜蜜結局。

那位下場淒慘的鬱小姐名字就叫鬱夏,照過鏡子就發現,她和前個世界出身農村憑一己之力走出去的鬱夏有八分相似,差彆興許在出身。豪門小姐養得精細,她肌膚白似雪,平常就是嬌花一朵,笑起來溫溫柔柔甜甜蜜蜜。

鬱夏攏著睡袍在梳妝鏡前坐了好久,她一直在想前個世界的事,前後加一加,她在那邊待了六年時間,哪怕再慢熱,她也逐步在交付感情。猛一下抽身,根本走不出來。

現在那邊是什麼樣子?還存在嗎?電影世界還在繼續運行?還是已經初始化又一輪重新開始了?

在小黑屋裡,她就曾反複詢問,可惜沒有回答。

鬱夏不知道該怎麼調整自己的心態,最耿耿於懷的還是同喬越的感情。他真的存在嗎?真的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要說悲痛沒有很多,她主要是糾結和迷茫,還沒把這一團亂麻理順呢,就有敲門聲響起,接著是門把轉動的聲音:“夏夏你醒了沒有?媽媽進來了。”

這部豪門裡,鬱夏的母親姓楊,叫楊紅梅,從前是人民教師,後來家裡生意做大,丈夫辛苦,女兒幼小,她就辭了工作回家相夫教女,做起全職太太來。

楊紅梅是個溫柔善良的傳統女性,是個好母親也是好妻子,她和丈夫鬱萬平互相愛重,女兒也教得很好,縱使是豪門獨女,卻不驕縱任性,知進退且明事理。要說有哪裡不足,就是家庭太過幸福,她想法比一般人簡單,對後來出現的人渣丈夫也毫不懷疑沒有防備。

鬱夏捏捏太陽穴,將沒想明白那些事壓下去,跟著站起身來看向門口。

楊紅梅進來就看見女兒穿著睡袍站在屋裡,還挺意外:“媽看你這會兒了還不下樓,就來看看,夏夏你換身衣裳下去把早飯吃了,再上樓來慢慢收拾,咱們和你梁阿姨約在十點,時間夠的。”

梁阿姨?

彭家太太梁鳳玲嗎?

鬱夏拿不準現在是個什麼節點,也不知道跟著要出門去乾啥。她先點頭說這就來,楊紅梅準備下去把早餐熱一熱,就被她叫住:“那個……媽,待會兒您幫我挑挑看唄,穿哪件我沒主意。”

楊紅梅一聽這話就笑了。

“去商場轉一圈而已,哪用特彆打扮?倒是你梁阿姨說要讓她兒子給咱拎包,你收拾收拾也行,沒準你們年輕人就看對眼了。”

鬱夏就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

應該就是彭竟成和江嬋分手之後,這出裡寫過,說他陪著出去血拚,逛了一會兒梁鳳玲說找個地方坐著歇會兒,讓兩個年輕人自己轉轉,這一轉就撞上了江嬋。看江嬋和彆的男人走在一起,彭竟成氣不過,伸手攬過鬱夏的腰。

當時也巧,鬱夏差點被旁邊人撞到,這下動作雖然親昵了點,並不十分突兀,他跟著就鬆了手,還笑著提醒說走路多注意……宛若一張白紙的炮灰鬱小姐就第一次怦然心動了。

鬱夏有點心疼這個傻姑娘,認識彭竟成這個渣男簡直是人生劫難,萬劫不複的那種。

雖然料想到自己必須迎頭往前,她還是希望能有一點時間整理情緒,想想昨晚還和喬越在暢談未來,轉身就要直麵一個心狠手辣油嘴滑舌的人渣,這轉折簡直讓人倒儘胃口。

房門帶上以後,鬱夏撲到柔軟的床上趴了一會兒,心裡還是挺亂,她還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臉。

這會兒問什麼都沒有結果,想什麼都沒有頭緒,除了暫時放下也彆無他法。

她脫掉滑溜溜的睡袍,簡單搭配一身就往樓下去,早餐是雞蛋點心外加一小碗蔬菜粥,她吃了個七分飽,感覺差不多了就收著碗盤往廚房拿,正準備放水洗碗,楊紅梅就跟進廚房來。

“夏夏你上樓收拾去,碗放下媽來洗。”

鬱夏倒是沒聽話的丟手上樓,她放下碗,回身看向還有點陌生的母親,說:“昨晚做噩夢,半夜還驚醒一回,今兒個精氣神都不大好,媽我就不去了,我有氣無力跟著多掃興。”

楊紅梅問說做啥噩夢了?

“記得好像是被人騙了,我在裡頭可慘。”

“有你爸護著,你以後好得很,不許胡說。”

鬱夏就推推她:“媽你看我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來,今兒就算了,下次再補償你好不好?”

管她是真的還是借口,隻要女兒一撒嬌,楊紅梅就受不住,她本來個性也不強,立馬就妥協:“好好好!我跟你梁阿姨去!我倆轉悠那些地方你們小姑娘也沒啥興趣!對了,夏夏你添不添點啥?媽也替你看看。”

鬱夏就抱著她胳膊搖搖頭:“什麼都不缺,媽你彆操心我,買你自己的就行。”

一邊同楊紅梅搭話,鬱夏順手將幾個碗盤洗出來,擦乾之後逐個放好。收拾好之後,她拿帕子將料理台上的水珠擦乾,都收拾妥帖了才想出去坐會兒。

看她手腳這麼麻利,楊紅梅心裡高興,想著閨女這樣以後嫁出去日子也不會難過的,她單純容易滿足,可該會的都會,家裡這一全套啥問題沒有。

“夏夏你前頭不是說想找點事來做做?想好做什麼沒有?”

鬱夏剛坐上沙發,正在琢磨,就聽到後麵有動靜,回頭一看,一隻黑背從門口那邊溜進屋來,它繞過沙發就往鬱夏身邊擠,還抬起兩條前腿往鬱夏大腿上搭。

你是江湖俗稱的大狼狗啊兄弟!

臉麵呢?尊嚴呢?

鬱夏抬手捧起狗臉,揉了揉,狗子還是一副享受模樣,這場景將楊紅梅都逗樂了:“鬱小二你看看你爪子!出去玩臟了還往夏夏跟前湊,你臟死了。”

狗子順著這聲瞅了鬱媽一眼,不理她,接著撒嬌。

讓它鬨得,鬱夏本來壓得挺低的心情都起來一點,她真心實意笑了,一邊笑還一邊戳它額頭:“聽到沒有,鬱小二你臟死了,你玩什麼去了?”

狗子還知道鬱夏在笑話它,跟著就往地上躺,耍賴不起來。鬱夏費了不小的力氣去哄這隻體型巨大的狗寶寶,不僅誇它,還抱它。

結果呢,它得寸進尺,它想要更多,它連黑背的麵子都不要了,成功把自己作成了哈士奇。

梁鳳玲打電話來,說她讓兒子開車,過來接人。兩人就沒等到約好的十點,他們提前半個小時就過來了,這時候鬱夏還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在哄突然矯情起來的狗子。

聽到門鈴聲,鬱夏拍拍鬱小二的頭,準備出去院子裡看看。站在門前她就看到等候在外麵的彭家母子。

穿著白色西裝闊腿褲的是渣男媽媽梁鳳玲,她看著好像才三十幾歲,很顯年輕。渣男就是襯衫配搭牛仔褲,他雙手插兜靠在車門上,眼神就落在鬱夏這裡。

鬱夏一貫穩得住,她上前去衝梁鳳玲打了招呼,開門請他們母子進來。

梁鳳玲趕緊介紹了兒子彭竟成,便往裡走還納悶,心說鬱家這閨女一向懂事,怎麼約好一塊兒出門,她還沒開始收拾,連妝都沒上。疑惑不少,都埋在心裡了,梁鳳玲看起來還是和藹可親,她和鬱夏並排著往裡走,彭竟成落後一點,正想主動搭話說點什麼,膝蓋那塊兒就被擠了一下,鬨得他差點沒站穩,低頭一看,體型不小的德國黑背立起來將兩隻前爪撐在鬱夏背上,一邊點著腳尖跟著走,還不忘記蹭她鬨她。

“這黑背怎麼跟哈士奇一樣?這麼活潑。”

被點名的鬱小二回頭瞅了彭竟成一眼,眼神裡滿是不善。

動物的直覺比人要強,頭一回見麵鬱小二就沒看上彭竟成這人,還準備凶他,鬱夏回身過來拍拍狗頭才給安撫下來。

“不好意思,它給我寵的,就是任性。”

彭竟成又看了鬱小二一眼,然後才換上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事,人還能和狗計較?”

鬱夏笑眯眯看向他:“以後鬱小二犯起病來啃你一口我可不負責!醫藥費也不賠你!”

彭竟成聽著還當是玩笑,鬱夏當真說的,她覺得狗寶寶這都快按耐不住了,第一次見麵就看穿人渣本質,對他敵意大得很呢。彭竟成啥也不知道,他一派大度寬容,笑說:“不要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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