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社會種田記(1 / 2)

哪怕不像後世人那麼精明, 誰也不是傻蛋, 巴蛇部落一行最終也沒達成目的。派出來這一隊人回去告訴首領說, 阿夏在那邊好吃好喝一點兒不惦記族人, 又說她男人在烈陽部落很說得上話, 但對他們沒有任何善意,反而敵意滿滿。

“彆說帶她回來, 我們差點就回不來。”

首領問其他人呢?

這回送出去的奴隸模樣都不錯, 沒道理隻阿夏備受寵愛, 她靠不住彆人都靠不住?

那一隊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搖頭說隻見到阿夏,彆的誰也沒見著。

首領的配偶銀星旁聽許久,皺眉問:“你們就不能等等?等她們采集隊外出的時候找機會接觸?打聽打聽。”

照銀星看來,奴隸也是要乾活的,既然是女奴,總得跟著采集隊去采摘瓜果, 不做事誰會白養她們?

“等了,背著筐子出來的女人不少,隊伍裡都沒有她們。”

從部落裡新鮮玩意兒越來越多, 烈陽部落的首領、長老並勇士們都覺得不能再放奴隸外出,怕逃逸, 雖然女奴很難憑借自己回到原部落,萬一呢?萬一她回去了,自家辛辛苦苦搗騰出來的東西那麼輕鬆就讓人撿了便宜,你不難受?他們商量之後, 把女奴從采集隊裡剔除出去,讓這些人在部落裡做事情,並且還派了耳聰目明的盯著她們,除非人在山洞裡,隻要出來,得保證不讓這些人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這些舉措使得巴蛇部落陷入到死循環,鬱夏是自由的,可鬱夏不會跟他們走,他們也沒法通過暴力把人劫走。

那些哪怕做了奴隸還心向族人的……想走但走不了。

巴蛇部落的首領很是氣憤,他對自己的配偶銀星也生出不滿,眼看著沒彆人了,就抱怨她,說當初是她非要推鬱夏出去,還帶著一批女人施壓。現在好了,便宜讓烈陽部落撿了,這些好處明明應該是他們的。

銀星心裡也慌,試想就連她的配偶都這麼想,其他人會怎麼想?哪怕鬱夏是女人們一致推舉出來的,其他人也會說她是領頭的那個,是她第一個提及,也是她做了煽動和遊說。

她搞不好就會被扣上罪人的帽子,怎麼辦呢?隻能把責任往鬱夏身上推。

“你還覺得隻要沒把人送走她就會向著我們?她心裡要是還有族人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來都藏著掖著沒顯露過自己的能力?我看她根本瞧不上我們部落,她是最想走的那個,她現在滿意了!”

“你想想看我們的勇士去烈陽部落受到怎樣的折辱?她看在眼裡幫過忙嗎?”

“那就是喂不熟的狼,是要反噬我們的惡狼。”

銀星不能把責任推給其他女人,隻能甩給人不在跟前的鬱夏,讓她背好這個鍋。鬱夏還不知道原部落首領配偶振臂一呼,往她頭上扣下一個臭不可聞的屎盆子,就算知道也沒所謂,因為你弱我強啊,在我麵前你像是見著親姑奶奶,半點不敢放肆,憋成那樣,回去總歸是要發泄一下。

巴蛇部落就那樣,弱小,愚昧,關上門來窩裡鬥得厲害,出來說話都不敢放大聲。

為了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銀星用出畢生功力,她幫助的大家回憶鬱夏在本部落的樣子,她幾乎不和大家往來,孤僻,遠離人群,她明明會這麼多寧可自己吃苦也不教給大家,她能馭使牛獸,卻眼睜睜看著彆的部落欺壓上門從不幫忙。

這種人,留在部落有什麼用?帶回來又有什麼用?

就算真回來了,她也一定不安好心。

從前和阿夏走得近的幾個內心並不讚同,但所有人都讚同,他們不敢開口。銀星又說,說等阿夏把自己會的全教給烈陽部落,那她好日子就到頭了,現在的風光隻是暫時的,以後她會哭著回來求援,到時候她會嘗到勇士們今天嘗過的滋味,巴蛇部落永遠不會再接納她,絕對不原諒她。

“不原諒她!”

“不原諒她!”

看族人振臂高呼,銀星總算放下心來。她發自內心並不願意鬱夏回來,這是一種直覺,直覺告訴她,鬱夏回來她就完了。

直覺興許是忘了告訴她,保持現狀也不過是慢性自殺,種了因就一定會結果,造了孽肯定得還。

鬱夏沒怎麼掛記原部落,同她比起來,其他人還提心吊膽了幾天,看她一切如常才放下心來。最近逐漸有女人去同她聊天,孩子們也高興圍繞在她周圍,阿夏做了好吃的會分給孩子們一口,部落裡的小孩都喜歡她,玩鬨夠了回去說起在阿夏姐姐那邊吃了什麼玩了什麼,各家的大人聽過以後又排著隊給她送東西來,生怕這些不知分寸的臭小子啃光她家存糧。

鬱夏還會抽出時間來教孩子們算數,也教他們一些淺顯易懂的道理,目前還看不出有多大意義,她眼光放得比較遠,想著任何一簇熊熊烈焰都是從小火苗燒起來的。

目前看來部落裡改變最多的是生活,但是生活質量的提升就會改變人的思想,餓著肚子空談理想不頂事,你能帶著大家住得舒服吃飽穿暖,那振臂一呼就有人跟著乾,要做什麼他們都支持。

鬱夏抽空教導孩子們,那頭喬越還在折騰搖椅,這個原理很簡單,要畫出圖紙也不難,真正難在於缺少工具的情況下把零部件做到剛好契合,就這把搖椅,本來計劃到秋高氣爽天擺在石台上讓鬱夏躺著吹吹山風的搖椅……到秋天過去也沒做完,不過這是後話了。

陪孩子們玩教孩子們識數算是閒時的消遣,因為在附近發現煤礦,部落裡有了足夠的燃料,鬱夏就暫停了晾曬果乾,她手把手教女人們做起蔬果脆片。

後世賣的那種脆片因為講究口感,很多會漬糖,部落裡沒這個條件,就省掉這個步奏。同果乾比起來,烤脆片做起來快,但是沒那麼容易保存,乾放著容易受潮,做這個就是當零嘴吃吃,尤其家裡有隻愛吃肉不太碰果蔬的孩子,每天烤一盤給他吃點沒壞處。遇上小孩哭鬨不止拿著哄他也挺好使。

脆片一經問世,立刻受到全部落的歡迎,不隻是孩子,大人也愛吃,忙完事情坐下來閒聊的時候都會端上一碗,邊吃邊聊。

聊的是什麼呢?

聊頭年今天,他們吃著碗裡的肉,想的是後麵雪季該怎麼熬,怎麼才能讓食物放得久一點。現在全然不必煩惱,哪怕雪季外出狩獵收獲不豐,她們存下這些菌菇和果乾也足夠救命。

“我當初就是信了那些奴隸說的,覺得阿夏不好,現在看著你還能找到比阿夏更好的女人?”

“彆去搭理那些女奴,都不是好人,盯著點,彆給她們跑了。看那些心就沒向著我們,想偷學我們的東西回去教給他們的人。”

“她敢!”

“彆說那些掃興的,說點開心的事,我做夢都不敢想能有今天,我們不用再去劈柴,也不用省柴火,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哪怕家裡囤的皮料不夠,有這麼多黑石塊塊,我們可以生一個雪季的火堆。”

“不知道阿夏還能做出什麼?”

說到這裡,幾個女人齊刷刷托著頭幻想起來,她們幻想這會兒,鬱夏把手伸向了麻線麻布麻衣麻褲……喬越出去狩獵的時候發現了一片天然亞麻,是纖維用亞麻,留好種子之後,他們完成了收割,取纖維紡成線,之後為了給鬱夏搗鼓織機,喬越把做到一半的搖椅停了。

這個搖椅,有空慢慢做,不著急。

亞麻布雖然不如棉麻布舒服,還有點粗糙,它勝在結實透氣方便裁剪,做成衣服四季都能穿。鬱夏對獸皮衣以及獸皮裙的忍耐快到極限了,她早晚禱告跪求亞麻棉花,棉花還沒見過,總算把亞麻盼來了。

這段時間,喬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製作織機,至於鬱夏,她一麵給家裡其他幾個派發工作,自己耐著性子搓麻線。

木製的手工織機誕生那天,鬱夏停掉了其他所有活,把做飯的任務都交給石頭,她將這段時間囤的麻線團全搬出來,讓喬越教她怎麼使用織機。他們兩個齊心協力織出了第一塊布,用這塊質量上乘的亞麻布給喬越做了一身通風透氣的夏衫,當晚連夜洗過,晾乾之後第二天喬越就穿上了。

這時候,雨季快到尾聲,彆的部落正在對抗疫病和痢疾,雨季過後到雪季到來之前,這段時間是全年最幸福的時間,漫山遍野的蔬果,獵物也在雨季養得肥美,這段時間最不缺吃。

但同時,它也是非常煎熬的時期,伴隨著雨季而來的病症還沒治好,他們即將直麵天寒地凍的雪季……哪怕現在吃得飽飽的,難免會想到百十天後餓肚子的模樣。

烈陽部落卻一絲一毫沒想到雪季如何,全部落都被喬越那身亞麻裝備吸引了注意。鬱夏給他做了個樣式簡單的亞麻短衫,下麵是長至膝蓋以上的大褲衩,因為沒橡筋繩,就用木頭做成圓圓的扣子,留下穿皮帶的孔,選柔軟的皮料給他做了個手工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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